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云诺习惯性睁开双眼。扫视了一圈,发现是一个很简陋的客房。房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方桌、两个凳子,便再无其他。
想起自己还在李婶家,云诺急忙起床洗漱。做完这一切,天还没大亮。看见屋角的笤帚后,拿着便开始打扫了起来。
听见屋外的动静,李婶也点灯起了床。打开房门,看着寒风中弯腰扫地的身影,脸上浮现出一丝感动。
待其洗漱完毕,做好早餐,云诺刚好扫完院子。
“云儿,快来吃早餐了。我还有事情要交待一下。”李婶在厨房安好凳子,等着干女儿的到来。
“来了!”云诺轻快的声音从院里传来。
“快坐下吃,以后不用起这么早的。”李婶望了望走到门口的身影,眼含笑意。
“云儿!这是大门的钥匙,你留一把备用。我一个孤老婆子住太久,另一间卧房基本没怎么规整。
拿这二两银子去买点穿的或日用品,不够晚上再给我说。差的家具物什,等过几天我们一起去街上买。
每天早上卯时,我都要去总兵府干活,下午酉时回来。你一人在家要小心点,闷的话就出去逛逛。”
李婶说着将手里的钥匙和银子,放到饭桌上。不放心地嘱咐道!
“李婶,房里什么都不缺。我本来就是借住,怎么还能用您的钱?
我手里还有总兵夫人给的一两银子!您放心,我会看着办的。”
云诺收下钥匙,把银子推回对方手旁。
“你这倔孩子!罢了,以后若差什么…千万要记得讲。”李婶叹了口气将银子放回荷包。
看见宛如母亲般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云诺心里暖暖的。
一道寒风袭来,冻得她直打冷颤。急忙折回房间,火速钻进被窝,搓着双手取暖。这鬼天气,刚才扫地时还不觉得。一停下来…真是冷得要命。
从小生活在南方的云诺,咋一接触这变态的气候,还真有点受不了。
“不行,一会先去街上买套棉袄再说。”云诺在心里暗暗想到。
“呕…”感受到胃部的翻涌,顾不上穿外套,她立即跑到门外大吐特吐。没想到早上刚吃的东西,才装十分钟就“倒”没了。
好难受,黄胆水都吐了出来。云诺擦净嘴角的污秽…皱了皱眉头,一脸担忧地抚摸着小腹。
难道?不会的,没那么碰巧。一次就中?应该只是肠胃受寒,过两天就好了。
云诺不断在心里做着自我安慰。不是自己心狠,而是现实条件不允许。现在自身都难保,何谈照顾得了孩子?
她回房后穿上外套,静静地坐在床上,思考着以后该怎么办。丝毫没注意,屋顶上不寻常的响动。
隐约听见鸡鸣声,憔悴的女子才回过神来。转过头,望了望窗外明亮的天空。正要站起来却发现脚已麻木!
没办法,只得躺床上努力伸直双腿,等待那一阵麻劲儿过去。可该死的,那种恶心的感觉又卷土重来。
她急忙探出身子呕了起来。还好,刚才肚子都“滕”空了,现在只是一阵阵干呕。这感觉…能憋得人直流眼泪。
房顶黑影听见屋里的动静,手握成拳…拼命忍住心中的欲念。诺儿,再等等。很快!等我炼成“太乙”神功,就带你走!
干呕过后,云诺的胸口一下子畅快了!可空空的肚子,却又开始抗议。没办法!饥肠辘辘的她,只得下床出门找东西吃。
走走停停…闻着满街各种食物的香味,最终在一个面馆里坐了下来。“老板:一碗阳春面,多放点菜叶。”
“好的,客官,稍等!”小二哥提着茶壶给新来的娇客倒了一碗面汤后,就朝着后厨走去。
茶壶装面汤,真是够稀奇。
看着棕色土碗里,散发着浓浓香味的清汤。云诺双手捧起碗吹了吹,慢慢喝了起来。
微烫的汤从喉咙一路暖到胃里,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面汤都这么美味,面条一定更好吃。
几分钟后,小二哥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走出来。把一碗碗面,分发给坐在桌旁的食客们。
棕色的碗、浓白的汤、雪白的面条、绿色的蔬菜。各种颜色的鲜明对比,加上食物香味诱惑。云诺吃完一碗后又叫了一碗。
花了十六文饱饱吃了一顿,心情瞬间变得美好起来。惬意地闲逛着繁忙喧闹的早市,寻觅着合适的成衣店!
济世药堂?本来想找家成衣店买套棉袄,谁知先看到了“药店”。进还是不进?看这名字这么“高大上”,大夫应该不是庸医吧?
纠结了几秒钟,云诺还是走进药堂,寻到坐诊的大夫把了把脉。
“夫人,你这是喜脉,胎儿快满两个月了。但这孩子不能要,就算生下来…也只会让他受尽折磨,或许还会幼年夭折。
你体内有两种罕见的蛊毒。只有一种则罢,偏偏两种都有。若是继续任其发展下去,你的寿命只剩不足一年。
其中一种蛊毒,下毒者意欲控制你的意识,让你受制于他。
另一种,老夫也很纳闷,可能是无意的吧。这种毒只存活于男性体内,若是通过同房,可过度给女方。
但一般通过这种方式解毒,都会给女方喝一碗避子汤。女方无孕毒可自解!可一旦有孕,蛊毒将会传给无辜的孩子。
现在,肚里的胎儿…正在吸收你体内的两种蛊毒。最好的办法就是:再等一个月!待他吸收蛊毒完毕,我给你一副堕胎药。
别伤心,身体要紧。夫人,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
这个胎儿,是上天送与的奇迹!就当他上辈子欠了你,特意来还债的。”
大夫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女子,有些不忍心地说出了全部的事实。
“大夫,您的意思…我寿命已不足一年,是我的孩子以命换命?”云诺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是…大抵是这样!”大夫看见对方情绪反常,急的有些语无伦次。
“大夫,若要保住这个孩子。能想想办法把蛊毒留在我体内,不传给孩子吗?
您不是说,还有一年寿命。我只需要九个多月,只要能生下他便好。”云诺一脸哀求地望着大夫。
“你真的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换一个未知的结果?”大夫捋了捋下巴花白的胡须,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愿意!”在这陌生的时空,自己本就不该存在。云诺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