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点后,凌琬徒自到花园去散步。刚走近花园,便闻有舞剑之声,走过去,却见是维峰正在空地上练剑。
维峰正专心练着剑,晃眼见凌琬来了,他也未作理会。眼见得凌琬走近,维峰忽剑锋一转向她刺了过去。
凌琬见维峰一剑刺了来,连一个侧身避开。
维峰本只是一时兴起,却不料凌琬竟会武功。待凌琬避开后,他又向她刺去。
凌琬腿上虽说有伤,但见维峰出招来了,她也便随手相应。过了约么十余招,凌琬受伤的腿痛得有些厉害了,眼见着维峰又一剑使来,她却已无心再应。
见凌琬已无应付之意,维峰连收住了手。凌琬会武功这已让维峰感到意外,维峰更未想到的是她的功夫竟会如此之高,甚至可以与自己相持。“你到底是谁?”维峰想这名女子一定不简单。
“轩辕凌琬。”凌琬很平静地回到。
维峰听了不由得一惊。这些年他也到过数十次中原,对中原的事还是知道不少。江湖侠士轩辕绍凉,在中原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维峰也曾听说,轩辕绍凉有个女儿,却不想江湖侠士轩辕绍凉的女儿,竟是眼前这名女子。维峰惊道:“你是江湖侠士轩辕绍凉的女儿?”
“是。”
维峰看着这女子,她开朗,也落落大方,骨子里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果真不愧是轩辕绍凉的后人。
凌琬看着他,赞道:“你的身手很不错!”
维峰的脸上依是冷漠,他挪开目光,并未回话。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女人。”一般说来男人都喜欢女人,然而维峰却很讨厌女人,凌琬对此饶有兴趣。
维峰先未开口,过了一会儿他才冷冷地道:“女人软弱无能,只知道哭哭啼啼!”顿了顿,他又道:“我娘在我爹家到中落时离开了他、抛下了我,还无耻地嫁给了别人!”说这话时,他更冷了。这事他本不愿再提起,可当凌琬问起时,他还是说了出来。
凌琬听了不觉同情,她适才明白为什么维峰那么讨厌女人、为什么要那么冷了。“对不起!”凌琬为勾起维峰的痛苦记忆而感到抱歉。
维峰看了凌琬一眼,道:“与你无关,你不必道歉。”
凌琬沉思了片刻后,笑了笑对维峰说道:“其实你没有必要对人那么冷漠的,你笑的时候应该很好看,你为什么不笑呢?”
笑?维峰看着凌琬,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是那样纯洁那样大方那样真诚。他很少笑,那不是他性格中所有的,他脸上的冷漠自他懂事以来就未曾消退过。然而她的话,那样真诚那样大方,多少人又能不为之所动。但他没有,转移视线,默然不语。
凌琬知道,要让维峰笑,很难很难。但她有信心,因为这个少年他本不该那么冷漠。“没关系,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你会笑的,并且是发自内心地笑。”
维峰不由得看向凌琬,她竟是那么镇定那么自信。“你以为会有那么一天吗?”维峰从来都未想过自己何时会笑,并且还是发自内心地笑,在他看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凌琬嫣然一笑,道:“一个经历过最痛最苦之事的人,还可以笑得这样轻松自如,你当然也可以。只不过,是你自己不愿给自己机会罢了!”经历过最痛最苦之事的人,凌琬是在说她自己。她相信,维峰可以发自内心地笑。
她的笑,好美好美,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笑。看着她脸上的那抹笑,维峰俊容上的冷漠不由得淡化了许多。突然间,他有些怕她的浅笑,怕自己再这样看下去会最终忍不住忘记了冷漠、忘记了所有。携剑迈步离去,维峰此刻不敢再面对这女子。
出了花园一转角,维峰便看到了薛总管,他脸上有几分邪邪的笑,似是专程在此等候着的。维峰瞅了他一眼,未作理会。
“少爷,你动心了。”薛总管说着跟上维峰。
维峰似乎很不愿听那几个字,连严肃地道:“你别胡说!”
薛总管笑着道:“我可没胡说,我跟着少爷你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
维峰白了薛总管一眼,严肃且很冷地道:“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
薛总管有些无奈地笑笑,自言自语道:“唉!这人哪就是好面子,明明是有的却偏偏要说无,打死都不敢承认!”薛总管这自言自语,分明就是说给维峰听的。
维峰当然知道薛总管的用意,他心下不乐,理也不理薛总管,脚下加大了力度向自个儿房间而去。
回房后在桌旁坐下,倒了杯水喝了后,维峰便想起薛总管的那句话——“少爷,你动心了。”想想在杨柳林间自己因感觉凌琬未跟上而回头看她的那个画面,和刚才见得她的笑时的不敢再看而离开,他不禁心中自问:“我,真的动心了吗!”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如薛总管所说那般,真的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