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还没完全睡醒,就被锣鼓、唢呐的吹打声所吵醒,从云里出来一看,明白了,原来是哪家去迎亲的队伍。
一群人都是穿着喜气洋洋,几个为首的衣着光鲜亮丽,可长得却是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的。等等等等,这新郎官儿怎么看上去有些奇怪呀,一直在蹦蹦跳跳,怎么还流口水呀!天哪!莫非是个傻子!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让恶霸一方的梁家给盯上了!
“四弟,你今天娶君思,高不高兴?”梁家老大爱怜地看着智障的四弟。
“又能看见上次在集市上那个君姐姐了吗?”梁老四似懂非懂地问。
“正是!你上次不是跟二哥说很喜欢她嘛,等一会儿她就要当你媳妇了。”梁老二接口。
只见梁老四高兴的直笑,一副傻态,拍着手:“媳妇!媳妇!”
一队人吹吹打打的来到了君思家的院外。
此时此刻,宇文拓野正在和君思告别。
这时,尹严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梁家老四来娶亲了,让君思赶快梳妆打扮,花轿…花轿……”喘了口气:“花轿已经进前院了。”
“什么?”君思一脸的难以置信:“是那个梁…梁……”一时想不起名字,倒想起外号来:“梁四傻?”
“对!”尹严急急点头。
“元福、海威,随我去看看!”宇文拓野往外走。
元福和海威紧随其后。
“等等我。”尹严跟了出去。
君思也跟了出去。
院子里早就嘻嘻哈哈闹成一片,君思等人从屋里来到院中,双方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宇文拓野的身手是上层的;海威不必说,将门出身,从小习武,身手是一流的;元福呢,相比之下是海威的手下败将,可一般侍卫也伤不了他;尹严虽武功平平,可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几个回合之后,梁家那边已倒下七八个,其余的也是鼻青脸肿的了。
梁老三趁机想抓住君思,就向君思这边扑了过来。宇文拓野一个潇洒的转身,用剑身搪住了梁老三的刀,护住了君思在身后。宇文拓野一用力,梁老三的刀就脱手而飞,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梁老二挥刀而来,宇文拓野的手臂被划破,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君思见宇文拓野受伤,急得哭了起来。
海威一回头,大叫:“不好!”声音未落就已跟梁老二过起招来。
“说吧,到底嫁不嫁?”梁老大用刀指着宇文拓野威胁着君思。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宇文拓野用手捂住伤口,眼神如鹰隼般犀利。
“我们抢了怎么样?”梁老大叫嚣着。
“那要看看你过不过得了我这一关了!”宇文拓野即将发怒。
“都,都受伤了,还想逞英雄啊!”梁老大没想到今天遇到这个硬主,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宇文拓野被他脸上的表情给逗乐了:“呵呵~你以为这点小伤就能难得到我吗?”
梁老大越来越没底气,说话都开始结巴:“你们…知道这儿…的知府是谁吗?是我…叔叔。”
宇文拓野根本没放在眼里:“哦,原来是梁国栋那个老匹夫啊。”
其实,这次他微服私访来到洛陵城就是来查这个梁国栋的,已经拿到证据了,想回到京城再处理,现在可好还得给这个梁国栋加上一条罪。
此时,冲进院里二十个人,个个精神抖擞,手中拿着刀。
海威冲那个领头的摇了一下头,示意:“不可暴露主子的身份。”
那人就指挥着把那群已被打趴下的恶霸们押走。
君思哭的像个泪人儿似的,眉宇间那朵梨花开得娇艳,她哭的越凶,它开得越鲜艳。
宇文拓野面对着君思,蹲下身子,眼里充满暖意,语气温柔:“好了,君思,不要哭了,我没事儿。那些人不会再来了,放心吧。”
“宇文哥哥,宇文哥哥。”君思搂住宇文拓野的脖子,泣不成声。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感动的。
君思的这一举动,让站在一边的尹严很不是滋味儿。
元福想上前,给宇文拓野处理伤口,但看到这情景,识趣的去打水了。
“好了,好了,君思,别怕,别怕,哥哥在呢,我会保护你的。”说着,宇文拓野单手把君思搂入怀中。
“好了,师妹,宇文公子的胳膊需要包扎一下。”尹严的语气里有一些酸楚和无奈。
是啊!自己疼爱多年的小师妹,在别人的怀里,他还不能发脾气。
“宇文哥哥,走,我给你包扎。”君思放开宇文拓野,擦了擦眼泪。
“嗯。”宇文拓野站起来。
来到君思的房间门口时,君思先行进了房间,因为是女子的闺房,所以男子一般是不能进的。
君思开口:“宇文哥哥请进!”
“好。”宇文拓野大步走进了房间。
尹严见师妹没有请自己进去的意思,只好讪讪的离去。
元福进来送水,放下水,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君思的房间要别的没有,就是花多,满屋子的花香。
两人净完手。
宇文拓野坐下,君思则忙着找东西。
“君思,你很喜欢花吗?”宇文拓野问。
君思一边把处理伤口的东西放到桌上,一边回答:“对啊!”
“这些都是你养的吗?好漂亮!”宇文拓野看着一屋子的花,君思就像个百花丛中的仙子一般。
“宇文哥哥也喜欢花吗?”君思以为宇文拓野是喜欢花的。
“是我母亲喜欢,所以我家的花园里也种好多。”宇文拓野一笑。
“我也很希望有个小花园,不过太不现实了。”君思心里明白自己的条件。
“君思,只要你想有,相信有一天一定会实现的。”宇文拓野神情笃定。
君思苦涩的笑了一下,她怎么忘了他是贵公子,别说要个花园,就是要什么奇珍异宝也不是难题吧。
君思给宇文拓野包扎好伤口,还好只是皮外伤,衣服袖子上划破了一个口子。君思找出一套男装:“宇文哥哥,你这衣服袖子破了,这是我给师兄新做的衣服,如不嫌弃,你先换上吧。”
“嗯,好。”宇文拓野接过衣服,到屏风后面换上,然后出来,笑着说:“挺合适的,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呢。”
“熟能生巧嘛。”君思一笑。
君思没想到明明是给师兄做的衣服,宇文拓野穿上竟然会如此合身,还有他穿粗布衣服也这么好看,看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得改改了!
宇文拓野在君思的身边坐下,看到针线笸箩里放着一个绣工精细的荷包,上面的图案和君思眉宇间神奇的胎记的形状一样,一笑:“呵呵~这个荷包做的很是精致,是你做的吗?”
“嗯。”君思把荷包拿在手里,像是怕宇文拓野误会什么似的,害羞的低下头,补充道:“这个…这个…还没有主人。”心中像有只小鹿,横冲直撞。
“那可以把它送给我吗?”宇文拓野竟把心里所想给问了出来。
君思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心想:“宇文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有些脸红的望着面前的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从那一脸的温柔和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睛里寻找着答案。
“君思,你能相信我吗?”宇文拓野见她没有说话,只是凝望着他,换了种方式试探。
“要我相信什么?”君思有些不知所措。
“相信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啊!”宇文拓野一字一顿道。
君思不想连累他,更不想他再为她受伤,所以开口:“哦,宇文哥哥,不要担心我了,今天害你受伤,我已经……”说到这儿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能实话实说吗?
“已经什么?”宇文拓野追问。
“已经…已经很心痛了,很难过了。”君思还是把真实的感觉告诉他了,她不愿意违背自己那颗已收不回的心了,但如果因此会伤害到他的话,她宁可放弃!君思继续说:“他们宫里有人,我不想连累到你。”
“君思,你不必担心我,哥哥会保护自己的。”宇文拓野当然明白她所指是谁,但他会害怕吗?不要说一个小小的知府,就算权倾朝野的皇亲国戚又能把他如何?
君思一叹:“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
“如果我说我家在宫里也有势力呢?”宇文拓野小心翼翼地斟字酌句。
君思瞬间愣住了,她从未想过和皇宫有牵扯,虽然有时候和师兄玩笑,说要嫁给皇上,可那些毕竟是戏言。
“好了,好了,我的好君思,你就别担心了,好吗?嗯?”宇文拓野很感动,她能为他担心,为他流泪,他向她保证:“那我答应你,一定会毫发无损的回到你身边。”
君思迷茫了,心想:“回到我身边吗?这代表什么?不!这不可能!”
“君思,你愿意等我吗?”宇文拓野真挚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
君思顺着自己的心意,羞涩的点点头,将手中的荷包放在了宇文拓野手里,温柔轻声道:“这个荷包送给你。”
“嗯。”宇文拓野知道这代表她把一生都托付给他了,于是单手将君思搂入怀中。
靠在宇文拓野温暖的怀,君思觉得自己的身子软绵绵的,便更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想让他留下:“宇文哥哥,今天可不可以……”不好意思说下去。
“公子,马已经备妥了。”门外传来海威的禀报声。
宇文拓野随口应道:“知道了。”
要走了!挽留的话还要不要说出口呢?君思万般不舍。
那宇文拓野就舍得离开她吗?很显然,舍不得!不过,他必须回宫了,因为梁国栋一案牵连甚广。
“君思,等我。”宇文拓野在君思的额上轻轻一吻,随后便走出了房间,匆匆而去。
君思无力的靠着椅背,手不自觉的摸着额头,刚刚是他吻她了吗?这一切来的太快,快到让君思感觉像在梦里,是那么的不真实。
几天后,尹严正式提出来要娶君思为妻,他们俩的师父见他们俩的感情一直很好,也没多问,就点头应允了。
君思这次不敢来硬的,怕弄不好又像小时候被师父给关起来,所以她来了个缓兵之计,当时应承下来,当晚就偷偷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