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的地铁上,张小海脑海里还不断回想着昨晚跟他老婆丁悦悦的争执,暗自委屈的只想落下泪来。望着身边一个个陌生的毫无表情的面孔,各种玩儿着手里的手机,他也不时望望窗外的广告亦或是亮晃晃的站台,看着这些行色匆匆的人流,他开始感到莫名的孤单,似乎他只是一个透明人,更像是一个无人关心的孤魂野鬼,找不到些许存在感。
来魔都已经快八年了,他从一个公司小职员,逐渐进入中层管理者队伍,收入迅猛增长的同时他反而愈加觉得日子没有以前开心了;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潮,找不到几个可以说上话的朋友,圈子这么多年也就熟识的那几个人,偶尔聚聚,诉说些各自生活的苦恼,其余时间大都宅到家里,隐隐觉得生活越来越不开心。老婆的唠叨,老板的牢骚,都让他有些觉得这一切都实在是糟糕透了。
就昨晚吵架而言,不过是他打碎了半瓶老干妈,这是悦悦怀孕以来最喜欢的佐料。悦悦一看,就说:“你存心不让我吃老干妈是吧,还故意打碎了,多可惜你知道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打碎了再买嘛?”小海小声回到,心里隐隐不爽,脸色沉了下来。“我看你就是存心的,就是不让我吃口饭,想故意饿死我是吧!?”刚到家,八点多了还没喝上一口热水就挨一顿数落,小海气不打一处来:“我哪有存心,就是不小心嘛”。悦悦一听他敢还嘴,平常可没这个胆子,一下脸就阴了,使起了性子,不再理他,坐在沙发上玩儿起了手机,为过几个月将要降生的孩子买些东西。
”得,没晚饭吃了”,小海心一凉,胡乱吃了两片剩下的蛋糕就一脸不爽的躺坐在贵妃椅上,悦悦一看到他翘起的脚,就把毛毯扔过来盖住了,掩了掩鼻子,一脸的鄙视。“我去!又tmd嫌弃我是嘛?”小海暗自压了压火气,但仍强忍着。想着悦悦自结婚以来的种种改变,他渐渐心里开始叹气,“为什么她就这样看不起我?我又做错了什么?”不由得开始有些愤愤不平,从心底里来说,他自认为自己做的不错,从来魔都的时候一穷二白,现在也算是有房有车,算是在这里扎下根来,对于他这样一个农村来的孩子而言,显得多么的不容易。
他脑海里还能回忆起,当初大学毕业那夜的情景:他抱着她,哭着对她说:“我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第二天他便孤身一人坐上火车前往他从未想过要去的城市,这些年他自认为实现了当初的承诺,也并未怎么亏欠于她。想到这里,小海实在想不出他究竟错在那儿,往昔那个精灵古怪的悦悦缘何渐渐变得刻薄起来,他愈加想不通他在她面前唯唯诺诺,一直陪着小心,却换不来一句关心,漫天的责怪让他开始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算了,之前约好的,都是我的错,我忍吧”他叹了口气,心里打算这次还如同之前一样,为了家庭的和谐主动告饶。他起身,走到悦悦身边,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伸出手挽住了她,“我不是故意的,就别生气了好吧?”他耐着性子。
“你犯错了我说你两句就板着脸,给谁看哪?”悦悦依旧有些不依不饶,“犯错就不让说啦?不当家就不知道柴米贵嘛?还好大一瓶呐”。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小海耐不住性子回了一句。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你都打碎了我还能把你怎么样?”悦悦大声说到。
“什么都是我的错!这破老干妈才几块钱,碎了又怎么啦?”他火又被挑起来。
“家里什么破事都TM怪我,这不好那儿不好,全是我的错,我一男人就真的怎么不堪嘛?”他回想起她说过的那些话,心里愈加烦躁起来,不由得加大了嗓门。
“嫌弃我这,嫌弃我那,说我脚臭,我每天换袜子,说我打鼾影响你睡觉了,我都滚到次卧睡了一个月了,医院我也看了。说我口臭,嫌弃的不让我亲嘴,我吃中药,还TM要我怎么样?要死给你看嘛?怎么嫌弃还跟我结什么婚啊?这么嫌弃我!”小海爆发了,一把抢过悦悦手里的手机,扔到了沙发上,起身站到了餐厅窗前,一时心冷的说不出话来,许多不满顿时涌上心头。
悦悦,一脸惊愕,不再说话,拉起身上的毯子,冷冷的看着电视。
站了许久,眼见悦悦仍然不理他,叹了口气,他很快洗漱了冲进次卧,狠狠地关上门,拿出笔记本电脑,打算做点白天没有完成的稿子。心情竟一时间难以平复,关了灯,合上电脑,趴在桌子上,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