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宁渊你也有今天。”
一个凄凉的女声。
“是谁,是谁能闯进来?”
方然一惊,这个声音自己从未听过。
“报应,报应终于来,不枉我苦心乞求,终于让你遭了报应了。”
“报应,是说我吗?”
方然怔住了,是谁啊,这个声音里充满了悲愤和无奈,让人听了心碎。
画图陡然一变。
这是,宽大宏伟的殿堂,一个王座之上,身着紫衣,头带冠冕的家伙,百无聊赖地倚靠在王座之上,右手轻抵下巴,左手一下一下地抚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长发美人,长发美人发出痴痴的笑声。
这个是,叶莫南!
方然眼里迸射出万道光芒,如果叶莫南感受的到,应该就会死在这光之下。
“大王,来再饮一杯吧。”
罗衫半遮,一个丰盈的身子倚了过去,撒着娇,俏声说道,一双玉手款款递到了叶莫南的面前。
叶莫南哈哈一笑,一手搂过魔女的身子,顺势将手中的酒一下子灌进了魔女的嘴中,魔女被呛得发出一声娇呼,不待魔女退开,叶莫南一下子吻在了魔女的唇上,将这酒和娇呼全都咽进了腹中。
殿内萎靡的嬉笑声,声声入耳。
“我儿,”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这娇笑声中是那么的突兀。
方然定神一看,原来是他,那个老魔王,让自己刺杀叶莫南功亏一篑的家伙。
“父王,”叶莫南一把推开怀中的魔女,懒洋洋地冲老魔王打了个招呼,任魔女的身子倒在地上,抬也不抬一眼。
“我儿,自从你从人间回来,这殿内的欢声不断,看样子我儿心情不错啊。”老魔王也不以为意,双眼直直从魔女身上迈过,几步走到了王座面前。
叶莫南稍稍挪动了下身子,让出一点地方,老魔王瞅了瞅,打了个哈哈,站定不动。
“是啊。”叶莫南嘻嘻一笑,“我的天魔功有了突破,而且自林旭身上得到的那股元阳可以在我丹田内激发魔气,我还可以再进一步炼化,我的心情当然好了。”
“可是,”老魔王看着叶莫南的模样,巍然一叹,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性,老魔王比谁都清楚,哪一回突破都不象现在这幅模样,哪一回搞定一位女修也不象现在这幅样子,女修被叶莫南弄到手后要死要活,要活的叶莫南收入后宫,要死的叶莫南毫不留情地直接扔给了魔众,不几天就被活活的糟蹋死了。
可是现在这幅模样,老魔王暗自寻思,看样子那个林旭还真成了叶莫南心中一道梗了,难道自己这个儿是是真的找到了真爱了?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到底是亲儿子,老魔王忍不住劝道。
“死了,谁死了。”低头刚喝进肚子一杯酒的叶莫南闻言一怔,半响,才恍然想起老魔王说的是谁,不由哈哈出声笑道,“父王你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我这个魔族之王竟然被那个凡人给蛊惑了。现在还在思量他。”
叶莫南直笑得接不上气来。
方然脸色一沉,怎么承认喜欢林旭这么的难受,在人间朝州的时候你不是做出一幅款款深情的模样了吗?
“死了啊,死了就是死了,再想也没有用。人间有一位诗人说的好,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可是最后怎么样呢,该娶妻的娶妻,该纳妾还是要纳妾的。所以啊,人死了,就是死了。”
“那个是苏学士的词啊。”
方然恍然想起这么一首词来,记得自己跟着高湛在西疆到处玩的时候,有一位女史曾唱过,当时高湛还说什么来着,“苏学士真是天底下第一痴情之人啊。”
“可是,该娶妻的娶妻,该纳妾还是要纳妾的”方然的脸色一白,死人已逝,活人还要过日子,王闰之,王朝云又哪个不是红袖添香,千古佳话。”
方然的冷汗自额头滴落下来。
“有情,无情。有情,无情。”
“宁渊,宁渊。”
一个女郎温柔的呢喃。
那个声音的呼唤真真切切地是将这个人放在了心上。
宁渊这个人是谁啊,可以得到这个女郎的如此眷顾。
画面一转,雪山之巅,一个小小的冰雪砌成的小屋,一位女修,容颜清灵绝艳,白衣缥缈,含笑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少年。
“师妹,你怎么又来了?”少年人眉头一皱,不耐地看着眼前的女修。
“宁渊,你一个人在这雪山之上,我来看你,你不高兴。”女修仿佛没有看出少年的冷淡,笑着说道。
“不必了,师妹我再次跟你说一遍,我一心修道,没有儿女私情,所以你不要再来了。”少年人冷冷地推开了女修的手,一转身走回了小屋。
女修痴痴地看着少年的背影,一滴泪自眼角滴落下来,立时成冰,落在地上宛如鲛珠一下子四分五裂。
“宁渊,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你师妹。”
竹亭中,仙风道骨的人影面带不豫的看着宁渊。
“没有事的,师尊。”宁渊漫不经心地为眼前的师傅倒上一杯茶,恭敬地递了过去。
“她这么苦苦纠缠真是让人烦不胜烦。弟子这也是一劳永逸。”
“你呀,”师傅看着眼前的弟子,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化成一道叹息。
“宁渊,你这个混蛋!”一声娇斥,一个女修狼狈地闯入了亭子,身后是自己二师弟面带愧疚的面容。
“宁渊,你不喜欢我到也罢了,为什么要让不语来纠缠我!”女修看着宁渊愤怒至极,不明白为什么心上的情郎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纠缠?”宁渊慢慢端起一杯的茶在嘴边轻轻一抿,慢条斯理地转过了身,轻声一笑,说道,“二师弟一心恋慕你,你不欢喜吗?”
“可是我不喜欢他啊。”女修扯着嗓子吼道。
“可我也不喜欢你!”宁渊脸一冷,手中的茶杯砰地一声落在桌上。
“宁渊,你好狠的心。”自己在雪山上就知道了宁渊的心是冷的,可是为什么却偏偏以为可以捂热呢?
看着宁渊冰冷的心,女修的心也冷了下来,“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让他来纠缠我。”
“不然呢,我成天受你的纠缠,跟你说也说不明白,让你成天厚着脸皮天天来缠着。”宁渊冷着脸,看着女修象是在看一堆垃圾一样。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了。但是宁渊我诅咒你,你道心永远得不到圆满。”说完女修头也不回的飞身而去。
宁渊的师傅看着宁渊的样子,长叹一声。
宁渊道心不可谓不坚定,但是修行却一直没有长进,他以为是因为这些女修的纠缠的缘故,因此下了决心狠狠伤了女修的心,但是现在自己明白了,宁渊的心少了些什么。
道者,圆满也,有阴有阳,但是宁渊的心却少了东西啊。
师傅明白了,宁渊此生求道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