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然黑着熊猫眼,顶着个鸡窝头,坐在桌子旁喝着柳绿煮得稀烂的粥。粘糊糊的粥,撒点小香葱花,盐和香油,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宋意然不知是想睡觉还是享受着美味的粥,闭着眼睛,边吃边睡,一心二用还不耽误功夫,把两用发挥到极致。
柳绿撇着嘴,眉毛拧成麻花,她怎么不会把粥喂到鼻子上呢?柳绿也端着碗坐在宋意然对面,拿起小碗给花红盛了一碗放在她的面前,正想给自己盛,碗已经端起来。
“月华轩的桃花和茶花是不是该开了?”还在咕噜咕噜喝粥的宋意然含糊不清地问。
听闻此言的姐妹俩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深锁。
“大概,可能,似乎没开吧。”一口气说了三个这样语气的词,花红自己的心里都是虚的。
“今天想去看看,不知道开花没有,去开的话,去江州的时候釆点过去。”姐妹俩心里暗暗叫苦,上次的时候,桃树貌似只有一颗没砍,茶花是没人敢动的,其他的怕也只剩点渣渣。
“我以为你们会很高兴,看开是我自作多情了。”宋意然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擦嘴巴。
“怎么会呢,我们都高兴得不要不要的,是不是啊柳绿?”花红用脚在桌底下猛踩柳绿的脚。
“对啊对啊!”柳绿满含着泪水瞪着花红。
“那还等什么,走吧!”两人不情不愿地你推我搡的。
三人说笑间,月华轩的院门已经可望在即。
院门口远远的瞧到几个身影,略微有些熟悉,不正是她那可爱的姐姐的贴身的仗势欺人的丫鬟杏花吗?名是好名,但是人不如其名。杏花,色泽瑰丽,层层叠叠的,但是她,怎么形容呢,只能说宋意凝是个心机婊。用丫鬟的丑衬托她的美,真是高。而杏花完全没有自己很丑的自觉,认为自己怎么看都比宋意然强,这让她万分开心与自豪。
此时此刻,旁边的石板道上正有两个小厮在扫着落花。而杏花正在指挥。
“把这该死的花瓣都扫干净了大小姐最讨厌这种花了。”她指着一棵相思树底下的毛毛虫子般的黄色小花说。
宋意然心里已然不高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了,你们大小姐讨厌关我什么事,我喜欢就好。
高大的相思树不知道种了多少年了,每逢开花时,树底下都落满毛毛虫,宋意然总是喜欢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从宋意然懂事起,她娘就经常抱着她在相思树底下玩。说起她的憧憬,还常常说起一个人的故事,却从来不说他的名字。相思树承载着太多有关于她于她娘的回忆,还有一个未知名字的人。
渐走渐近,花红和柳绿抬脚就想逃离。
“去哪里?”宋意然早就觉察到她们脸上的不安,只是不动声色,想看看是为何?越接近月华轩,她们的不安就越来越明显。看来症结就在这里。
“没,没想去哪里。”偷溜不成,只得转回来继续装,但内心的痛苦是种煎熬。
对于突然出现的原月华轩主人宋意然,杏花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也许是心中早就认为宋意然已经知道她家小姐住到月华轩来,只是不敢来闹事罢了。
“原来是二小姐啊,不知二小姐到月华轩来有何事?”宋意然瞪了她一眼,重新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她旁边的姐妹俩。姐妹俩几乎把头都埋到胸里面去。
看她俩的表现,宋意然大概可以猜测得到,因为贾氏母女一直以来就惦记着她所住的院子。依现在的情形,她们是得手了。
但宋意然别的东西都可以给她们,唯独这院子,谁都不能动。
宋意然抬脚往里走,杏花一个侧身当在了她面前:“二小姐是不是该等我去通传一声呢?”轻蔑的语气,微微昂扬的下巴,宋意然真想一把掌甩过去,但想想不符合她一贯以来的风格,所以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