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弟,我们都追了这么久了,还是没能追到,要不回去吧?不能耽误了盟主的大事啊。”冰魅马鞭一扬,重重甩在马屁股上,紧紧追赶着前面马不停蹄的殷徒傲。
“要回去,你回去,都追了这么远了,不能放弃。”殷徒傲头也不回。
“老弟,老弟!”冰魅连声喊道。
“都说了,我不会回去的。”殷徒傲一副完全不听劝的样子。
“我不是劝你回去,你且慢下马步,附近好像有声音。”冰魅到底更沉得住气。
殷徒傲慢下马步,果然听见附近有人讲话,像是说唱着儿歌。他本也是厉害的角色,只不过心系廉孤芳,这才没注意。
“春花几枝,傲色人间,引路人常顾;娇美如桃,清新野兰,却各有所好。”
“好诗好诗,我也来首。秋花秋调,秋色苍老,因花无常好;菊也盛硕,葵也盛硕,谁看黄叶落。”
“不错不错,我来继续。夏荷一片塘,鱼儿逐水上,最喜摇橹翻浪;今日采红莲,明日寻鹅蛋,好似人间成仙。”
“哼,且听我讲。冬雪连三月,冷歌唱宫阙,寻不得雁留掠;暮色似血染,寻不得天蓝,知人情终归寒。”
“呵,你怎么总是与我说相反的诗意,和我作对是吧?那就继续作对子,看我认不认输。哦,看你认不认输。微风里,青色两岸,老翁钓畔弯;晨空篓,暮时桶满,馋猫绕脚腕。猫儿乞巧声不停,绕的老翁满欢喜;扬手鱼儿出桶去,翁与猫皆笑眯眯。”
“很欢喜的句子,不过我可要帮你改一改了。微风里,折芦两岸,老翁钓畔弯;尽兴来,只得几尾,馋猫绕脚腕。猫儿乞巧声不停,老翁烦躁把它赶;鱼却自个出桶去,入了猫口不及拦。”
“你!”方才一直悠闲作诗的少年,瞧见损友这般与他做对,颇是愤愤。
“怎么,难不成你要打我?我们也见过好几次了,怎么也算得上半个朋友了吧,你舍得打我?”另一少年仍是一脸戏谑。
愤愤少年突然露笑,心想着不能入了对手的套,正要反口戏谑对手,却见一冷面中年人大吼一声:“两小顽童停下嘴上争斗,快说,廉孤芳被你们藏到哪去了?”
同样的不羁语调,有些人听上去高兴,有些人听上去却难以入耳。
“哟,记性不错嘛,只见过一面就能认得我。”方才一直作反诗的少年,正是花无情,但他可没有动怒,“我可没有藏人呢,你看那边不是有顶轿子么。”
顺着花无情手势所指,殷徒傲果见不远处有一顶轿子,方才只顾着动怒,确实没有注意周遭的环境。
“廉孤芳,廉孤芳?”殷徒傲朝着轿子呼叫了两声,轿子那边却一点动静没有,不禁又面向花无情喝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过就是玩了个小小的游戏,你不必这般大呼小叫。”眼见殷徒傲仍是这般傲慢无礼,花忘情收起嬉笑面容。
“哼,那日要不是癫行和尚缠战与我,才不会让你奔逃至此,今日你若不乖乖就范,我与冰魅定然不能饶你!”殷徒傲朝冰魅使了个眼神,却见冰魅无动于衷。
“别看他了,花忘情与廉孤芳玩了个小游戏,我与你身旁的冰魅也玩了个小游戏呢。”开口的正是花忘情。
“哦,什么游戏?说来听听?”花忘情的话貌似引起了殷徒傲的兴趣。
“说对子,吟诗呗,要不咱来对吟几首试试?”花忘情面露微笑。
听出花忘情是在调侃他,殷徒傲勃然大怒,出手毫无保留,也不管对面还是比他小了近二十岁的少年,凌厉掌风瞬间便至,但目标却非调侃他的花忘情,而是带走廉孤芳的花无情,看来他还未气血冲脑。
交掌前一瞬,但见花忘情后退一步,转身到花无情背后,身形飘逸,快的惊人,花无情此刻已举掌相迎,殷徒傲数十年功力,嘴角竟已溅红,却见花无情毫发无伤,原来方才花忘情转至花无情背后,暗助一臂之力。
殷徒傲自是大吃一惊,虽说实质上他一人是与两人对掌,但对面两位少年如此能力,着实不凡,殷徒傲虽心高气傲,却也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当下面朝轿子看了一眼,轿子那边传来女声:“殷哥,你走吧,我没事。”殷徒傲知道今日定然没有办法带走廉孤芳,只恨自己跟着风南山人练艺多年,武艺却还未有风南山人一半火候,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当下抹去嘴角残红,翻身上马,径直离去,冰魅面朝花忘情微微躬身,背过身来,摇了摇头,也跨身上马追了出去。
“武艺不错哟,要不是方才你赞我一掌,怕是我要出洋相咯。”花无情含笑看着花忘情。
“你这看我的眼神,难不成,难不成你要以身相许?”花忘情方才被花无情占尽嘴上便宜,此刻自然要对花无情一番调笑。
“我可是遇到喜欢的人了,你再调笑也是无用。”花无情想起那日遇到柳如月的情形,脸上露出微笑。
“是哪家的公子哥?”花忘情仍是调笑。
“损友,你给我滚开!”花无情故意拉长了最后几个字的语调,却惹来花忘情更尽情的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