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红班是时代的产物,培育红色接班人,仅存在于70末和80初的回忆里,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仅仅几年,就改作了幼儿园,一直沿用至今。
上了育红班,玩伴就多了。
虽然只有几岁,但国徽、峰峰是我们穿开裆裤时就认识的。
在老村的屋底子里,大片大片的洋槐树自生自灭,我们把小树折断做宝棍,模仿评书《隋唐演义》《三国演义》里的大将,互相比划、对打;有时找刺猬,捉蛇,4-5月份,老村几百亩槐花盛开,整个村子都缭绕着槐花沁人心脾的清香,沿着老村旧有的弯弯曲曲的路两边,到处是操着南腔北调赶脚采蜜的放蜂人。向父母要上五毛钱,拿父亲倒下的酒瓶,到放蜂人那里,打上半瓶蜜,边走边喝,闻着槐花香喝着蜂蜜,至美至纯。
在我家的门前,小河是转向南流的,于是,我家门前就自然而然地有了一片冲积而成的沙滩。当然,还有一湾水,水里有一块大青石。我们一起跪在哈喇河的沙滩上推着铁矿石,一本正经地当拖拉机玩,天热了,三个人光着小屁股,一起玩狗刨,一起捉泥鳅。
在场院里有时和村里好几拨小孩子一起玩打鬼子游戏,互相隔着个柴草垛扔土块。
峰峰是昌乐人,童年时,每年都有一段要在姥姥家里度过,脑袋长得有些歪,据说是小时睡觉没把头睡正,但非常聪明。我和国徽是经常欺负他的,有时,我和国徽会把峰峰引到一个草垛旁边,然后两人各抓一把土塞到峰峰脖子里,迅速跑掉,跑到远处哈哈大笑,看峰峰抹着眼泪仰着头大哭。在我的脑海里,他经常是张着嘴巴,右手抬起,用手背抹着眼泪的背影。
我、国微、峰峰就如野孩子,也不用大人看,疯狂在老村、场院和村子的每条街巷里。
《刹马青春》这部书,将演绎80后如小河一般曲折的青春,第一部必须截取时光,写我平凡而伟大的父亲的。运用的也是白描手法,以后会逐渐过渡到真正的小说题材。计划写三到四部,虽是80后心底的划痕,但不知道会不会见世,更不知会不会出版,我都对小时候欺负过峰峰道歉。那时候的天真,虽是美好的回忆,在我的心底里留下了遗憾,以至想起峰峰,便是他仰天大哭的情形。
班里还住老村的就我一个孩子,其余的玩伴全部在新村的。
村里福生家、国徽家先后有了14寸的黑白电视机,《恐龙特急克塞号》《西游记》让我们的童年有了更多模仿的对象。
村里有两个兄弟,家境虽然一般情况,但母亲疼孩子,每次到福生家看《西游记》都是一个馒头分切两半,兄弟一人一块,上面抹上一块猪大油,然后放上红糖,红糖化在大油上,油光光放亮。
馋得我们这些小伙伴啊,边看电视边边瞥两兄弟偷着流哈喇子。
而且,吃的时候,两个人先把舌头伸得长长的,用手托到嘴边,舔红糖,后舔猪大油。伸出大舌头,只是碰碰,再大咬一口馒头,嘴巴故意吧叽吧叽,甚是引人涎。
福生的父亲是村里最早买上嘉陵摩托的之一,做小生意,捣腾了一块汽车电瓶,停电了,村里老老少少都到他家去,屋子里满了,小窗户外面也挤满脑袋,排了一层满了,后面有垫石头的,有搬砖头的,不亚于村里放电影。
福生的父亲很好客,每次,见家里人来人往总是开心。
有次,《西游记》演到一半,信号不好,福生的父亲去摆弄电线,摇来摇去,一阵出人像,一阵下雪花,外面的人吵吵嚷嚷,福生的父亲是个急性子,头上渐渐冒汗,但效果还是不好。
随后说了声,去你妈的,搬起电视机就摔到了地上,然后在地上冒烟,人群不知所以地鸟散。
为此,福生的父亲母亲大吵了一架。
两个人的性格迥异,福生的姥姥姥爷是潍县人,做知青在我们村插队,后来都回了潍坊,姑娘因自小在村里长大,留在了我们村,并结了婚。
福生就是吃国家粮的,我对那个时候国家粮的印象不是特别深刻,但父亲母亲和乡亲们不止一次说过,我们和福生的身份差得是天上地下。
大概的概念是不用种地也有饭吃的,国家会单独照顾他们,有特别的政策。
身份上的差异,这让福生从小就有了爱吹牛皮的性格,喜欢欺负人。
特别是年龄小的,有时候要小马拉大车,驼着他玩骑马打仗。玩占山为王,他会作弊扔石头;扛拐,他会突然放下腿,给对方一脚,冷不丁地让对方来个仰面朝天;去老村的树林里打蜂窝他要指挥别人给他捡石头,如果谁发现了一窝鸟,不经过他允许是绝不能把鸟蛋或小鸟摸出来的。
如果掉下蜂窝被蜂蜇了,谁一起去的,都要受到福生母亲的一顿责备,蜇头敲头,蜇胳膊拧胳膊,不论年龄大小,这让福生的性格更肆无忌惮。
有时候,这家伙也耍耍流氓。
一到放学时间,福生就大步流星跑到人群前,然后面对一拥回家的女生们,褪下裤子,露出小丁丁,摇,女生看到自然捂着脸不再往前走,不论一二三年级的学生,还是幼儿园的小女孩。
这时,福生一幅小人得志的样子,提上裤子,倒背起手唐老鸭般模样大摇大摆回家。
有次,故伎重演,结果村里一个叫黑黑的女孩,平时大大咧咧,也不管福生脱不脱裤子,福生正嘻哈摇鸡鸡的时候,黑黑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把抓住福生的小丁丁,拽着他在学校门口转了不下十圈。
最后,福生哭了,丁丁肿得跟小棍似的,一连歇了一周,吓坏了福生的母亲,但也没办法,还不能去找人家。
而对于我,交往圈子大了,玩的地方多了,每天会回家给父亲母亲讲述好多新奇的经历,父亲母亲都是开心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