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梨山大啊,鸭梨山大。”
坐在轿子中的玉绮还在努力消化着自己刚才得来的信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是一阵的发晕。
人间太平日子过了好多年了,怎么突然之间天上要降下一个敌人来呢,而且还看不见,摸不着,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糟心了。
哎油,真的是太糟心了。
玉绮全身无力的斜靠在轿子中,轿夫的技术很好,轿子平衡的前进着,一点也不颠,但是玉绮却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七上八下的全部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让自己去查华筝的身份。”
玉绮想起叶莫南的话,不禁苦笑一声,“连主子都没有搞明白的家伙,自己又有什么本事能弄明白啊。”但是你说一声不行试试,以叶莫南的霸道和脾气,能当时就废了自己。
“玉绮啊,玉绮。”玉绮一手拄着脑袋,另一只手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自从主子来到朝州后,自己就成天精疲力竭的,不是今天按他吩咐去打听这个情报,就是明天得殚精竭虑地去勾搭那个,本来自己已经打好的局面,被叶莫南不屑一顾地全盘推翻,一切重头开始。
“玉绮啊,玉绮,太平日子过到头来。”玉绮长叹了一口气,放任自己沉溺在脑洞大开中。
“让开,快点让开,你们怎么在这里占路。”
“咚!”地一下子,玉绮只觉得脑袋一疼,身子一颤,整个向前一扑,连忙稳住身形,这才避免了百花状元毫无形象的一头栽出轿子中的局面。
“怎么回事?!”玉绮不禁又气又怒,因为自己背靠着王公子,还有其它几座大金山,因此这朝州地面上,是人就会给自己几分面子,除了那些官家之外,其它的什么富豪乡绅看见自己的轿子都会避让三分。自己自红了以来,还真没有因为避道之类的问题,差不点被颤出轿子。
“喂,你讲点理好不好,这个地方明明是我们先来的,怎么叫我们占道啊。”一个清脆的女声反驳道。
“这个是大路,马车,轿子都经过这里,你们在这里摆了这么一个摊子,不是占道是什么啊。”轿夫不服气地说道。
“哼,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女声毫不在意地说道,“我们也没有跑到道中间去,我们是在路边摆摊,只是稍稍借用了这么一点点的路而已。再说了,”女子转向围观的众人说道,“我们是在做善事,这里全是好心人,所以大家踊跃了些,才挤在了路上的,对不对啊。”
“对,对。”原本女子就长着一脸艳若桃李的脸,加上被人称为“好心人!”话说的也讨喜,因此大家都应和道,“不错啊,我们就是好心人在做善事。”
“你不喜欢,可以绕着走啊。”
“走路为什么不看着点,我们这块一群的人啊。”
众人三三俩俩地议论着。
“你看吧,大家都认为我说的对啊。”女子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轿夫一见众人的态度不禁也慌了手脚。
“善事?”玉绮在轿子中不禁一声冷笑,这朝州中还有做善事自己不知道的吗?想到这里,玉绮伸手轻轻掀起轿帘的一角,顺着缝隙朝外看去,不禁心中一动,“原来是她。”
眼前伶牙俐齿,得意洋洋的女子不正是华筝那个小跟班琼花吗,那么,玉绮若有所思的四周打量了一番,华筝她也在吗?
“不好意思,大家让一让。”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众人仿佛受到感召一般,纷纷让开道路。
“华筝姑娘,华筝姑娘。”众人纷纷施礼。
自人群后华筝如分花拂柳一般,所到之处,男人、女人都仿若在朝拜一般,喊着华筝的名字。
玉绮不禁瞠目结舌,这华筝给他们吃了什么******药了,竟然能让这些人如此发自内心的喜爱,不但但是喜爱,如果是喜爱的话,自己的药也可以,就象高湛那个傻小子对凝玉着迷一般,但是这些人不但但是这样,在他们的眼中竟然还有着爱戴,这怎么可能呢?
原本想要下轿的玉绮反而停住了动作,用手指在轿门上轻轻一扣,轿夫会意。
虽然刚才发觉华筝的魅力如此之大,但是背靠着玉绮,轿夫却也不畏惧。
“我道是哪个,原来是华筝姑娘。”轿夫眼见华筝走到轿子前,对华筝微微一施礼,然后傲然的说道,“华筝姑娘,我这轿中乃是玉绮姑娘,我家姑娘身子不适,正在轿中休养,急着赶回去,还请华筝姑娘给让个路。”
“让路,凭什么啊。”不待华筝搭话,琼花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原来还以为这轿子中是什么大人物,原来跟我们一样的身份,那凭什么让我们给你让路啊。”
“你。”轿夫嘴一顿。
“就是啊,如果是什么贵人到也罢了,大家的身份都一样,凭什么让路啊。”路边一位大姐说道。
“怎么能一样啊,华筝姑娘可是大善人啊,身在污泥而心不染,这不,将百花评选所得的全部银两拿出来做了这个慈善堂,以后所有的孤苦老人每日都可以到这里来喝二次粥,无父无母的小孩子也可以每天到这里来吃饭。”
“就是啊,就是啊。”众人纷纷附和道,“真是个好心人啊。”
“如玉如莲,清冷高洁。”一位老秀材捻着胡须摇头晃脑的吟诵着。
“你们。”轿夫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好了,好了。”华筝眼见气势已成,不禁满意地一笑,打断了众人的话,“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一下。”
华筝冲轿子的方向,福身一礼,甜甜地叫了一声,“玉绮姐姐。”说完掩唇一笑,“姐姐,我这样说没有什么关系吧,其实说起来,小妹我刚入行的时候就听过玉绮姐姐的名字了,妈妈常说我如果能学得姐姐一半的本事就可以立足了。”
轿子中玉绮忍不住想要笑,“喊自己姐姐?还有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啊,是说自己的年纪比她大,已经是昨日黄花,老女人了吗?”
“喂,那个玉绮听上去比华筝姑娘大很多啊。”
“就是啊。”
“那凭什么当上百花状元啊?”
“门子硬呗,听说不少达官贵人都是她的入幕之宾啊。”
众人纷纷议论着。
“哼,一身的贱肉,跟华筝姑娘比起来提鞋都不配。”一位大姐横着一脸的蛮肉下着定论。
玉绮耳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知道此事十分的棘手,看上去是为了路之争,引申一下是二代楼子里的花魁之争,再深思下去,意义就十分地耐人寻味了。
华筝的话若有若无的将人引向了一个概念,玉绮年老色衰,全凭着勾引了朝州官员为自己开路,不正常地夺了百花状元之位,现在又盛势凌人,眼见华筝想要做善事,她来捣乱。
玉绮深知如果今天此事处理不当,自己在朝州的一世英名将付之东海。男人就是见异思迁的动物,华筝明明就是想将自己当成她的踏脚石,如果今天自己被华筝成功的踩在了脚下,这朝州上上下下自己苦心费力才弄到手的这些臭男人,一个个会忙不迭地去捧华筝的臭脚。这还不算,如果不小心自己可就真要成了昨日黄花,到那时。。。。。
玉绮苦笑一下,这踏脚石可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一不小心不但是是成了别人脚下踩的东西,恐怕还要粉身碎骨了吧。
华筝今天的此番动作难道只是楼子中的意气之争吗?
玉绮反而静下心来,仔细品味着华筝每一句话,将话拆开来再和回去,一点点品味着,思考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