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一声金铃儿般的清脆声音从蜀山脚下传来。
花千骨和白子画一高一矮的身影在密林中若隐若现。花千骨的心结打开之后,拜别云隐就答应跟着白子画下山了。他们放弃御剑飞行,而是选择在密林中慢慢步行。好久没有可以这么畅开心扉的跟在白子画身边与他那么近了,花千骨心结得解,也不再执着于过去的是非对错了,因为她说过,“只要可以陪在师傅身边就好。”现在的她不知道有多少的激动与快乐溢于言表,在白子画身边蹦蹦跳跳的,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
“小骨,为师带你去游历天下。”白子画转过脸与她相视一笑。看到花千骨恢复到以前那样的天真无邪可以什么都不要管,他心里也觉得宽慰至极。
“好啊!”花千骨上前一把环住白子画的手臂,脸上的笑颜如花,把整个场景都渲染得美了。儿子画的目光也停留在了她的笑脸上,手上传来的温度让他顿时暖和了不少,原本还有些冰冷的身体也带了些温存。白子画的眼眸清澈如水,漆黑的瞳孔深邃不见底,弄得花千骨整个人差点没有被吸进去了。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制成了一首撼动人心的乐曲。风中吹来阵阵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芳香,沁人心脾。空气中散播着一股甜甜的香味,整个人都快沉浸在其中安然入睡了。
在花千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白子画竟然倾身覆了上去。单薄带些冰凉的唇瓣紧贴着自己的,那唇是她所熟悉的也是她所留恋的。与过去不同,滚烫而热烈。花千骨手臂阵酥麻,整个人仿佛在他唇间融化,这次的吻,再也不是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出现的,而是出自白子画一直在心里潜滋暗长的爱的表达。花千骨心里本来还有些接受不来,可是当白子画的舌尖划过她的唇瓣时,她整个人都瘫软在白子画的怀中,迟钝地回应着他,仰起头急促地呼吸,任凭他好不温柔地占领。白子画紧紧地将花千骨禁锢在怀中,摄取她口中的奇异花香。埋藏隐忍了太久的感情一下子爆发出来。亲吻变成了狠狠的啃咬,嘴里一阵咸腥才知道咬破了她的唇。心头一疼,不由得又温柔下来。柔软的舌尖抵死缠绵,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此时此刻两人都宁愿永生不复苏醒。
[七杀殿]
冰冷的宫殿仍然在黑色中伫立着,仿佛遗世孤立了许久。多年来,未曾有一点点的变化,要是在以前,提起七杀殿,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在外人眼中,它也就顺理成章地留下十恶不赦的阴影。再加上当年七杀殿圣君杀阡陌又是何等的雄霸一方,天下妖魔莫敢不从。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世人都知道经过二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七杀殿实力大减,而杀阡陌也长睡不醒。如今的七杀殿死气沉沉的,安静的不能够在安静了,人迹罕至。不过……却是有一人多年来一直苦苦经营着即将在六界除名的七杀殿。
那人黑袍加身,负手而立,萧瑟的背影挺直地立在七杀殿中。单春秋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冰棺发起呆来,深蓝色的眸子微微有些失神。
“兄弟,这些年……苦了你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什么人会想到这种悲悯的话居然是出自单春秋之口。虽然七杀殿已经改邪归正,可是在老百姓的眼中,仍然是酝酿恶人之地,简单地来说就是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当初旷野天拼死护卫七杀势力,与长留和各派血斗,虽然战果累累,但是自己却在那场争斗中不幸牺牲了。当他奄奄一息地靠在单春秋怀里的时候,耗尽最后一口气说出来的话,“单护法,我终于……替你保住了七杀殿。”
眼看着旷野天的离去,单春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痛失了千年来最忠诚的兄弟,并肩作战的战友,他怎么能够无动于衷?怎能不懊恼?怎能不气愤?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尸首带回七杀殿,却不知道是想挽回什么。
单春秋的手轻轻抚过旷野天的冰棺“兄弟。你睡得可好?”也许你只有在里面才可以那么自在吧!不用为任何人效劳奔走。
旷野天仍是安静地躺在冰棺里,面容平静,似乎是太久的与世隔绝,这些年单春秋都会时不时地来看看他,说说话,纵使看不见,听不到,但是却是泉下有知。他又怎么不想回答他?可是冰封已久的身体,能够感觉到的只有冰冷而已。
单春秋也只有轻声叹气。接着又走到杀阡陌的冰棺旁,没有说估,没有人可以猜到他在想什么。
“报!”一有力的男声传入殿中,再看,此人乃是七杀殿的一个手下,黑甲包裹住了他的身体,面具之下看不出是何等狰狞的一副面容。
“探查得怎么样了?”单春秋冷道,目光生寒,让人瑟缩。他知道杀阡陌没有死去。只是陷入了昏迷之中,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派人去打探复生术的消息了,因为只有复生术可以让杀阡陌苏醒过来,单春秋终究还是耐不住这几十年的寂寞,只要可以让她达到目的,恐怕是让他毁天灭地都在所不辞吧?只是好久都没有音迅,这次,其实他也不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所以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禀告单护法,小的已经打探清楚,只要可以获得蓬莱的乾坤珠,再加上妖神之力的疏导,就可以使用复生术,让圣君起死回生。”
“他没有死!!!”单春秋飞身上前,揪起那厮的衣领,怒气冲天,双目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用威逼之势一字一句地呵斥道,“圣君没死,他只是昏迷了。你给我记住了!”深蓝色眸子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吓得跪在地上的七杀殿手下浑身直发抖,哆哆嗦嗦的,一时唇齿不清,含含糊糊地答应道,“是……是……是……单护法。”
单春秋这才放松了手中的力道,“哼”一声转过身去,“你东财所言,句句属实?”一股杀气滚滚而来。黑衣人毛骨悚然,战战兢兢地咬紧下唇,“是!”双手恭敬地拜了单春秋一拜。
“很好!”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七杀殿中回荡着,久久不散。
[街上]
花千骨和白子画并肩而行,四周的老百姓都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里面带着羡慕、诧异还有喜悦,但见白子画依旧是白衣胜雪、孤冷出尘,虽是一件简单朴素的普通人打扮,可是在众人看来,却是仙气凌然。而跟在他旁边的花千骨,因为变过妖神,妖化过以后的她显得更加美丽了。此刻,花千骨一身简单的白纱裙,额前长发分到两边盘成发髻,身后一头黑色长发随着她在跳动的身体也在空中激荡飘飞起来,垂顺犹如银河落九天。香附郁靡,就像开到极盛的花盏,眉黛如画,眼孙星辰,皮肤晶莹剔透,水嫩嫩的,眉宇间地倾城之美勾人心魄,犹如九天仙子般。虽是一副普通打扮,但是在凡人眼中,两人都是世间罕见的超凡脱俗。
花千骨见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死盯着自己,有些紧张的拽着白子画长长的袖袍。表面上花千骨长大不少,可是性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娇憨可爱。
这时,就听见四下里一个惊喜若狂的叫喊声轰然响起。
“神仙啊!神仙下凡了。”
花千骨顿时蒙圈了。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一满头白发,骨瘦如柴的老太太眨眼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因岁月折磨得干小的眼睛正在和自己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