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起和韩如雪一同走进了繁华的西安城,二人牵着马,在城东的街上闲逛。这里处于中原的中心,经济比较发达,是大明境内除京城外数一数二的大城,与异邦的往来通商十分密切频繁,是以有许多异国外邦的商人及商品。韩如雪不时的指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慕容起看,然后两个人一同开怀大笑。天色已经转暗之时,两人来到一家比较大的客栈前。
慕容起转头对韩如雪说:“雪儿,没想到西安城人这么多,就这家店中客人还算少些,我们就住这吧。”
韩如雪看了看顾客盈门的客栈,这里虽然也已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但比及他们看过的其它客栈,人还算少些,便微蹙着秀眉点点头说道:
“是啊,这里…看起来应该还有空房,我们先进去问问吧。”
门前的小二见了二人,赶忙迎了上来:“哟,二位客官,要住店吗?”
“没错。”慕容起点了点头,“你们店里还有空房吗?”
“当然有啦客官。”
“是吗,那好,你先把我们的马牵到后面去吧。”
“好嘞,您二位里面坐吧。”说完,手脚麻利地将两匹马牵到后院去了。二人走进了店中,虽说不及城中其它客栈,但其实店中同样也有很多客人,几乎已经没有空桌了,这时小二跑了回来:
“来,二位里边请吧。”说完,小二便带着二人在最里面找到了一张空桌,“您二位就坐这吧。”
“好,多谢了。”慕容起点点头,带着韩如雪在桌前落座,还未说话,小二先问了起来:
“二位客官不像是商人,一定也是来参加中秋赏月会的吧?”
慕容起笑着摇摇头:“啊,不是的,我们只是要往西去,刚好路过西安,小二哥,你刚才说的赏月会…”
“哦,原来如此,那您二位可就来着了。每年中秋节当晚,我们陕西巡抚都会在西安城举办一个赏月会,全城的百姓都会一起庆祝中秋佳节,而每且次啊,城中许多有才华的公子和小姐也都会聚在一起对月吟诗作赋,比拼才华,所以这几年的赏月会,有越来越多外地的才子佳人都慕名而来,每年都愈加热闹,我看您二位气质不凡,定然也是风雅之士,不如也趁此机会一展才华啊?”
慕容起认真地听着小二的介绍,听到这里,点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城里这么热闹,原来还有这样的盛会,我们来得还真是时候呢。”
韩如雪一脸憧憬地说:“把酒临风,吟风弄月,感觉好美啊。”
慕容起笑笑:“雪儿想留下参加这赏月会吧?”
韩如雪闻听此言,显得很是惊讶:“慕容大哥,你怎么知道啊?”
慕容起笑道:“哈哈,我的傻雪儿,你什么时候都把心情全部都写在脸上,我一直在你身边,早已了然于心,又怎会看不出来呢。”
“呵,慕容大哥真是了解雪儿。”
“好,既然雪儿想看,那我们就在西安多逗留几天,看一看这西安城的中秋赏月会,说实话,我其实也正想见识见识呢。小二,先给我们上几道清淡些的小菜,然后为我们准备两间干净的客房。”
“好嘞,您稍等啊。”小二说完就急忙去办了。
不一会,小二又带着老板一起回来了,老板满脸愧疚地对二人说道:
“二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店里就剩下一间房了。现在已经快到八月十五,而且今年恰逢武林中举行华山论剑,各路英豪都在长安等着打听华山论剑的结果,若不是你们二位来得不算太晚,恐怕连这一间都剩不下了。”
“怎么?就剩一间了?”二人十分惊讶,齐声问道。
“是啊,您二位也看到了,这城里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多,城东的人还算少的,再往城里去恐怕一间房都找不到了。”
“这样啊…”慕容起回头看了看韩如雪,见她正在低头不语,便转头对老板说:“没办法,一间就一间吧,我们先住下,待我们的朋友来后,我们再为他们想办法。那就请您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就去。”
“二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这样吧,这间房是本店最好的上房,是留作接待贵宾之用,刚好这几日无人预约,我给二位按普通房价算,您看如何?”
慕容起笑笑:“那怎么好意思呢。”
“哪里,给二位带来的不便还请见谅,二位的酒菜马上就上来,我先去为二位收拾房间,一会我来带二位上去。”
“那就多谢老板了。”慕容起起身拱了拱手,老板也向慕容起施了一礼,转身去忙了,慕容起笑着坐下,“呵,这老板还真会做生意呢。”
韩如雪拉了拉慕容起的衣袖:“慕容大哥,你刚刚说朋友…难道有什么熟人要来吗?”
“没有,我这样说是为了避嫌。这样他们便会以为我们是…是夫妻。否则我们本是要分房而居,现在又坦然共居一室,会被认为是…是…是坏人。”
韩如雪丝毫不明男女之事,但毕竟是富家千金,礼教分明,虽然对慕容起的话听得糊里糊涂,但总还明白他根本的意思,便点了点:
“哦。”
“雪儿,一会你就住在那个房间吧。”
韩如雪抬起头问道:“那慕容大哥你呢?”
“我啊,我没有关系,随便睡哪里都可以睡的,什么伙计房啊,柴房啊,就是马棚也可以将就的,我从小就如此,已经习惯了。”
韩如雪突然很严肃地说:“不行,雪儿说什么也不会让慕容大哥睡柴房马棚的。”
看着韩如雪带着认真神情的可爱俏脸,慕容起不禁失笑,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呵,雪儿别着急,我又没说真的去睡马棚,如果雪儿你害怕的话,我一直待在你房门口也可以。”
“那个…慕容大哥,你就和雪儿住在一个房间吧。”
慕容起一愣:“那…那怎么行啊。”
韩如雪忽闪着美眸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没关系的,我相信慕容大哥,而且你和雪儿在一起,也可以保护雪儿啊,这样雪儿也会感觉更安心。
慕容起不知该如何回答,踌躇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个…不是这个问题啊…怎么跟你说才好呢…雪儿,你…知道两个人成亲之后…哎呀…”慕容起急得抓耳挠腮,不知从何问起,寻思片刻,才吞吞吐吐地问道,“你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成亲之后怎么生孩子吗?”慕容起刻意压低了声音,使得这两个问题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问过之后,慕容起的脸已经红得发烫了。
韩如雪疑惑地眨了眨眼,虽是不知慕容起为何要如此谨慎,但她却也压低声音,向慕容起探了探头,轻声说道:
“知道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成亲之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就算日夜不离地黏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了。孩子嘛…娘告诉我说两个人成亲之后睡在一起,不久就会有孩子了,说不定哪一天早晨起床,就能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出现在两个人身边呢。”
慕容起见韩如雪神色如常,这几句话说得十分从容,知道她不明男女之事,无奈地苦笑:
“呵…呵呵,呃…是啊…先不说这个了…我换个方式跟你说啊…”慕容起又挠了挠头,片刻之后,对韩如雪说道,“对了,雪儿,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能和一个大男人住在一间房里呢,这…这不合礼数不是吗,你是女孩子,应该处处小心,不要惹人闲话才是啊。”
韩如雪红着脸说道:“这个也没问题的,雪儿现在…是慕容大哥的…未婚妻,慕容大哥在房里保护我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正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更要避嫌…”
“怎么?你不是说过,正是要让别人以为我们是夫妻吗…”
慕容起闻言,闭目沉思良久之后,睁开眼问韩如雪道:
“那…雪儿,你…信任我吗?我呢…有时候会有些失心疯,癫狂起来就谁都不认得了,搞不好会伤了你的,这样你也不害怕吗?”
韩如雪惊讶地圆睁着双眼望着慕容起:“这…真的吗?”
慕容雪认真地点点头。韩如雪只是忽闪着一双澄澈的美眸愣了短短片刻,就笑笑说道:
“雪儿不怕,雪儿知道慕容大哥最疼雪儿,所以不会伤害雪儿的。”
慕容起微蹙着眉头问道:“当真不怕?你就如此信任我?”
韩如雪笑着点点头:“当然。”
慕容起微微笑了笑说道:“呵,雪儿既然信任我,那我就在你房里保护你,这样我倒是也可以放得下心了。”
韩如雪闻言,红着脸笑笑,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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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二人用过酒菜,老板带着二人来到三楼的一间单独的大房间。老板在前面将门推开,二人向房中看去,这间房间果然十分精致,房中的陈设布置不亚于一般的府邸。慕容起环顾了一番,说道:
“哎呀,果然是好房间,收拾得也很干净,这样的房间只付普通房间的价钱,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呢。”
老板笑道:“哪里,只要您满意就好,我就先退下了,要是有什么事您就尽管吩咐。”
“好的,多谢了,您去忙吧。”
老板向二人施了一礼,转身下楼去了。
慕容起对韩如雪说:“这个老板还真是热情周到,哪像那钱义德,那个人啊,不按上房的价收普通房的钱就不错了。”
“呵,我看钱老板不像那种人啊。”
“那是你认识他的时间不长,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了。”
韩如雪笑着点点头,转身进屋,跑到窗前,推开窗向外望去,顿时惊叹了一声,忙对慕容起说道:
“哇!慕容大哥你快来看,在这里能看清整条街的景色呢,而且这里是附近最高的房间了,在这能望到很远的地方呢。”
慕容起也走到窗前,也向外望了望,对韩如雪笑道:
“是啊,真的看得很清楚啊。这西安还真是繁华,天色已晚,街上却灯火通明,被照如白昼一般。”
韩如雪点点头,又抬起头向天上望去:“嗯,是啊。而且这里还能看到月亮。呵,等月亮圆了的时候,赏月会就要开始了呢。”
慕容起笑笑:“没错,到时候全城甚至半个中原的文人墨客都会聚在这里,把酒对月比拼诗词歌赋,一定十分精彩热闹。”
韩如雪弯下腰趴在窗沿,双手拄着下巴,满脸憧憬地说道:
“雪儿已经有点期待了。”
慕容起转过头来轻抚韩如雪的秀发:“呵,雪儿你也是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不如你也与众人比试一下。”
韩如雪侧过头对慕容起笑笑:“嗯,好啊,不过慕容大哥你也要上场比试哦,你和我爹爹也学过诗词歌赋的,而且对其的理解不亚于对武功的悟性,也是进步神速呢,一定也可以赢的。”
慕容起轻轻摇了摇头:“雪儿你就不要笑我了,我这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怎么和那些文人墨客比啊。”
韩如雪嘟起小嘴说道:“那若是雪儿非要让你去呢?”
慕容起眨眨眼笑道:“呃…那我当然要去,既然是雪儿的命令,就算拼着丢脸出丑,我也会尽力试试的。”
“呵,这就对了。”
慕容起爱怜地用指尖轻轻拂动韩如雪的青丝:“我的傻雪儿,你的性格是越来越像你妹妹了。”
“有吗,雪儿自己怎么没发现?”
慕容起笑着摇摇头:“呵,好了,鞍马劳顿一天,明天再聊吧,你快去休息吧。”
韩如雪直起身来,转过身支吾着问道:“慕容大哥…你…你睡哪里啊?”
“我就坐在桌前睡好了。”
韩如雪一愣:“那…那怎么行啊。”
慕容起笑笑:“我不是对你说过吗,这些我从小就习惯了。”
“可是…”
慕容起轻轻捧起韩如雪的俏脸,柔声笑道:“我没有关系的,你也累了,快去睡吧,听话。”
韩如雪虽然还是有些不愿,但也只好点点头,走到床边,脱下鞋子躺了下来。慕容起坐在桌旁对韩如雪说道:
“我就在这里保护你,你就放心地睡吧。”
韩如雪笑笑:“谢谢你,慕容大哥,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就闭上眼睛,静静地睡下了。
慕容起趴在桌上侧着头带着笑容地看着她。不多时,韩如雪已经进入梦乡了,侧身躺在床上,两手蜷在胸前,脸上微微泛红,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样子万分的可爱。慕容起走到床边,为她盖好被子,又轻轻地理顺她的秀发,走回桌前坐下,将灯吹灭,趴在桌上,借着月光看着韩如雪美丽的脸庞,带着微笑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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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慕容起醒转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刚要起身,却发现身上正披着一件衣服,他抬起头,看见韩如雪正站在窗前趴在窗沿,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热闹的街景。慕容起站起身来,将披在身上的衣服取下,走到韩如雪身边:
“雪儿。”
韩如雪回过头来笑道:“慕容大哥,你醒啦。”
慕容起点点头:“你昨晚睡得好吗?”
韩如雪笑笑:“有慕容大哥在身边保护,雪儿睡得很安心。”
见韩如雪很有精神,慕容起笑道:“呵,那就好。对了雪儿,这件衣服是…”慕容起拿着刚刚披在他身上的那件衣服问道。
“这是夜里雪儿怕你着凉为你披上的。”
“那是自然,我也猜到一定是细心的雪儿为我披上的,再说这房间里也只有我们两个啊。不过我是说,这衣服看起来好眼熟,好像是我的吧?”
“慕容大哥你忘了吗,两年前在临安城西的山上,下雨的时候,慕容大哥你怕雪儿着凉,披在雪儿身上的,还有…”韩如雪犹豫了一会,支吾着说道,“我…给你洗干净了之后,忘了还给你,这次来华山我一起带来了,本来是想还给你的,不过却又忘了…”
“哦?是吗?”慕容起似乎想到了什么,把衣服举到鼻下闻了闻说道,“可是雪儿,这衣服上满是你身上的香味,你不会一直把它放在身边吧?”
韩如雪突然支吾起来:“我…这衣服…这衣服放在我房里久了,自然…自然会留下我房中的味道,有什么奇怪的…”
见韩如雪言辞闪烁,慕容起已然明白了,故意带着点坏笑地说道:
“真的吗?可是我记得雪儿你的记性没有这么差啊,既然这衣服一直放在你身边,怎么这么久了才想起来还给我啊?”
韩如雪涨红了脸喃喃道:“那个…我…我们快下去吃饭吧,我们今天不是还要去逛西安城吗,雪儿已经迫不及待了,快走吧。”说完就急忙往外面跑去,慕容起笑着摇摇头跟在后面。
两人走到楼下,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因为二人起得早,其他客人大都还没起来,所以他们找了一处窗边的好位子坐了下来。韩如雪问慕容起道:
“慕容大哥,你是不是还是对自己的诗词功底不太有自信呢?”
慕容起笑笑:“那是自然,虽说是跟师父学了些,不过师父一直都在说‘想要成诗,只凭借个人的文学功底是不够的,必须如习武一样,要亲自对某些事物有所感悟,这样诗词便能自成于胸了。’可我似乎还没对什么东西有过感悟,所以虽然和师父学过不少方法和诀窍,却一直没能做出什么好诗来。我想我恐怕是对吟诗作对这些东西不太擅长吧。”
韩如雪点点头:“爹爹说的对,无论是谁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作出好诗来呢,如果文采够了,却整天坐在房中苦思冥想,想要作出好诗来也是不可能的。我自己也是这样,从小到大,我只有看见特别美丽的景色的时候,才能想出几句好诗,但就算是这样,爹爹、师父和师公还经常夸我呢。”
“原来如此…呵,希望中秋节那天的景色能激发出我的灵感,否则恐怕就要让雪儿你失望了。”
韩如雪抿着小嘴想了想:“嗯…啊,有了!慕容大哥不必着急,一会我们吃过饭,雪儿就帮慕容大哥找一找你的灵感。”
慕容起笑笑:“哦?真的吗,要怎么找啊?”
韩如雪眯起眼睛神秘地摇摇头:“先不告诉你,我们还是先吃饭吧,雪儿都饿了。”
慕容起无奈地笑道:“那好吧,希望雪儿你的方法会有效。”
韩如雪也笑笑:“放心吧,一定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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