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再来一次被折磨的话,你完全可以反抗,就像当初反抗野狼那样。”那人淡淡地说着,他并没有对申玄夜的话产生丝毫的不悦,反而发出妖精般的笑声。
申玄夜冷笑一声:“难道你就不怕我未来有一天会把枪指向你吗?”
“我无所谓。”那人的声音,突然暗了下来。
申玄夜没有说话,许是对那人的话感到震惊吧!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如此的生无可恋,对任何人都毫不在乎?他也有些怕,照这个人的话说,自己以后将学习杀戮,学会成为一个恶魔,他的心瞬间跌入谷底,他该怎么反抗?
“放心,一切都会好的!”那人的声音有些怅然,他站了起来,走向门外,说道:“走吧!”
申玄夜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走?难道我要和你一起离开这里?”
“不走难道你还想呆在这儿?你以为那老东西跟你说的话是真的?别傻了。”他对于申玄夜的疑问显得有些惊讶。
申玄夜更感到疑惑了,难道眼前这个人也和于彦桓认识,并且有一定的了解?
“记住,谁也别相信,没有谁会对你说所有的真话。”那人转过脸来,“还有,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保证你会付出代价。”
“我偏要试试!”申玄夜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然于彦桓也不能相信,那他又为什么要相信眼前这个古怪的人?更何况,于彦桓至少还有照片为证。而这个人,就只有一面之词。“如果于彦桓说的话不能相信,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那人脸色略微一变,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向申玄夜,“是嘛?那你试试看?你试试……反抗一下?”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申玄夜听着那令人胆寒的声音,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别怕!我只是……想让你睡一下。”不知何时,那人把注射器插在申玄夜的脖子上。
“你……”申玄夜只觉得身体一软,然后无意识地倒下了。
“都说叫你乖乖听话了!”
……
天还没有亮,人却已经醒了。
“玄夜哥——”赵安可大声叫了出来,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坐在自己的房间的床上,哥哥趴在一旁,此时已是熟睡,被自己的叫声吵了一下的他,略微皱了皱眉。
赵安可把被子盖在哥哥身上,下了楼,来到客厅,倒了一杯苦茶,仰头喝了下去之后,才感觉好受些。
也不知道玄夜哥怎么样了。那位叔叔的眼神真黑啊!她竟然这么久了才回过神来,想想都有后怕。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放任玄夜哥在那样的人手里,她要去救他!可是,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够呢?哥哥?不行,虽然他们是朋友,但是今天哥哥都硬拉着她回来,找他的话,更没希望了!爸爸?也不行,一想起那双冷漠的眼睛,她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必须要去救他。可是,该往哪儿走呢?
赵安可趁着天还没亮,偷偷摸摸地出了家门。
……
申玄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躺在自己所住的房子里,熟悉的床,桌子,躺椅……他走出房间,来到客厅里,发现在于宅里的那个男人就呆呆地坐着出神,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我怎么回来了?”申玄夜开口问,听得出,话里有些惊讶。
那人转过脸来,对申玄夜淡淡地笑着:“你醒了。”
此刻申玄夜才看得清他的容貌,那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似刀刻般的眉毛,黑亮的眼眸像是能洞察一切,淡淡地笑竟能让人感到很温暖,可是,那右眼眼角尾部的疤痕还是让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不丑,像是梅花,和他妖精般向上挑起的眼尾构成一幅阴美的画卷。
光看外表,实在很难看得出他有多大年纪,不过,以这种处世不惊,做事冷峻的态度来看,一定是个江湖老手了。
“以后你叫我……以烈吧!”他轻声说,语气跟几小时前的他就像是两个人。
申玄夜警惕般地盯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会带我回来?还有,你这玩的又是什么游戏?”
“我不想和你做敌人,何况,我会成为你的师父,为什么要总是对你冷冷淡淡?”以烈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但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师父或者哥哥什么的,所以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呵!”申玄夜冷笑一声,“我说过我凭什么相信你!”
以烈锋利的眼一瞥,瞬间就到了申玄夜跟前,用力地掐着他的脖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也说过,你最好,乖乖听话。”
申玄夜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但他并没有半点意思,也不肯就范,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前打出一拳。
以烈巧妙地躲开了,脸上泛着微微的笑,不知不觉,手加大了力度。
申玄夜想反抗,奈何连呼吸都已困难,更别说还有力气再出手或者出脚了。
“呵!”以烈嘲笑般地放开了申玄夜。
申玄夜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滚烫的喉咙胀痛得令他大声的咳嗽起来。
“咳咳——你这个鬼,我才不要跟你学什么杀人,我讨厌那样的生活,就算野狼回来又怎样?大不了他把我杀了,反抗你又怎样?大不了你也把我给杀了!”他终于艰难地说完了。
以烈眼角一挑,对申玄夜好像赞赏了不少。“不错,还敢反抗我!可是你说对了,我就是个鬼,而且,我最喜欢逼迫别人了,特别是你这种稚嫩的毛头小子。”
他捏起申玄夜的下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申玄夜的脸,玩味地笑着说:“你说,这个梅印该印在什么地方呢?长这么漂亮的脸,还真让我难为啊!”
申玄夜看着以烈右眼眼眉的那个像是梅花的疤痕,吓得睁大了眼睛。
以烈又突然用力地甩开申玄夜,说道:“放心吧!那东西现在还用不着,得等到你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再好好研究。”
“……”申玄夜咬着牙,忍着心中的怒火。他敌不过他,又能怎么样呢?
……
赵安可一个人走在街上,漫无目的,很担心玄夜哥,可是应该要去哪儿救他呢?她根本就不知道于宅该怎么走,被抓的时候不知道,回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就更不知道了。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昨天晚上被跟踪的那条街……
她精心挑选的礼物碎在地上,那是一个玻璃花瓶,原本上面雕刻着金色的花纹,精致而又不华贵。现在,它全碎了一地,从包装着的它的礼盒里不安分地倒了出来,一片狼藉。
赵安可走过去,忍着眼泪,默默地捡起一块还残留着叶纹的碎片,心狠狠地痛着。这是她原本想送给玄夜哥的,他说他明年就十八岁了,至于哪一天就不知道了。现在距离明年一个月都不到了,元旦节就只有两个星期就到了,她觉得他会喜欢这样的礼物的,那双眼虽然冷漠,可是却能在看见她的时候绽开笑靥……
“安可?”一个熟悉而又略带惊讶的声音出现在赵安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