但是既然已经上了街,总不能就这样空手回去,白来一趟,何况他还打算着带赵曼好好地出来逛逛。
从他与她的接触来看,发现赵曼对外边的世界没有一点了解,想必是以前拘束得惨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流落成这种流亡的地步。
公孙荀也不敢询问她的身世,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只是尽量地让她接触外面的世界,让她不至于懵懵懂懂的,被别人骗了都不知道。
对于街上的各种目光,公孙荀只好用他的身子,替赵曼挡着,他知道她的不耐烦,安慰拍拍她的头说:“没事,大哥带你去个清净的地方,那里倒是有个不错的首饰摊子。”
听到公孙荀这么说,赵曼也不甘心这么回去,也就依了他,和他向他所说的清净的地方走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公孙荀说得不假,那里明显清净多了,人也很少,往来也是富贵有识之士,倒是规矩不少,想来这是贵人区吧。
公孙荀带着赵曼来到一个首饰摊子前,停了下来。这个摊子的摊主是一个年轻人,咋一看到赵曼,立马目眩神迷,恍恍忽不知神踪。
他在公孙荀咳声示意后,接到公孙荀凌厉的视线,才勉强收回视线,恭敬地问道:“两位贵人,请问需要些什么。小的摊上的首饰都是请大师精心雕琢而成,什么类型的首饰都有,最是适合小姐这般神仙模样的人儿。”他一边说着话,总是忍不住一双眼睛往赵曼身上飘。
赵曼对他的视线还可以接受,起码没什么不规矩的地方,低下头看着摊上的首饰。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镯子,簪子,发钗耳环,华胜,步摇应有尽有,赵曼看得眼花缭乱,都不知道要选什么才好。
赵曼挑挑拣拣,终于发现一支让她心动的金步摇:那步摇上镶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白玉为身,淡金染边,在一堆的首饰中也显出隐隐的华贵出来。
赵曼觉得这支金步摇正好搭配她的一身衣服,于是伸出手,把那支金步摇别在一头鸦黑的发丝上,转头笑吟吟的看向公孙荀问道:“大哥,这支步摇好看吗?”
赵曼问完话后才发现公孙荀的心思不在这里,他正盯着远处一群人正在远去的身影出神,没有听到赵曼的问话。
赵曼直觉那些人和公孙荀有些关联,便体贴地对公孙荀道:“大哥,如果需要的话,你去看看,不用担心我,我就在这里等你就是。”
也许真的是很重要的事,公孙荀也不推辞,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装满刀币的荷包给赵曼,对着她说:“曼曼,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喜欢什么就自己买,我去去就来。”说完,他就急匆匆地离开,就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寻去。
赵曼拎着装满刀币的荷包摇了摇,听着刀币发出的清亮声音,撇了撇嘴,突然间失去了购物的乐趣。
想当初她出去购物那里这么憋屈,只需邀一两好友,就可以满世界乱逛,享受那些在那挑拣的过程和点评的乐趣,哪会像现在这样孤零零地一个人买东西。突然间,赵曼感到了一丝寂寞。
然而赵曼低落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不远处有一个隐约熟悉的声音响起:“主子,此姬好生美艳!只是我应是没见过她,怎么觉得好生熟悉?”
赵曼停下正在首饰上乱拨弄的手,侧身朝着声音来处望去,却发现在他不远处站着两个人。
一个人身着深色蟒服,体型高大,神情威严。他长得一副好相貌,天堂饱满,五官深刻,鼻子笔直高挺,薄唇轻抿,有种说不出的得冷酷无情。
因此尽管他长得好看,却远远不及身上的一声的气势来的惊人,他的身上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让人不知不觉间就开始臣服。而此时,他一双狭长的眸子正微微眯着,意味不明地看着赵曼。
另一个人赵曼就熟悉了,正是当日在她出城时拦下她的那个士官宋武,当时她穿的是男装,故而他现在看见穿着女装的赵曼只是觉得眼熟罢了。
而旁边的那个男子想必就是当日开口的神秘男子了吧,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尽管赵曼知道他们说得正是她,但是赵曼也不想理会他们,免得招惹上是非,装作没有听到,所以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没有看到神秘男子当时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地神情。
就在赵曼要继续百无聊赖地等待时,突然从对面走来一群人。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穿着锦衣,面露**,显然是富贵之人。在年轻男子的前面,还有一个穿着麻衣的男子弯着腰,狗腿地在一个他的前面领着路,一群人就这样朝着赵曼走来。
他们停在赵曼的面前,那个麻衣男子贪婪地看来赵曼一眼,然后立马向那个年轻男子说道:“南爷,小的说的就是这个娘们了,怎么样,够带劲吧!”
那南爷一双眼珠早在看到在赵曼时就已经忍不住黏在她的身上,哪里管他说了什么,故而不耐烦地挥挥手,嘴上含糊说道:“知道了,别嚷嚷,少不得你的好处。”他虽是说着话,眼神却也没从赵曼身上离开。
赵曼在发现那个麻衣男子时就眯起了样,眼中的神光意味不明。赵曼的心中冷笑,真是人间何处不相逢啊。
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熟人好的坏的都往她眼前蹦跶,是上天觉得她的日子过得太平淡了,送几个人过来给她增加波澜的吧。
那个麻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劫道的头子,他依旧是恶行不改,不知他是什么际遇,竟和富贵人家搭上线,当上别人的狗腿。看来是专门为人家无色美人的,还是那副**的样子,看到有颜色的女子就口水横流,那副样子恶心得厉害。
当初正是因为他的劫道,才使得公孙荀受伤,匠人九和芸娘也因此命丧黄泉。说起来,赵曼倒是有几笔帐和他算算。
赵曼转了转眼珠子,心计上来,于是朝着那个南爷笑了笑,抚了抚发髻,开口道:“喲,你们一大群人汹汹而来,可是要干嘛呢,真是吓煞我也!”
此时赵曼的声音在她特意的压抑下,没有往日的清亮,略带低沉,带着隐隐的魅惑。
那南爷被赵曼的声音迷惑得不知东西南北,晕晕乎乎地就喝退了身后的一群人,在让他们离开后,就一脸色欲熏心地看着赵曼道:“姬看如此可好?不知在下是否有幸,邀请姬前往府上做客,在下定当好好招待姬。”
赵曼看到他这副样子,恶心得撇撇嘴,可是还是抬起下巴示意正站在他旁边的劫匪头子,对那南爷说道:“我却是看你旁边的那人不爽快,他曾经得罪于我,不报仇,心中实在不甘。”
那南爷听闻美人不乐,还是旁边这人招惹的,那还得了。他抬脚就朝他踹了一脚,怒道:“你个低贱的畜生,竟敢得罪美人不乐,还不过去让姬解气!”
赵曼看着乖乖走过来的劫匪头子,心中讽刺,当初他当劫匪时倒是还有几分意气风发,逍遥畅快。也不知怎么想得竟去当了别人的奴才,被人呼来喝去、拳打脚踢地不敢反抗,丝毫不见当初一棒断树的威风,真真是可笑可叹之极。
赵曼看着走过来的劫匪头子,也不可怜他,直接就一脚把他踹到在地。她的力量不如别人,用的是巧劲,倒也实用。
赵曼慢慢地走了过去,看着倒在地上却隐忍不发的劫匪头子,围着他转圈。
尽管她嘴上说着报仇,但心底却拿不了注意要怎么惩戒他,毕竟她从来都没干过这档子事。
要是说杀人,她还过不了心底的坎。这和当初杀那些拦路劫匪不一样,那是因为生存所迫,不得不挥刀相向。而今这个劫匪并没有威胁到她的性命,若是说报仇,也没有到要杀死他的地步。
毕竟当初公孙荀只是伤了手臂而已,至于其他人的仇,并不是赵曼需要报的,她无须因为别人的仇恨而背负上属于她的杀孽。
从这个角度看,赵曼也不是什么古道热肠的人,与她无关的冷漠的很。更何况,赵曼不想成为一个滥杀之人,到底还保留着现代人珍爱生命的观念。
想了一会儿,赵曼才打定主意,拿出随身携带的承影,用带着剑鞘的承影拍拍地上略带恐惧的人说道:“既然你当初伤我大哥一臂,今日我就伤你两臂,当做你当初伤了我们的代价。”
赵曼一说完,嗖的一声拔出承影,就在场人还没从那柄银白透亮的剑中回过神来时,就听到一声惨叫。放眼看过去,却见倒在地上的人双臂被利剑所伤,正在不停地冒着血水。
赵曼见此,对着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的人冷冷地说道:“这是你应得的惩罚!你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那人听了赵曼的话,立马就翻起身来,看了一眼南爷,发现他的视线根本就没在他的身上,转了身,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南爷以为赵曼女孩子家家的要出气也不过是踹上两脚,谁知道她竟然动了剑,心中一愣,随即又是更加地兴奋,这种有性格的美姬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见。
于是他搓搓手,眼神更加着迷,看着赵曼说道:“姬可是解气了,可愿到府上做客?家父乃堂堂相国,定然不会委屈了姬。”在他看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住这个**,以往他以这个借口勾搭美女无往不利,于是自信地待在那里,等着赵曼欣喜地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