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众人被山中的虫鸟鸣叫给吵醒,却见阿莉娅早已端来了早点,等待大家用餐。
“蜜娜,你起得好早,你吃过了吗?”一脸还未睡够的钰雪问道,被身边的金拍了拍肩膀说,“是阿莉娅!”
阿莉娅笑着说,“我吃过了,就等你们呢,先知让我们大家吃完饭去他屋里找他。”
“有说什么事吗?”乔沅喝着菌菇杂汤问道。
“没有。”阿莉娅摇头说。
“我怎么觉得这一切跟做梦一样呢?”钰雪边梳理头发边说,“金,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里开展我们美丽的人生了?”钰雪抬起头,她已经想入非非了。
乔沅等人笑了起来,钰雪奇怪地问道,“不是这样吗?”
吃罢早饭,众人来到了先知屋里,只见先知气定神闲地坐着,似乎已经等待众人许久了。
“今天请你们来,是有些事想拜托各位。”先知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钰雪轻声说着,“先知还有不能做的事需要我们帮忙么?”
乔沅已经知道了大半,他开口问道,“先知,我们拿着信物来鲜戈部落,就是希望能有机会进入伽什措,当然我知道,我们理应为鲜戈族做一些贡献,请先知明示。”
先知点了点头说道,“想拜托各位的事,凡我族人皆无法实现,除了阿莉娅,她现在已是我族的自由人,她的父母为她破了束缚。这件事你们必须出了西藏才能完成,你们需要去到广袤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找到我们的先民,并将他们带回南迦巴瓦峰上,才算得上我们民族真正的益者。”
先知缓缓说着,可当众人听到塔克拉玛干沙漠后,先是愣了好一会,然后再也不平静了,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蜜娜问道,“先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说我们的先民会住在遥远的新疆?”
“阿莉娅…”先知郑重地说道,“其实我们鲜戈原本就是驻守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只是因为族人中有些人生了一种怪病,这些人才不得不迁移到南迦巴瓦峰来。”
先知喝了一口水,将鲜戈族的族史娓娓道来…
4000多年前,有一群雅利安人越过沙漠,放牧到了新疆塔里木盆地,发现那里湖泊成群,河流交通,周围布满了金色的胡杨树,野雁在天空中起舞,水里生长着肥美的鲤鱼,这群雅利安人便住了下来,他们在这里繁衍生息。数百年后,塔里木沙化渐剧,那里的湖群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有些水流和湖泊消失了,却又在别处新生了另外的湖泊,庞大的雅利安人于是分族分落,占据着各自的湖群资源,但没有哪个民族知道,为什么塔里木的湖水会发生改变,却有一个拥有着未卜先知能力的人知晓了其中的秘密,他一路秘密筹集不同种族的勇士,寻找着藏于塔里木地下的尸泉。
所谓的尸泉,其实是一个可以控制塔里木水源的泉眼,它生长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最炙热的无人地带,所有的河流及湖泊都源于它,因而水源的变化也和尸泉有关。
这位塔里木中的第一个雅利安先知与他的勇士们找到尸泉后,便永远驻扎在尸泉边,并对尸泉立下死誓,除非民族危亡,否则定不会离开,如若离开,也不会再回来,他们一定会守护好尸泉,让尸泉永远沉于历史之迷中,而这群人便成为了最早的鲜戈族,塔里木中如鬼魅一般存在着的灵族。
千年之中,尸泉为了让疆南一带得以安宁,总是眷顾着众多民族中的一支,给予最丰沛的水资源,然而从库布河部落到科恩太阳族人,再到后来盛极一时的楼兰,和放牧为生的罗布人,都在兴旺之时开疆拓土,征战弱小的部落,大肆攫取及挥霍水资源,并为了让民族处于不败之林中,盲目寻找着尸泉的下落,因而受到尸泉的惩处,消失于版图之中,唯有鲜戈族长年生活在荒无人烟的沙漠,节约着每一滴用水,不图利益地守护在尸泉附近,不离不弃,因而上天始终为这个民族降临一位先知,让这个民族永存于世上。
17世纪中期,鲜戈族在一次祭请先知的仪式中请到了两位先知,族人并不知道这为何意,很快,族里便出现了一种疾病,获病之人身上的皮肤犹如细沙一般点点掉落,直到体无完肤,忍受不了当地的干旱及暴晒而亡。其中一位先知便主张将病人隔离起来,而另一位先知获知,远在西藏喜马拉雅南麓有一种圣药能够解救众人,他则带领着生病的族人们,不畏艰险地到达南迦巴瓦峰上,他们找到了伽什措和玛岗,并成为了守护伽什措的鲜戈族人。为了让伽什措能保持永恒的宁静,并不受外族人打扰,鲜戈族将部落建在伽什措外,那里正好有个湖和伽什措相似,也生长着美丽的玛岗,因而族人便将那湖称为小伽什措。鲜戈族这一迁居,便与守护尸泉的先民相隔了几千年…
“这就是我们族人为何不能回到塔里木的原因了,现在世界正经受着伊斯佛森病毒的侵扰,想必守护尸泉的族人们一定也正遭受着灾难,所以,我们只能依靠益者,才能解救我们的先民。”先知说罢,凝神看着众人。
戴毅心想着,鲜戈族原来是新疆雅利安人的后代,难怪他们看着有点像印欧人种,再加上在喜马拉雅生活了上千年,高原肤色被遗传了下来,这才使得这群人看起来如此特别。还有老师留下的鲜戈族信物,里面来自沙漠戈壁的沙胆玛瑙或许是他们从塔里木中带出来的,为了让信物具有独特性,才将它放入楠木雕之中。想到了这里,戴毅突然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到了南迦巴瓦,却连蜜湖都没瞧上一眼,又要远赴新疆去完成一个那么宏大的任务,这一路又不知要再经历怎样的坎坷,不如先请先知带大家去蜜湖看看再走,也好了了自己的心愿。
戴毅正要开口,却听边上的华医生先问道,“先知,可否带我们到伽什措看看?我们来那么多天,还没见过伽什措呢…”华医生才刚说完,金等人便附和了起来。
先知站了起来,他走到华医生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比华医生高了半个头,他低着头观看了华医生好一会,华医生顿感压力巨大,先知不怒自威,加上他无所不知的光环,莫非此刻便要揭露了他?华医生对刚才的失语感到后悔,一时觉得无所适从。
众人看出了异常,却以为是华医生的提议有所冒犯,不再多言,先知转身说道,“在你们成为鲜戈真正的益者前,我不能带你们进伽什措。”
这似乎是没得商量的事,一旁有些失落的钰雪问道,“那么远的地方…万一我们…”钰雪说到一半,看了看众人,她不想做不好的猜测,但路途遥远,确实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不能完成任务怎么办?”
先知看着她道,“你们能完成的。”
“也就是说,我们都会活着回来了?!”钰雪像获得了一张保票一样兴奋说道。
“我没有这样说。”先知道。
“这…”钰雪显得有些失落,又问道,“那我们这一路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这就无可告知了。”
“可您不是先知吗,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钰雪不解。
先知笑道,“先知虽然知晓过去和未来,但未来的事我们是不会提前说出来的,我们最多只能做些促进事情发展的事,先知并不是万能的,就像我不能回塔里木一样。”
“那…您能告诉我们有什么捷径能够去到塔里木,或者当时的先知是怎么来到南迦巴瓦的吗?这总算是促进事情发展的吧,可以吗?”钰雪请求道。
“你这小姑娘…”先知笑了起来,回房拿了一份发黄的羊皮卷给她,道,“这便是当时的先知留下的地图,给!”
钰雪打开羊皮卷,是一副地图,许多城市名称跟随着皮面起起伏伏,有一条暗红色的穿越其中,看地图不是钰雪专长,她索性将地图交给戴毅,戴毅看了一眼,便发现问题。
“阿不旦…?卡克里克…?一立必契曼…?和闐…和闐?!”当戴毅看到和闐二字时,睁大了眼睛看着先知,“这是什么时候的地图?!”
“自然是他们离开塔里木时画的地图了。”先知说道。
“那么…”戴毅思考了一会,“便是清中期了!”
“戴老师,这份地图对我们就没有用处了吗?”金问道。
“倒不会…虽然河流和城市都有所改变,但好在这份地图的地理位置还算精准,最重要的是路线都标注出来了。只是…”戴毅皱起了眉,他问道,“为何从那棱格勒以南便不再标注城市名称,而是一条线直达南迦巴瓦了呢?”
“莫非有捷径?!”钰雪随口一说,只见先知抿嘴一笑,“果真!”钰雪被自己瞎猜的功夫所惊。
“南迦巴瓦峰上确实有一处秘道可直通那棱格勒,但那条路并不简单。”先知说。
阿莉娅却道,“当时的先知既然能走,我们应该也行,即便有难度,应该也比直接翻过昆仑山或绕行青藏高原的快吧?”
“那是自然。”先知点头说道,“如果你们考虑走那条路,我可以带你们到路口。”
众人相互对视着,纷纷说道,“就走这条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