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潜湖的不太平,却是缘何呢……难道真的与冷家庄有关?冷家庄称霸武林已经五十多年,向来以手段狠绝残忍闻名——他讨厌冷家,却并不想与之结怨。毕竟行走于江湖,谁又能不忌冷家庄三分呢?
花间眯起眼睛,扫视了一眼如常的街道——四月清明的天气里,行人都优哉游哉,几个小商贩也忙着生意,并未看出任何危险的端倪。莫不是他多心了?又或者那老乞儿误报了消息?罢了……若真是要出什么事情,他便也躲不过了。轻柔的弯了弯嘴角,又稍稍理了理衣摆,花间便挪步而去了。
不远处仍蹲坐于墙角的老朱望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翩然湮没于人群之中,久久的叹了口气——但愿你一切都好,先生。
……
踱入千湖楼,花间点了一壶清茶,又要了两道小菜,便一个人默默的吃起饭来。此刻还尚未到晌午时分,千湖楼里的客人并不怎么多。但花间仍旧是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靠窗的位置视野正好,望出去恰是潜湖岸边,清风未有雨,杨柳依依。他稍有些悬着的心放松下来,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潜湖不太平,也不一定就会波及到他……再者若是真要发生什么,他也躲不过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花间并未察觉到,在这千湖楼的大厅里,已然有一双明眸打量了他良久——直到一声清脆的呼唤引得花间抬起头来——“这位先生,不知我可否坐在这里?”那声音年轻又细腻,犹如一汪清泓,又掺杂了几分笑意,显得颇为生动活泼。
闻声抬眼,花间才发现自己的对面已然坐下了一位素衣女子——那姑娘正弯着唇角噙着一个微笑看他,倒是看不出任何恶意来。花间的眸色稍微沉了沉,嘴角却扬起一抹笑容来——“姑娘已然坐下了,何必再问我呢?”他并不再去看那女子姑娘,而是轻举茶杯,淡淡啜饮。仿佛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明眸一闪,“我这不是尊重先生么。”女孩子轻笑一声,倒也并不客气,径自取了桌子中间倒扣的茶杯便给自己斟上一杯茶,与花间共饮起来。见花间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便又顺着花家的目光向窗外望去,笑道:“真是好景致,先生好兴致……雅兴配雅客。”
真真如那街头行乞的老伯所言,花间先生气度不凡,人群之中一望便知——那冷清而遗世独立的姿态,让他周身似乎都围绕着一种冷冽淡然的氛围,虽然他身旁放着的琴的包裹帮助她进一步确认了他的身份。
行走江湖十载,什么样的人他未曾见过?面前这女子就算笑得再单纯无害,也逃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几个字。心中暗暗揣摩过一番,花间却仍未开口,只默默将目光转回女子身上,“在下冒昧,不知姑娘……有何贵干?”也这才礼貌的开始打量面前的这个素衣姑娘——摸约十八九的年纪,却穿的极素,装饰也少,不说没有耳环,就连一头青丝也只是用两根发簪固定而已……对于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家来说,未免也穿的太素了吧?若是要说这姑娘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引人注目,那恐怕就只有她腰间的那把细剑了——难道这姑娘是没钱吃饭才如此这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