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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剑舞难休兴起时(下)

不知是姐妹两个都沉醉在这优美的乐曲声中,还是观者的心境已经融入曲中,在慕容起唯美的箫声里,韩如雪韩如霜姐妹的招式更加好似踏着音节而跳起的曼妙舞蹈。身着粉色长裙的韩如雪招式柔美,静如处子;身着淡紫色长裙的韩如霜动作轻盈,动如脱兔。二人就如两位翩翩起舞的月宫仙子,让人看不出她们是在比武,那般挥洒自如和逸雅婉约使得她们更像是在炫耀她们堪比天人的动人身姿和无可比拟的华丽舞步。可是此刻姐妹两个心中,却是一直没有放松,一心想为她们的心上人争得颜面,皆是使尽浑身解数,但正因如此,韩如雪的身形愈加柔美,韩如霜的身影更添轻盈,完全发挥了武当和峨眉的剑法精髓,看得她们的恩师张怀理和素莘师太这两位方外之人都竟忍不住抚掌喝彩,连两派掌门,十分喜爱这两个孩子的张天成道长和素岚师太,都不禁连连点头。

虽然姐妹两个旗鼓相当,但是韩如雪心疼妹妹,也知道妹妹是不得胜不罢休,但是也不想轻易败给妹妹,此时的她已经心有计较,所以渐渐放缓攻势,虽没有让韩如霜轻易取胜,不过韩风已经能看出韩如雪的意思了,笑着问慕容起道:

“起儿,你觉得她们姐妹谁会获胜?”

慕容起放下手中的箫笑道:“我觉得一定是如霜妹妹。”

“哦?何出此言呢?”

“如雪本就温柔善良,而且尤其宠爱妹妹,如霜妹妹一心为齐大哥挽回面子,如雪一定不忍心胜她,这点从现在如雪的招式已经能看出来了。”

韩风点点头笑道:“哈哈,你与雪儿果然心有灵犀,真是了解雪儿。但是为师倒觉得你恰恰忽略了你自己的对雪儿的影响,雪儿可是一心想为你争光呢,所以为师猜雪儿会赢。”慕容起听完,看着韩如雪的身影笑了笑,继续吹起箫来。

场上韩如雪为了不让妹妹看出她故意让着妹妹,所以先使出几招险招,每一剑皆从韩如霜身边扫过。剑过几式之后,韩如雪玉足轻点地面,飘然转身闪到一旁,裙摆微微杨起,如曼舞一般,却似乎沉醉于慕容起的箫声中,随着缓慢的箫声,招式也慢了下来,似乎完全忘记比武之事,而真的跳起舞来,露出极大的破绽。韩如霜见此情景,也不多想,举剑迎了上来,当剑到了韩如雪面前的时候,韩如雪突然稳住身形,横起手中剑,向韩如霜扫去,二人剑锋几乎同时指向对方,韩如雪的凤剑到达韩如霜颈边虽然早出半式,但韩如雪故意卖了个破绽,让自己的身形刚好停在韩如霜剑锋所指之处,却是比韩如霜更显败势。韩如雪脸上带着笑,韩如霜也是呼了口气,嘟起小嘴笑了起来,两人的比试便于此结束。众人同时为两位佳人鼓掌欢呼,慕容起和韩风对视了一眼,一同笑了出来,看来两人都猜中了,却又都没有猜中。韩如雪韩如霜姐妹两个一起回到场外,韩如雪对韩如霜笑道:

“妹妹,看来你我二人是不分胜负了。”

韩如霜嘟起小嘴:“哼,姐姐让着我,这么明显的事,难道我还会看不出来吗?”

韩如雪却摇摇头笑道:“呵,没有,你我武艺的确不分伯仲,妹妹不要乱想。”

“姐姐不要骗我了,姐姐已经很让着我了,我不会怪姐姐的,因为我现在的心情和姐姐一样,若是我的武功高些,我也一样不想胜过姐姐,但也不想输给姐姐。都是…都是为了…”

韩如雪微笑着抱住韩如霜:“呵,好妹妹,你真的长大了,果然,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样。”

“姐姐…”韩如霜羞涩地拉了拉韩如雪的衣袖,笑着说,“不要笑话我了,那我先去找齐大哥了。”

“去吧,我的好妹妹,一定要好好地对你的齐大哥啊。”

韩如霜娇羞地点点头:“知道了姐姐,你也是啊,慕容哥哥是个好人,你也好好照顾他啊。”说完就跑到齐路遥身边去了。韩如雪走到慕容起身边,轻轻靠在慕容起胸口,微蹙秀眉问道:

“慕容大哥,妹妹以后若是嫁给齐大哥,我们会不会见不到面了啊,那我一定会想她的。”

慕容起轻抚韩如雪的秀发:“呵,如雪,如霜妹妹还没嫁出去,你就已经舍不得她了啊。没关系,等我出师了,我们也成亲了以后,就一起去四处游历,到时候只要你想她了,那我们就去找她,只要你开心,我们就是和他们住在一起也可以啊。”

韩如雪欣喜地点点头:“呵,慕容大哥,你对如雪真好。”说完,紧紧搂住了慕容起的腰,慕容起轻轻地挽住韩如雪的纤腰,轻声问道:

“如雪,想不想吃点东西?”

“呵,不要,我还不饿呢,现在我只想你抱着我。”

慕容起点点头,抱着韩如雪坐了下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低声说起情话,完全沉醉到了他们自己的小世界中。韩风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却也不加指责,又将视线转移到论剑盛会之上。

华山派掌门走到场上,向众人说道:“好了,我们欣赏过两位倾国佳人的表演,现在就由雁大侠继续迎接各位的挑战,还有谁想上场挑战?”

场下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在下来领教一下雁大侠的高招。”

众人循声看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如雪的师父武当派张怀理。张怀理飞身上场,笑着抱了抱拳,“雁大侠,我想众位已经看惯了兵刃比试,方才雁大侠你和韩大侠较量时,剑法也用得差不多了,为了让大家不至于厌烦,也为了不让雁大侠你吃亏,我们下面来较量一下拳脚功夫如何?放心,雁大侠内力尚未恢复,张怀理不会趁人之危,我们这次只比招式,不比内力。”

场下众人闻听此言顿时议论纷纷,雁归南却毫不迟疑地笑道:

“哈哈,武当派的精妙绝学太极拳我可是颇为景仰啊,昨日张兄你的爱徒如雪侄女用的那路飘逸的太极拳,实在让我眼界大开。使得我对太极拳的钦佩,也是更深了一层,既然有幸亲自领教一下,我岂有拒绝之理啊。”

“哈哈哈哈,如雪那路太极拳,乃是家师与如雪自行修改的,至于我嘛,粗人一个,是决计使不出那么飘逸的招式的。不过,正宗的太极拳,我还是会些皮毛的,那么…”张怀理把剑放下,向雁归南一抱拳,“请了。”

雁归南把剑扔给场下的齐路遥,回身还礼:“领教了。”

场外,慕容起低头对怀中的韩如雪说道:“雁大侠的拳法我不知如何,不过你师父的拳法我在临安西郊的密室里已经见识过了,简直是出神入化啊,就像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用的那招一样。那时你师父那掌明明打在我身上,可是我没有什么感觉,而我身后的魑魅堂堂主鬼眼却飞了出去,实在神奇。”

韩如雪莞尔:“呵,慕容大哥说的那招叫做‘隔山打牛’,是用掌力将内力打出,虽然打在你身上,不过因为力量收放精妙得当,内力全部借助前面人的身体打在身后的人身上,是一招及其精深的内家功夫,若是力道稍轻、稍重或是稍有犹豫,在前面的人被内力透体而过,可就性命难保了。”

慕容起钦佩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实在高明,我越来越佩服你们武当派的前辈高人了,竟能创出此等奇招。对了,这招如雪你一定也会咯?嘻嘻,以后…可不可以稍稍向我透露一点?”

韩如雪笑着说:“好,我们两个以后一直在一起,如雪会的就是慕容大哥会的,如雪都教给你就是了。”说到这,韩如雪突然放低声音,在慕容起耳边悄声说道,“不过千万别让我师父知道哦,不然如雪我可就惨咯,嘻嘻。”

看着韩如雪可爱的样子,慕容起也笑了起来,轻抚韩如雪的秀发笑道:

“哈哈,当然不会的,放心吧。如雪,谢谢你。”

“呵,只要慕容大哥高兴就好。”直至此时,韩如雪依然懒懒地依偎在慕容起怀里,就是两人说话时也一直没有分开。

这时场上的雁归南和张怀理还在比试着拳脚,归雁门虽然以剑法见长,但雁归南年少时闯荡江湖,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拳法自然也不在话下;张怀理自不用提,一套太极拳法被张怀理用得出神入化,招式既柔且缓,稳健却毫无破绽,就算雁归南的拳掌已到面前,也能不紧不慢,不急不缓,随手施为,轻松化解。雁归南深知太极拳法注重以柔克刚,所以刻意将攻势放缓,慢慢寻找破绽再伺机而动,然而一直未能如愿。这也是因为之前讲过的,武当派之武功最大忌讳便是拘泥于招式,而这其实也便是武当派武艺之精妙连少林都有所不及的根本原因。也正因如此,张怀理轻而缓的招式接连不断,紧凑绵密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却毫无雷同,二百回合下来,竟没能被雁归南抓住一丝破绽,雁归南自己却反而招招落空,竟没能使出一招对张怀理有威胁的招式。雁归南见获胜无望,便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拱手施礼道:

“张兄太极拳法微妙玄通,雁归南受益良多,我认输了。”

众人为二人鼓掌欢呼,慕容起对韩如雪叹道:“如雪,你们武当派的武功实在是精妙,雁大侠如此高手,竟然被你师父逼得无计可施,主动认输了。”

韩如雪笑笑,转头看了看场上的张怀理,笑道:“其实这也与师父的修为境界有关,若是我与雁伯伯交手,就算我们武当派的武功再怎样神奇,恐怕也不能如此轻易取胜。”

“我看不然啊,昨日如雪你的太极功,可是连我都看傻了呢,若是雪儿内力再强些,那套拳掌恐怕无人能敌啊。”

韩如雪笑着用纤指轻轻一刮慕容起的鼻尖:“哪有那么厉害,其实如雪的功夫虽然也一样可以实战对敌,可为了美观,归根究底也还是表演的成分多一些,看着漂亮,但其中一些招式一旦少了下盘稳健的支撑,没了大地源源不断的助力,威力便弱了不止一星半点呢。即便是多了轻盈灵动的优点,可若是真的打起来的话,内力相同的情况下,还是我师父这样稳健的打法胜算更大呢。”

“呵…那倒也是…不过,也正因如此,我们这些晚辈才更要努力,争取有一日能达到众位前辈的境界啊。”

韩如雪点点头笑道:“凭慕容大哥你的资质,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定可以的。”

慕容起低下头,也反过来用手指轻轻一刮韩如雪的瑶鼻,笑道:“呵,你这丫头就不要自卖自夸了。”

韩如雪缩了缩头,笑道:“嘻,还说我呢,慕容大哥你不也是一样吗。”

这时华山掌门走到场上:“哈哈,张大侠武功果然高强,与韩风大侠激战两千回合未分胜负的雁大侠竟对张大侠无计可施,实在令人佩服。那么好,我任不悔在一旁已经看了两天,手也早已痒了,就不自量力向张大侠挑战一番,若是输了,众位可莫要取笑于我啊。”

张怀理抱拳笑道:“哈哈,任兄你过谦了,华山剑法也是威震武林啊,任大侠身为掌门,那剑法必定更加纯熟,那我就来领教领教。”说完拿起自己的剑,任不悔也拔出剑来,二人立刻飞身上前,战在一处。别看华山掌门一直笑口常开,为众人周到服务,极尽地主之谊,但是毕竟身为华山剑派掌门,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在派中的武功当然也是最高,把凌厉与轻盈兼具的华山剑法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竟与张怀理不分伯仲。

“原来这华山掌门武功竟如此之高。”慕容起惊道,“如雪,这个你也是知道的吗?”

“是啊。”韩如雪笑了笑,“华山剑法以迅猛、轻盈兼具著称,这任大侠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法高手,在三山五岳的八大剑派之中,也可说是数一数二的。”

慕容起很是无奈:“唉…这次又是我孤陋寡闻了,这些年走镖路上,我几乎都是在和绿林道打交道,对江湖上的事了解得实在有限,如雪,等回到家里,你一定要好好给我讲一讲江湖上的事,免得以后混迹江湖时丢人现眼。”

“怎么会呢,慕容大哥你可是我们这些后生晚辈里面天资最高,武功最好的了,怎么会丢人呢,毕竟对于习武之人这些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要在江湖中了解上一段时间,就能完全掌握了。不过…若是慕容大哥你想知道,如雪就全都讲给你听。”

慕容起轻抚韩如雪的脸颊:“谢谢你,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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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的张怀理与任不悔已经战了百余回合,此局与雁归南和张怀理的比试不同,张怀理没有占到太大的优势,每当任不悔的剑刺来时,张怀理便想用剑轻轻的将任不悔的剑带偏,但是任不悔却摒弃刚猛,发挥起华山剑法轻盈灵动的特点,索性让自己的剑跟随着张怀理剑的走势,并不与之对抗,而是顺其势而动,非但没有被张怀理抓住破绽,反而险些给张怀理制造出破绽,张怀理已知二百合之内无法取胜,再过缠斗有失武当威名,便收招闪过一旁,向任不悔一抱拳:

“哈哈,任兄剑法果然精妙,佩服佩服,张怀理认输了。”

任不悔还礼道:“张大侠,承让了。”

话音未落,旁边又闪出一人:“好剑法,贫尼也来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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