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见水灵玉脾气这样大,居然敢和老太太直接叫板,自己就忍不住站了出来:“婆婆,既然灵玉坚持不同意,我倒是觉得不应该再让那位公子住在三兄弟的屋子里,让他搬出来,一是咱们都可以照料着,二是说闲话的那些人不也就少了么!”
“就是啊,婆婆,你看我和大嫂,整天都没事,照料那位公子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安氏也跟着张口说道。
水灵玉听着他们的话,才恍然明白过来:这两位舅母可是在争这个金龟婿了。她在心头哑然失笑,像萧锦墨那样的人,怎么会看的上自己的这两个姐姐。
要说水初雪估计顶多做个通房丫头,水云裳嘛,凭着几分姿色倒是估计能做个偏房。
“大舅母,二舅母,我倒是想问下,萧公子住哪里才合适呢?”
“当然是我这了!”两个女人异口同声,互相对望一眼后,各自挑了眉去别处。
果然是这样的心思,为了让自己女儿爬高枝,还真说的出来。
水李氏哪里不知道他们心思,她看了看水云裳,又看看水初雪,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水初雪的身上。哪叫她娘李氏是自己的远房表侄女,没理由不帮衬着自己的家人。
“那就住在东屋好了,反正鸿轩也不在家,他那间屋子就腾出来让客人住。”
李氏赶忙谢道:“还是婆婆想的周全,我这就去收拾!”她美滋滋的看着安氏那一脸的怨妒,心里不由得更加得意起来。
水初雪心满意足的鄙夷着水灵玉,嘴上却还不依不饶的说道:“奶奶,外面的人都把我们水家说成什么样子了,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堵住那些人嘴巴啊!”
水李氏很是同意水初雪的话,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那灵玉就去家门外跪一个时辰好了。让别人也知道,咱们水家虽然穷,但人穷气不短,容不得他们背后说闲话。”
水灵玉顿时气结,凭什么要自己出去跪一个时辰。现在正烈日当头,别说跪一个时辰,就是喊她跪半个时辰她也受不了。
“外婆,凭什么让我去跪?大姐当初和天泽堂哥眉来眼去的,也不见你惩罚她,凭什么到我这就要出去罚跪?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不跪!”
“跪两个时辰!”
“我……”
“你还是不要争辩的好,免得你得跪上三个时辰了!”
“哼!”水灵玉很不服气的站了起来,眼神好似利剑一般,在水初雪母女两的身上来回搅动着。
水初雪被她的眼神吓得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在李氏的身后,强撑着说道:“你看什么,还不快出去跪着。”
你等着,今天受的罪,迟早也要你尝尝!
水灵玉咬着嘴唇,转身走出了屋子。
快五月的时节,阳光已经有些毒辣,虽然不至于让人立刻昏厥,但也比那好不了哪去。
水灵玉面对着水家的大门,双膝跪地。她的背后三三两两的人或站或坐,但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乐的在一起讨论着她的事。
各种流言蜚语,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水灵玉忍了又忍,几乎是要将自己的嘴皮子咬破了。她实在没受过这样的罪,哪怕是前世,她也只被打过两下,从来没有受到过此等大辱,况且还是欲加之罪。
等着,今天的那些人,一个也别想跑掉。
两个时辰跪完,天色已经擦了黑。天边一线橘色的残阳,孤寂的停留在空中不肯散去。
水初雪像是一只骄傲的天鹅,扬着头,走到水灵玉的身边,用脚一踹。她原本想着此刻水灵玉肯定是没有力气和她闹得,这么好折磨水灵玉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只是她哪里想的到,虽然水灵玉跪的双脚已经麻木的没了知觉,但是手上的力气还是有的。她看着水初雪一脚飞来,手边快速的伸了出去,拽着水初雪的腿就是一扯。
水初雪哪里有防备,被她这一扯,另一脚的鞋面又在地上滑了一下,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就仰面摔了下去。
“哎哟!”水初雪大叫一声,屁股墩结结实实的坐在地上,连手都擦破了皮。水初雪痛的眼泪都流了下来,红着眼框,大声吼道,“水灵玉,你敢欺负我!”
“是我欺负你,还是你欺负我?活该!”水灵玉毫不留情面的唾骂了回去。
“好啊!你居然还敢跟我顶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水初雪说着就爬起来,也不顾自己的形象,冲到水灵玉面前,就要开打。
就在水初雪的那巴掌差点扇到水灵玉脸上的时候,水初雪的手腕被一双大手死死的给钳住,同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别太过分!”
水灵玉和水初雪同时抬起头,萧锦墨那张如同冰霜一般的脸,便映照在两个人的眸子里。
水初雪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下大骇,不自觉的吞下口中的唾液。她实在是有些害怕他那深寒的目光,那深褐色的眸底仿佛是千年寒冰一般,正在急速将她冷冻起来,她的身子微微颤了颤。
如果水初雪此刻马上爬起来走人,那么萧锦墨便会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放她离开。只可惜被李氏·宠·惯了的她,虽然只是农家女,却坐着登天的梦。她害怕过后,很快就镇定下来,瞧着一眼水灵玉,便大着胆子对萧锦墨叫嚣了起来:“我正在教训我妹妹,和公子无关,请公子不要……”她想说“请公子不要多管闲事”,只是下半句还未吐出来,就被萧锦墨的暴怒声给喝斥了回去。
“滚!”
只一个字,水初雪吓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不顾手上的擦伤,爬起来就飞快的跑进了门里。
水灵玉看着这一幕,既不觉得萧锦墨替她做了多大的事,也不觉得水初雪受了多少的委屈。
“你似乎一点也不感激我?”萧锦墨伸出手,想拉她起来。
“别指望我会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何至于受这样的惩罚!所以,这是你欠我的!”水灵玉说着便一掌打在他的大掌上,然后自己潇洒的站了起来。
“腿没知觉吧!何必强撑!”萧锦墨作势扶住了她。
“既然知道了,就赶快背我回去!”水灵玉歇下了刚才的傲气,踉跄的就往萧锦墨的身上倒。
萧锦墨毫无办法的接住她那瘦弱的身子,并没有背她,而是打横将她直接抱了起来。他毫无顾忌的抱着水灵玉,穿过了老屋,在水初雪和水云裳还有两位舅母的灼人目光下,拐进了黑木门的后面。
水初雪气的跺起了脚,拽着李氏的衣袖说道:“娘,你看她那**,真当是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
“大侄女,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要有本事也可以求着让人家抱你啊,人家萧公子不是今晚就要住到你家来么?大嫂,你说是不是?”安氏呛的她们母女说不出话来,嘲笑着心满意足的领着自己的闺女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