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穿一袭白衣,洁净淡雅,散发着星点皎洁的白光,衬得她肌肤似雪,水嫩嫩的脸显得圆润起来。双眸清澈如水,大大的眼睛似若有所思般地看着前方,墨黑色的长发随意梳起,但又不显得凌乱,长发披肩。那女子就这般娴静的站在那棵桃花树前,怔怔出神。当初他亲手种这颗桃花树时,是怀着怎样的小心?怎样的愉悦呢?为了那“仙人”的一笑,她,可谓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准备这份礼物啊!那时,它还是一棵小树,时光缓缓流淌,不知不觉间它竟然长得如今这般粗壮高大了。
此刻,树枝上的粉红色花瓣一朵挨着一朵,一朵比一朵开的娇艳,竞相开放,似是都抢着要把自己的“美貌”呈现给世人看。桃花,开的如此茂盛,随着风吹浮动枝头,绿叶沙沙作响,花瓣的甜蜜,香味尽数散发出来,几近弥漫了整个绝情殿。有一些花瓣似乎弱不禁风,风吹竟掉落了下来,连连续续的,竟像是一场让人赏心悦目的桃花雨,一副精美绝伦的美丽意境就这样诞生了。让人不得不为之陶醉。
花千骨,就站在树前,望着这幅看似美好的画面,出神,良久,竟也忍不住倾倒身子,凑近花瓣,轻轻的呼吸着。阵阵桃花的甜香沁入她的心中,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味道。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完全陶醉了,巨大的满足感荡漾在她的心头,她的眉间渐渐舒展,嘴角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有多久没有这样无忧无虑了。心情放松下来,也许早晨闲着没事干,,就给桃花树浇点水,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想到去给桃花树浇水。也许……可能……她还想回味一下以前的日子吧?
“师父!”一个天真,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传来。随之就是阵阵铃铛那清脆悦耳的声音,钻入花千骨的耳朵。
花千骨,竟然被吓到了。忽的睁开眼睛,转身向侧面看去,幽若不知何时从绝情殿默跑了下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蹦蹦跳跳的,脸上还都是开心的笑容。
花千骨,突然被这一声叫喊声把她从寂静的气氛中拉了出来,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口吃了,“你……幽若……你……”她皱起了眉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右手指着幽若,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哎呀,师父,你怎么了?”幽若拿手在花千骨眼前晃了晃,疑惑的看着她,一脸的坏笑。师父怎么像是看见了魔鬼一般?难道我长得那么吓人么?想到这里,幽若失落地低下了头。
看到她,花千骨竟像是看到了刚拜师的自己。也是扎着可爱的包子发型。那时的自己也是这般的天真,就像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都不知道给师父带来了多少麻烦事。可……自己为什么还是执念地想要回到过去?花千骨暗自琢磨着。如今幽若出现这幅神态,定是以为自己嫌弃她了,这孩子……花千骨收起了惊讶的表情,面带抱歉地微笑着,手搭上幽若的肩膀,声音放低了说,“幽若,没事的,为师……刚才出神了,只是事发突然被吓到了,对不起啊。”花千骨笑着,眼睛弯成月牙状,格外灵动。
“嘻嘻。”幽若傻笑着抬起头,孩童的面孔出现在花千骨的面前。那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没有长大吗?花千骨内心疑惑,心里头微有担忧。
幽若看着自己的师父一脸认真的样子,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不知道是不是和笙萧默呆的久了的缘故,变得有些不正经起来,当下说,“师父,幽若和你开玩笑呢,嘻嘻,幽若没有生气。”“嗯。”花千骨嘴角抽动,露出了一抹笑容,内心满是欣慰,随即转移了话题,一脸严肃的表情,收回了,放在幽若肩膀上的手,望着幽若,道“对了,幽若啊,你来找师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禀报么?”
“没有……”幽若缓缓摇了摇头,笑容微微收敛,“幽若想来看师父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好多了。”花千骨淡淡道。
“那就太好了,师父。”幽若抓起了花千骨的手,随后又顿了顿说“师父,你之前教幽若的剑法,幽若都练熟了,师父,您会留下来继续教我么?”幽若满怀希望的,看着花千骨,好想她可以轻轻地点个头,哪怕是微笑一下也好哇。
半天,花千骨慢慢抽回了在幽若掌心的手,犹豫的转身,仔细思考着什么,她的双手紧紧握住,就像幽若问了一个大难题一样,难以回答。
良久,花千骨才看着前方的桃花树道“恐怕……不能久留了。”她就这么呆呆地望着那些正在掉落的花瓣,眼神仿佛在述说着:其实,为师又何尝舍得离开。
站在她旁边的幽若脸色一变,开始紧张了起来,跑到花千骨跟前,焦急的望着那个洁白还微带有一丝苍白的尊敬面孔,“师父,为什么,山下还有何事要处理吗?”
“没事的。”花千骨笑笑,看着她,认真道“为师只是和你师祖下山拜访几位故友,顺道历练一下而已。”花千骨语气带有一些掩饰的意味。连说的话都跟白子画说的不谋而合,都是一个意思,毕竟相处久了,连想法都一致了。
“哦。”幽若低头,不情愿地回应了一声。
花千骨看她这副孩童的模样,甚是让人怜爱,便也笑了出来,“如果可以……办完事,我们就回来了。”
“好吧。”幽若嘀咕道。显然还是舍不得的。
花千骨抓住了幽若的手臂,恢复了之前的严肃,“幽若,把你勤奋刻苦练的剑法演示给为师看看。为师看你学的如何。”
“好,”幽若眼睛一亮,猛的抬头,看花千骨,竟是毫不犹豫的跑到殿前。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双手灵动的一挥,它的配剑——灵犀径直地飞了出来。幽若双臂有力地挥舞着剑身,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幽若的剑法竟然精进到如此地步,看来也不枉为自己悉心教导了。花千骨看着幽若飞舞的身躯,目光充满笑意,满足地点点头。
[长留藏经阁]
在排列地井然有序的书柜上,堆放的都是些历史悠久的古文、古卷。记载的有各种调香摘要、解毒秘笈、各门派道法……还有一些生死轮回之类的书籍。可以说是包含了所有知识的内容。自从二十年前,妖神被灭,整个六界几乎都安宁了,也很少有乱事发生,所以藏经阁除了几个月才来一两个弟子打理外,几乎没什么人,而今天这里面却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
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在他周身,素白的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巧夺天工,精妙绝伦,长及腰的漆黑云发,华丽而隆重,倾泻了他一身。流苏轻舞,白子画白色的身影,犹如幻梦,清雅,澄澈如水的眼睛,还有远远就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清冷,静把他隔绝在尘世之外,如此的出尘,让人不禁向往却又不敢靠近。
白子画在这些书架中间穿梭着,双手不停的在翻阅书籍,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找些什么,还是许久没看书给他带来了如饥似渴。
不知何时,一个拄着拐杖,半佝偻着身体,白胡子长的快要拖到地上的慈祥老头从门口走来,本是慢吞吞地走动着,但是当他看到那熟悉的白色身影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向那各方位走去,一身硬骨头,竟然也被折腾咔咔作响。想是好久没活动了的缘故。
白子画虽然着手在做着找书的事,顷刻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紧皱眉头,暂时停住了动作,双手负背,视线环顾四方,洞悉藏经阁内,一脸严谨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霍然于心间。
“桃翁?”看到老者缓缓走近,白子画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刻,也说不上是震惊,因为藏经阁本来就是归桃翁管理的,要是连他都看不到人影,那才是奇怪的事。
“尊上好。”桃翁点点头,瘦弱的身子微微摇晃一把老骨头也随之响动起来,白子画见状,正要低身去扶,却见桃翁倔强地把手
摆了摆,示意让他不必费心,之后,沙哑又略显沧桑的声音在藏经阁内回荡,由于阁内除了他俩之外没有其他人,所以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唉,我这把老骨头哦,看来要多活动一下了。”
白子画,看着桃翁,仍然是不变的冰冷。没有说什么,似是心思不在这儿的样子。
“尊上……”桃翁严谨地问“不知尊上何时回来,老朽也来不及迎接,望尊上恕罪!”说完身子一,道歉。
“桃翁,不必多礼,我也是刚回长留。再说了,当时也没人在场,这些繁文缛节就做罢吧。”白子画冷笑,扶起桃翁,“想必这么多年来,世道太平,弟子们个个都下山取亲了吧,因此今日的长留这幅冷清么样。”
桃翁也不看他,沉沉的点了点头,“这些小兔崽子们……哎,也不怪他们,娶妻生子,人的固然秩序。”随即桃翁抬头,满是疑惑的看向白子画,咳了两声,苍劲有力的问“尊上,多年不见,可有何感慨?”
“嗯,”白子画,看了看他,之后微转移目光看向远处,淡淡道“人心有爱,是根本,小爱太过自私,是短暂的幸福,唯有化小爱为大爱,方可造福世人。”随后顿了顿,“这些年来,游历天下,看世间疾苦,颇为心寒,明白了只有尽力做好帮助关爱他人的事,最终方可使自己获得长久的幸福。这,便是大爱!”
“嗯,看来尊上领悟了不少……”桃翁啧啧地点点头,长长地了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
“生死劫固是要互相有爱,方可破解,这才是我所领悟的真理,不知桃翁对此有何看法?”白子画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这个骨瘦如柴的老人。
“嗯……”桃翁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是啊,人心有爱,一切才可以迎刃而解。”
“尊上,万事不可勉强,想要逆改天运,就要看造化如何了。”桃翁淡淡一笑,沧桑无力的声音在白子画听来却是让他一震。
“桃翁,您这是何意”白子画怎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何意,明显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只不知他如何知晓的,顿时纳闷。
桃翁拄着拐杖,向白子画走的近些,他的眼神,难以捉摸,半晌才道“尊上来藏经阁,想来是与复生之法有关的吧?”
此言一出,白子画先是一怔,眉头微微皱起,半晌,才开口道,“嗯,难道要让人复生,除了分离妖神之力就无计可施了?”白子画有些焦急了,白色衣衫微抖,落了一地的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