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书生在眺海桃楼小住了几日,伤势渐愈,淸桃姑娘因有事在身,眼见飞刀书生已无大碍,送君千里也终有一别,吩咐下人悉心照料飞刀书生,道了依依惜别之词,备了快马,这几天担心飞刀书生伤势,淸桃姑娘饮食难安,骑马之时略显疲意,但廋衣长带,却更显娇媚,临走之时又反复交代一定要照顾好书生,妥当之后,扬鞭而去。
飞刀书生又住了两日,习武之人,终究体魄强健,体力回复甚快,加上伤口涂抹的都是上等药材,已能行动自如,细想若再久留,倒有些过意不去,眺海桃楼的店伙计和丫鬟万般劝留,飞刀书生自是辞了好意,赶回烽火十二寨第一寨。
书生刚回到寨中,第一寨寨主金萧天、第二寨寨主庞苗和六寨主香丝娘子都在寨中,金萧天笑道:“九弟,又去见相好的了?”
“二哥净开玩笑。”飞刀书生微微一笑,又环顾四周,续道,“寨中人手怎么少了许多?”
金萧天沉声道:“九弟,你可听说过天川派?”
飞刀书生道:“可是指那素来与青松派交好,已故掌门乃是江湖名宿剑行道的天川派?”
金萧天点了点头,道:“天川派上一任掌门剑行道与大哥孟亮也算相识,不过自从剑行道死后,他三位得意门徒搞得天川派四分五裂,物是人非,如今居然不念旧情,和我十二寨的兄弟交上了手。”
飞刀书生道:“如此说来,寨中兄弟想必都出去探听消息,加紧防范了吧,也不知我第八寨的弟兄们如何了。”
香丝娘子笑道:“二哥早就差人通知各寨弟兄们了,你可放心好了。”
飞刀书生道:“如此甚好,不知孟大哥最近哪去了?”
金萧天道:“你可听说过冰火双魅两人?”
飞刀书生道:“此两人身手非凡,但我十二寨也是高手云集之地,况且他两人并未听说与我十二寨有过节。”
金萧天道:“但这冰火双魅最近到真是和我们十二寨扯上过节了。”
飞刀书生道:“孟大哥可是去会这二人了?”
金萧天方欲开口,忽有一布衣汉子神色匆匆报道:“众寨主,又有人在寨外闹事了。”
飞刀书生道:“二哥,不如我先去看看。”
金萧天略一点头,飞刀书生人已不见。
烽火十二寨所管辖的一家酒店内,来客不多,前几日在眺海桃楼的那三人竟也在其中。
年纪稍长者豪饮几口,道:“素闻十二寨高手如云,今日在第一寨转悠了半天,却未见高手。”
身形细小者道:“所言极是,但看前日眺海桃楼,传言例无虚发的飞刀书生竟被自己飞刀击中,实在可笑可笑。”
体态略胖者却不甚谈笑,只轻轻点头,算作附和。想必他已知其中深浅,并不表现出过分敌对的状态,毕竟这里是烽火十二寨的地头,也不至于为了钱财丢了性命。
年纪稍长者贪饮几杯,口头越发狂言,言语中粗鄙之意甚露,时而还杂带些低俗之语。因所言声音甚大,店里其他酒客多数是十二寨门人,终于引起旁边一桌酒客不满,酒桌上四人已拔刀立在挑事者之侧,其他归属十二寨的门人则都虎视眈眈,盯着这三位口出不逊的陌生酒客。
身形细小者摇目四顾,道:“十二寨果然不怎样,也就是人多欺负人少的本事。”
这三人武艺虽不绝顶,但也有拿得出手的本领,店中十二寨门人大多是普通门人,是故他三人并未将其余众人放在眼里。
言语中既满带轻佻之意,十二寨门人中已有一人怒火中烧,遂抽出佩刀,重重砍向年纪稍长者,那年纪稍长者虽嚣张跋扈且贪饮几杯,但听得背后风声,满目精光,虽未转身,却早已做好准备,只待刀身近前,便反手拿下。
忽一道白影掠出,拦在顺势而出的刀身前,反转十二寨门人手臂,准确无误地将刀身送回刀鞘。
年稍长者听闻刀风离耳俞远,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是何人拦刀,亦不知是敌是友,于是转头视之,竟是飞刀书生,当下大吃一惊,要知就算他与其余二人联手,也绝不会是飞刀书生的对手。
飞刀书生待年稍长者转过头来,早也认出他乃是前些日子的寻事者,平时书生温文儒雅,极少动怒,但此刻不待他三人开口,早已怒喝道:“你三人那日滋事,今日竟还敢到烽火十二寨的地盘如此放肆,难不成真不打算活了?”
年稍长者方才满口轻佻,此时竟被一声大喝给吓得怔住了,只有那身形细小之人,毫无底气道:“嘴在我身上,凭什么不让我说?”
“对,嘴在你身上,你可以随便说。”
此话绝不是飞刀书生回答的,但此时又有谁敢说出这句话?
话是从背后传来,众人皆回头望去,三位衣着考究的中年人已立在那。
飞刀书生仔细一琢磨,已猜出三人身份,道:“天川派三位掌门今日竟全到我烽火十二寨来作客?有何指教?”
为首陆青笑道:“指教倒是没有,只不过我几个门人到你这地方喝几杯酒,也能引得你这些门人拔刀相向,我就当真搞不明白了。”
飞刀书生道:“你这些门人出言不逊,在别人的地盘竟还如此放肆,我们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陆青仍笑道:“我这些门人只不过贪饮了几杯,说些糊话,竟也能惹得十二寨大动肝火,难不成我这几个门人话说准了,说到你们痛处了?”
陆青如此一反问,他天川派门人到别人地盘撒野,倒好像是别人的不对了。
一般人听得如此话语,定然已受不住这气,当下便可动起手来,陆青身后的那些十二寨门人的确已怒火中烧,虽然这些普通门人未必是对方的对手,但众人同心,他天川派绝对也讨不到好处,飞刀书生虽亦有怒气,但仍摆手,示意门人不要轻动,只道:“陆掌门真会开玩笑,此处我暂且不谈,细想那天,我在眺海桃楼饮酒,原本我与采仙师太素不相识,你这三位门徒凭空挑事,你又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