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随着河流漂泊着,依稀能听到远处城门喧哗的追兵的脚步声,突然间一个黑影
挡住了空中的月亮,是救自己出来的那个黑衣人!直觉告诉莫,来者不善,这个人能找到自己,
明显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眼里,救自己出来却半路逃走,如今突然出现肯定是不怀好意
,没来得及多想,眼前的黑衣人就证明了莫的猜想是正确的,突然间一把小刀就扎下来了,自己的脚被对手卡住停止了往下漂的速度,身子定在流淌的河流中,连
续13刀,正对着心脏位置,感受着刀尖刺穿胸口皮肤又拔出连续13次,莫瞪大着双眼抓着黑衣人
的手,此刻情形十分紧张,幸运的是这卫兵十分厚的盔甲内衬救了自己一命,小刀只是捅破
了皮肤,但即使捅破皮肤的皮肉之苦也是极为痛苦的,外加冰冷的河水随着伤口渗透,脸上的痛
苦表情并非全是演技,所幸这个门派虽然精通奇门诡技,但在硬武力的造诣上基本和平常人无异
,事后莫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黑衣人没有直接用毒,用药,用虫,而是用刀,或许是不想事后
尸体暴露门派行踪,或者其他原因。依稀听到身后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是追兵追来了,黑衣人把刀收进口袋,顺着空旷笔直的官道疾
驰而去,施展了轻功的黑衣人,在月光下像一支拉满了的弓射出的箭,就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影子,黑衣人如火纯青的轻功挥发的淋漓尽致,看得出来使出了浑身解数,身后跟着上千骑兵扬起漫天灰尘,黑衣人在前边飞快的移动着,大有一骑绝尘之势,一人在前,数千骑兵在后,在这寂静深夜的上京城东城门外进行着激烈的追逐。而没有人注意到东城门外的河流
上有一个人正躺在河流上,随着河水缓缓向河流的下游漂去,追兵已经追远,莫也随着河流渐渐漂离上京城,
这一路漂来把河水都染红透了,如若是白天,这样血流成河的场面肯定是很恐怖的,所幸是黑夜
,没有人看到这令人看到为之头皮发麻的场景。距离太阳出来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莫用手捂着胸口的伤口,尽量不让河水渗透进伤口,偶尔抬起
头看看周边有没有好的着陆点,即便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刻,莫也咬紧自己的牙,让自己不晕睡过去,在没有安全之前,无论怎样都要撑着。不知漂了多久,莫看着因为长期浸泡在水里而变形的手指,精神已经恍惚随时晕过去了,意志在濒临沉睡和清醒之间苦苦挣扎着。也不知
道漂到了什么地方,莫看到河边有一条被杂草丛林包围着的小路,没有过多思考,用尽力气
游了过去上了岸,趴在河边的石头上。紧绷了许久的精神终于得到片刻的放松,无法自控的闭上了眼,毕竟漂了太久,加上之前在大牢里也没有机会好好休息,实在撑不
住身心疲惫,必须休息一下,等睡醒了再顺着小路走出去找点东西吃,脑子里模糊的胡思乱想着,但实在想不下去了,紧绷的神经渐渐放空,沉睡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莫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漆黑,是晚上,身上的伤口依然能清晰感到剧烈的痛,胸口
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经过河水浸泡的伤口,却是刺痛的很,身体任何轻微的动作都会让胸口剧烈的
颤痛,身上的痛让还倦意十足的莫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莫坐在地上许久,静静的适应着痛楚,走
动了一下让自己适应身上的痛。迈着缓慢的步伐,摸着黑,在夜间靠着微弱的视野,艰难的顺着
石头小道往前走,已经许久没吃东西了,双腿发软每迈出一步都很吃力,加上身上的伤,让莫
走得十分的艰难,求生的意志支撑着莫不断的往前走,脑子里一片空白,双腿机械般的迈动着早已没了知觉,这一路走来,穿过树林和草丛,杂草把刚被河水冲洗过的手脚刮的体无完肤,手臂和双腿上原本稚嫩
白皙的皮肤划出一条条细长的伤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却依旧没看到任何希望。这黑暗的山林让莫越来越感到绝望,似乎自己的这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也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躺下不就好了,躺下来,闭上眼,一切就都结束了,自己这十多年来活的太累了。只是莫不甘心,经过这般艰难险阻,难道终究还是要命丧于此吗,即便死也死在这无人知晓的山林中吗,此时此刻,这漆黑的山林让莫感到凄凉和绝望,回想起几天前还在上京城最高级的酒楼和那些高官达贵们把酒言欢,想起自己这辉煌的一生,想起自己曾经的一切一切,想起那些曾在一起共度良宵的温婉青楼女子,感受着山林间凄冷的空气,心里也渐渐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恍惚间莫就要闭上眼,累了,倦了,不想再挣扎了,安葬在这山林秀水之间,远离繁华和喧嚣,宁静的陪伴着蓝天白云长眠于此。走到再也走不动就趴下吧。趴在这山林之间,朦朦胧胧的想着,胡思乱想的想着。正当眼神迷离之际,莫突然看到了微弱的灯光,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闪着微弱的光,是错觉吗?要死了所以出现幻觉吗?那微弱的灯光在这漆黑的
夜里在这无人的山林中几乎要被黑暗淹没,但那就像是一缕希望,点燃了莫所有的疲倦和疼痛。来不及忧伤来不及绝望,哪怕是幻觉,起码可以走进光亮里在死去,也比死在黑暗中好一点吧。抱着各种各样的奇怪的想法。加快了步伐往灯光走去。这一路上早已顾不上杂草划破手脚,这灯光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是绝境中的希望。一直走到了快靠近灯光的时候,莫才看清了这闪着灯光的地方,是一座平房。靠近屋子,就闻到一股很浓郁的幽香气息,
也不知道是什么草药的气味,莫加快步伐走到了房子门前,梳理了自己凌乱的长
发。整理了衣冠,敲门静静等候着里面的人开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吃点东西,本能的饥饿让莫感到四肢无力。
莫在门前紧张的等待着,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个穿着布衣的妹子,圆圆的脸,小小的
眼,塌鼻梁,略厚的双唇,看着略丑但也有些可爱,只是打开门的一瞬间,莫看到了妹子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里正捏着一根木棍,与此同时看到的还有她小眼睛里警惕惶恐的眼神,莫没有说话,直视着
这个土里土气的妹子,妹子没有说话,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莫。毕竟这深山野岭的居然有人敲门,又是晚上,
的确很怪异,更怪异的是打开门就是浓郁的一股被水浸泡过的死尸的血腥味,所幸的是开门看到
的人,穿着当兵的衣服,这倒可以解释那血腥气息,虽然头发凌乱,憔悴的脸上却有着一双英俊的眉目,鼻梁高挺,五官端正不似恶徒,而最重要的是那一双明亮眼睛,闪烁着真诚的求助的
眼神,妹子等待着这个深夜到来的不速之客先开口,但莫却只是盯着她看,一言不发。事实上并不是莫不愿意开口,只是莫也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土妹子的警惕,生怕自己说错话,而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正在
莫心底里焦急思考着组织言语时,只见另一位满头乱发的老者走了过来,妹子开门后
一直没说话一直站在门口内,这让屋内的老者心里也感到好奇和警惕,走过来门口看到这样的情景,老者也是愣了一下,上下看了看莫一眼,露出邪魅的笑容。伸手一抓
莫的手,就往房子拉,空留那个开门的妹子傻傻的站在门口发呆。被老者拉进房子,身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莫十分的难受,但莫忍着没有叫出声,心里
想着有机会一定要给这神经兮兮的老头子点颜色看看。老者不知道假装没看到还是真的没有看到莫脸上因疼
痛而扭曲的表情,拉进小房子就把莫摁在床上,莫四周观望,这房子里到处挂满了草药,满屋子
都是草药的味道,想来这老头十有八九是会点医术的。自己的运气真是好到了极点,如若是普
通的深山猎户人家,自己的重伤得不到治疗,能不能活下来都还是个问题,毕竟自己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居
,还要逃亡到国外去,如果去找大夫来治伤,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心里各种胡思乱想着,却被接下来老者的动作打断了思绪。莫知道这个老者会救自己,但只猜到了结局,却没猜到过程,不到一会,老头子拿来一些草药一把钳子一把剪刀,还没等
莫反应过来,老头子就把莫的衣服剪开,露出了光溜溜的浑身是伤的上身,只听老头子用沙哑怪异
的声音说到:“小花,你过来”,那个妹子关上门之后走到床边,两人各站一边,老头子把莫
的一只手用不知道从哪出现的绳子绑在了床头,那个叫小花的土妹子不知道何时手上已经绑了几
圈布绷带,抓住莫的另一只手,从那个土妹子小眼睛里,莫感受到了一种:“我很同情你”的眼
神!心里大感不妙,这阵仗让莫有十分不详的预感!但莫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什么东西也
没吃,饿的全身发软,莫握着土妹子绑着绷带的手还没发应过来,胸口就涂上了老头子拿来的
草药,同时一瞬间老头子把一块白布塞住莫的嘴巴,就在一刹那间,一股剧烈的刺痛从胸口处传
来,莫的精神近乎崩溃,手紧紧握着床头握着土妹子绑着绷带的手,这个怪老头连麻药也不打就直接手术了!莫在心里骂了老头不知道多少遍
,瞪大着双眼看着老头,老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莫,眼神露出一副享受和**的光彩,而这还没
有完,身上所有有伤的地方都开始被涂上了草药,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根根锋利的针刺入酸柠檬的果皮划开
一道伤口,刺痛且苦涩。身上有伤的地方伤口都裂开来,流出来许多黝黑的和红色的血混合的液体,应该是
随着河流漂流渗透进伤口的沙石,随着草药覆盖的伤口越来愈多,莫再也扛不住那种覆盖全身的
高强度的刺痛感昏过去了。待到醒来,身上已经缠满了绷带,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的地上,空气中漂浮着流动的尘埃。清楚的感觉到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只剩下一些微弱的痛楚,而自己的肚子也不怎
么饿,身体也有了力气。回想起动手术时的那一场噩梦,莫的心里直发怵,忍不住感到后怕,回想那种痛楚,还有那个眯着小眼睛的
妹子,那个一头乱发的怪老头的怪异笑容,莫深深陷入了莫名的忧伤之中。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