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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序章 粮食

“我马森帝国,立国千年,雄踞东方,泱泱大国,天朝上邦。此战帝国必胜!!帝国之天威,必将震慑世界!!四海蛮夷皆来朝!!”——马森帝国皇帝金天昊

马森帝国,远东最强大帝国,强大了数百年,也是当时举世公认的世界最强大帝国,全球最富庶帝国。然而,就在这个天朝上邦世界老大帝国,普通人要想有尊严的活着,维持住人类最基本的尊严——吃饱饭活着,却是如此之艰难。

B世纪40年12月10日,也就是马森帝国历法祥瑞三十年年底,马森帝国东部沿海最重要的产粮区,水乡美地杉月城,出事了,出大事了,后方出大事了。

这一天阳光明媚,杉月城外,依然是遍地农作物,一派亚热带丰饶美景,只是官仓里的粮食都被运到前线去了。杉月城下面有个所属产粮县叫长洲,那里以丰产大米闻名。此刻,长洲县衙门口正围满了民众,大家不是出来晒太阳的,而是来等说法的,确实的说是为了声援一位和他们一样的平民。这位平民,名叫顾尧年,他的名字似乎注定被载入史册。那天,顾尧年双膝跪在县衙大门外,似乎有话想对地方官府说。为了证明自己是良民,绝没有偷袭官府的想法,身上也没有携带管制刀具,顾尧年只穿了一件单衣,而且把自己的双手紧绑在身后。看热闹或者等说法的民众密密麻麻,在官府衙门前聚了上万人。

这位顾尧年到底有什么话想说呢?往下看。

千年来,杉月城土地肥沃,风调雨顺,物产丰富,一直是马森帝国最富庶的地方,经济发达,人口繁茂。

然而,就是这一年,杉月及周边地区却遇到了少见的麻烦:粮食产量不足,确切的说,因为调走大批粮食充当军粮,导致产粮区本地反倒是供应量不足。

杉月城及周边地区人口达百万之巨,自身对粮食的需求量也很大。缺粮可以说是工业化时代之前最严重的社会问题,直接危及居民个人生存。然而,这个时候,杉月城的米商却和官府勾结,不允许外地的粮食运进杉月城,只准自己的地方利益集团卖粮,垄断市场,限量供应,以此制造严重的市场短缺,再肆意抬高粮价。最恐怖的时候,市面上的米价一天之内连涨三次,粮食出口区的普通民众居然连饭都吃不起了,这日子直接没法过下去了。

顾尧年是这数万饥饿普通民众中的一员,普通人一个,要不然也不会挨饿。那么,为什么他会站出来呢?可能是他饿得受不了了,或者他比较有勇气,愿意为民众请命。总之他站了出来,自绑双手,跪在地方政府官府衙门门前,希望政府能控制粮价,取消地方粮食垄断经营,准许外地粮商便宜粮食入场,给挨饿的穷困民众一条活路。

只见顾尧年在身上贴了一张大红纸,上面写着十六个大字:米价昂贵,穷人难活,开放市场,便宜卖粮。这是顾尧年的诉求,也是全体饥饿状态民众们的诉求。所以,当众多吃不饱饭的民众看到顾尧年只身一人为民请命时,都围在长洲县衙门门前,声援这位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

长洲县的知县郑时庆此刻正坐在衙门里,喝着茶、听着小妾唱小曲,值班治安官来汇报了这件事,似乎让这位官爷颇为扫兴。郑时庆知道情况后,立刻说了一句话:“马上把他给我抓起来!”

这位来禀报的治安官其实也对顾尧年和挨饿的同乡们有几分同情,于是壮着胆子问道:“一个小民闹事,赶走便可,为何这就要逮捕他呢?”

郑时庆说:“区区草民,竟敢在我帝国地方政府门前示威,背后必有反帝国势力的支持。围观群众都不明真相,如此轻易就被煽动,可见此人不一般,必有后台。再者,战争时期,一旦祸乱,或局面不可控制。此人,必须速速抓起来,严刑拷打!”

于是,官府立刻出兵,把顾尧年抓进了县政府衙门。为了防止围观群众暴动,还专门派出了一支防暴治安大队,每人手持盾牌围在县衙门口。

顾尧年被抓进县衙,郑时庆县长立即开始审问:“老实交代,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顾尧年哭求着说:“大人冤枉,只因城内粮价太高,小民一家入不敷出,无钱买粮,已经没法活下去了,希望大人能为小民做主啊!”

郑时庆县长大怒说:“还敢胡说!你到底受了什么人的支持,敢来这里放肆!”

顾尧年说:“支持我的只有全城的民众,吃不饱饭的民众。”

郑时庆大怒:“此等刁民,拒不交代,来人啊,给我打!”

此时,县衙门外的围观民众们听说顾尧年受到了残忍的对待,群情激愤,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开始冲击县衙。很多人拿着石头、棍棒跟官兵对打,县衙的栏杆和墙壁被百姓砸坏了好多。但是,百姓们毕竟手无寸铁,还是打不过全副武装的官兵。地方治安驻军派出了支援力量,把闹事的人镇压下去,还逮捕了60多个老百姓。

而在混乱之中,顾尧年奇迹般的被两个朋友救了出来,速度逃离了现场。逃离前,他们看到了挂在县衙大堂上的那块“一心为民”的匾额。对照郑大人的所作所为,这真是极大的讽刺。

暴乱算是弹压下去了,但郑时庆郑大人认为,此事背后绝对有大新闻,立刻写了封信,经由省府电报上报祥瑞皇帝金天昊,事态严重。恳请最高领导给出批示。

金天昊看到这封信是什么反应呢?据史书记载,皇帝看到顾尧年说的那些话后,反应还没有很大,然而看到大批民众聚众闹事时,大为恼火。皇帝认为,有刁民敢来上访,砸了他的盛世招牌,这已经是大罪了,竟然还有无数人跟在后面声援?!刁民们真是狗胆包天。这种事要是不好好震慑一下,以后岂不乱了套了?

在这位皇帝看来,他的盛世需要的是毫无怨言的顺民。普通民众们权利意识的觉醒也许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马上,回了电文:刁民聚众抗官,这是最破坏法纪的事,近日聚众案件太多,我命令,以后再有刁民聚众闹事,立即正法。而对于始作俑者顾尧年的处理办法,皇帝毫不留情地写了这么句话:立即杖毙,以儆效尤,断不可轻纵。

杖毙是书面语,翻译过来就是立即打死。

长洲知县郑时庆第二天晚上就接到了皇帝陛下的的圣旨,最高级领导的指示,当然要好好完成了。于是,郑县太爷马上带兵在全城搜人,官兵无处不入,挨饿的穷穷顾尧年最终还是没有逃掉,被抓走了。连带着被抓走的,还有当时救他出来的两位朋友。到了行刑的日子,顾尧年和他两个朋友被押到刑场。周边不时有的民众放声痛哭,为这位只是想吃饱饭的请愿者喊冤,但这时已经没人救得了他了。在刑场上,刽子手们谨遵皇上教诲——杖毙,就是用大头木棍一下下地打死,而不是直接砍头。请愿户顾尧年和他的两个朋友就这么被活生生地打死了。

非常搞笑的是,长洲官府还专门组织了一帮人,一帮吃不上饭的穷人,给了他们点救济粮食,要他们在顾尧年挨打的时候大声叫好,以此来带动不明真相的群众,来展示政府的正义。除此之外,地方政府还在民间抹黑顾尧年,说他煽动群众抗击官府,策划到富人家打砸抢,影响社会的稳定,影响官民间的和谐,让他名声变臭。很多民众并不知道被打死的人是谁,但他们听到了这样的解释,都认为顾尧年是个地痞流氓,影响了他们稳定安逸的生活,这个人该死……

请愿者死了,粮仓还是空着,外面的廉价粮食进不来,里面的自产粮食还往外运,粮价一直居高不下,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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