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安道:“走之前,可否容我打个电话?”
马有德耸耸肩道:“请便!”
一番交涉之后,涉事双方及一众警员分乘十余辆车子,浩浩荡荡向玉秀镇进发,待到了目的地,受伤较重的十几名混混和梅倾城去了医院,分派了若干警员看守,余成被关进了拘押室另行审讯,而叶小安却被单独请进了马有德的办公室。
“来来来,罗先生,喝茶喝茶!”
马有德让了座,又亲自沏茶奉上,殷勤至极,跟先前判若两人,他在叶小安身旁坐下,笑道:“没想到您是那位罗阳,失敬失敬,我说怎么听着耳熟,可又不敢往那想,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呐!”
叶小安欲待说话,门上忽然被重重地敲了两下,马有德起身前去开门,一见来人,顿时讶然道:“啊......薛队,这种小事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来人正是薛刚,沈荣死后,他被提拔为云城市刑警队长,级别上比马有德高了半格。
薛刚不动声色道:“小事?持械群殴可不是小事!”
“啊......门口风大,进来说话。”
薛刚挥挥手道:“不必麻烦了,这是你辖区内的事,先得过你那关,我可不能越俎代庖,我来只是想了解下情况,别无他意,怎么样,事情都搞清楚了么?”
“都清楚了,是那帮人寻衅滋事,故意找茬......”
薛刚道:“嗳......老马,不要因为罗总是我的朋友,你就一定要卖我个面子,须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孰是孰非都得讲个证据,他若犯了法,我也是包庇不得的!”
“那是那是,此事明明白白,我绝没徇任何私情!”
“唔......要是没他什么事,就趁早把人放了,这......不为难吧?”
“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
薛刚点头道:“那么,我先行一步?”
叶小安微笑道:“有劳!”
马有德满心欢喜地送走了薛刚,转身对叶小安道:“罗先生,此事我定当秉公处理,一定给您个交待,这帮人也太不像话了,居然敢......”
叶小安摆摆手道:“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没必要向我交待,不过么,这冤家宜结不宜解,我不想过多追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与此事有关,再者说,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马有德迟疑了半天,才恍然道:“要不说您是做大事的人呢,考虑得究竟是周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嘿嘿!”
......
余成被关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傍晚时分,便被悄悄地放了出来,门口有人接应着,那人将他带到僻静处,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给他,沉声道:“那地方最近不要去了,叫你的人暂停一切活动,这里有些钱,先到别处快活一阵子,等事情过了再回来,记着,对谁都不能提起你干得那些个事,懂吗?”
余成点头哈腰道:“那是自然,多谢狗哥!”
“滚吧!”
余成捏了捏那信封的厚度,连忙将它揣在裤兜里,又对王二狗千恩万谢了一番才匆匆离去,王二狗四处看看,见没人盯着,也飞快地走掉了。
余成在街边的一家餐馆猛吃了一顿,酒足饭饱后,随手招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面包车,谈妥了价格后,就坐上车去打起了盹,车子开了很久,余成被颠醒了过来,望着窗外起伏的山峦和茂密的树林,他茫然道:“师傅,是不是走错路了?”
司机并不回答,又开了几分钟才刹住车,他跳下车一拉后车门,喝道:“下来!”
余成抖索着下了车,下意识地在裤兜里捏紧了那个信封,四下里观察了一下地形,小心翼翼地道:“这位兄弟,我就是个无业游民,身无分文,你要劫财也不该找上我这样的人呀!”
那人厉声道:“装得还挺像,我问你,你们把人都掳到哪里去了?”
余成倏然色变,忽然拔腿朝密林深处发力狂奔,他武功虽不甚高明,逃跑的经验却是丰富无比,那人嘿嘿一笑,瞬时手中多了根短棍,他助跑了一段距离后,奋力将短棍扫出,片刻之后只听一声痛嚎,余成脚踝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顿时痛澈入骨,抱住小腿就在地上翻滚了起来,叫声如鬼哭狼嚎,在无人的旷野中显得尤为凄厉。
那人追上去,冷笑道:“你心里要是没鬼,跑什么?现在肯说了么?”
余成哀求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只是帮人做事的......”
“噗!”
那人捡起短棍狠狠抽在了他的左脸上,余成满嘴是血,几颗牙齿登时脱落,痛得他浑身都抽搐了起来。
“还是不想说?”
“我......我真不知......”
“噗!”
那人手中的短棍砸中了他的另外一条腿,余成“嗷”地一声,痛苦地蜷缩起身体,过了好半天才惨呼道:“我真不知道啊......”
“好啊,很好,真是有骨气,不说是吧?老子今天就将你活剐喽!”
那人自腰间取下一圈绳索,歪腰一把揪住余成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一棵大树边,麻利地将他捆好,余成挣扎着刚想喊叫,嘴里立时被塞进去了一块破布,叫声湮没在了他的嗓子眼里。
那人掏出一把刀,在他面前晃了晃:“呆会可能会有些疼,你吃些苦,带着你的秘密去见阎王吧!”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割下了余成的右耳,余成腿一绷,腰一收,瞪大了眼睛,痛得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淌。
眼见那人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如果继续硬挺着不招,他可能真敢宰了自己,余成一念至此,终于奔溃认栽了,他拼命地摇着头,嘴里呜呜直叫。
那人会意,一扯那团破布,余成呼呼喘着粗气,惨叫道:“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