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霁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花灯,目眩神迷,再也挪不动步了,就站在那里痴痴的看了起来。
不知多了多久,身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问道:“好看么?你很喜欢?”
柳霁点点头,情不自禁的赞叹道:“甚好,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旁边的人似乎被柳霁的言语震住了,过了一会,只听那人喃喃的说:“果真好句,我当初设计这花灯的时候,心里想的可不就是这样的场景?”
柳霁心中一震,扭头看去,旁边一个少年男子正看着她,那男子面容隐在影影绰绰的光线中,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年纪似乎不大,一双眼睛倒是明亮有神,写满了赞赏和好奇。
他对着柳霁温和一笑,轻声问道:“在下朱元朗,是这个花灯的设计者。刚才听闻阁下一句话,大有知己之感,不知如何称呼?”
柳霁点头还礼,谦逊的说:“在下柳继,谢谢兄台赏识。”
朱元朗见柳霁应答自若,仔细看去,面前的小少年面容清秀,一双眸子灿若星辰,不禁好感倍增,高兴的说:“柳兄弟,你刚才的词句甚是精妙,恰如我设计此花灯时的心境,不知可有全文?”
柳霁淡然一笑,说:“这个是我从一本古书上所读,全文我还记得,兄台若是喜欢,我告诉兄台便是。”
朱元朗听闻,很是高兴,说道:“既如此,我们进屋说吧,请。”,他伸手做了一个手势,邀请柳霁进入百草厅内。
柳霁一愣,豁然明白,面前这人姓朱,又设计了百草厅的花灯,自然如朱掌柜一样,也是百草厅的人,当下也不推辞,点头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进的屋来,朱掌柜看见,忙迎了过来,垂手恭敬地对着朱元朗说:“少东家,您出去啦。我刚才进里屋,没有找到您,还有些纳闷呢。”
说完看看一旁的柳霁,略一愣神,片刻后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小哥是?”
朱元朗看着朱掌柜,说:“这是我刚才在外面结交的柳兄弟。”
他又转身对柳霁说:“来,柳兄弟,请进内室说话。”
柳霁曾在自己的男装面孔上,又稍作易容修改后,戴着纱帽,和朱掌柜做过几次买卖。
如今她见朱掌柜并就没有发现自己就是曾来卖药的天山小侠,当下心中欢喜,为自己的技艺感到骄傲。
当下朱元朗带着柳霁,穿过百草厅的大厅,来到后面的内室书房。
书房布置典雅,陈设精致低调。二人刚坐下,便有下人呈上茶来。
朱元朗端起茶杯,笑着说:“柳兄弟,我们在外面也颇有些时候了,先喝口水润润吧。”
他这么一说,柳霁觉得自己果真有些口渴,当下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只觉得入口清甜,回味悠长,心道:果真好茶,这百草厅看来不仅有好药,原来也有好茶啊。
柳霁一边喝茶,一边抬眼仔细打量朱元朗,只见他年纪不大,约摸十七八岁的模样,面相儒雅老成,谈吐有礼,举手抬足之间,自有一种高雅自若的气质,心中便对朱元朗生了不少好感。
稍坐片刻,朱元朗起身来到书桌前,研磨提笔,又扭头对柳霁说:“柳兄弟,你刚才说的那首好词,不如你来念,我来写,如何?”
柳霁点点头,起身来到朱元朗身侧,朗声念起诗句,这边朱元朗一边默默听着,一边挥腕泼豪,很快,大功告成。
朱元朗放下笔,拿起墨迹未干的纸,仔细看了一遍,又不禁出道念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沉思片刻,赞叹道:“这前面所书写的种种欢腾,惹人眼花缭乱的群女,原来都只是为了那一个意中之人而写,倘无此人在,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与趣味。如此用心良苦,尽显深情。”
朱元朗抬眼微笑的看着柳霁,又说:“柳兄弟,没想到你看起来年纪虽小,学识却很渊博。这首诗意味深远,最后两句点睛之笔,与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如此佳作,我以前竟未曾闻之,实在惭愧啊。”
柳霁连忙摇手,解释说:“朱兄不必过谦,这首诗是我从一本很偏僻的书上所读,知道的人本就寥寥。何况兄台刚才的解读,精辟深刻,才情毕露,柳继深感佩服。”
朱元朗哈哈一笑,放下墨纸,说:“来,我们坐着,接着说话。”,便邀请柳霁重新坐下,二人聊起天来。
原来朱元朗是百草厅的少东家,从京都而来,今年只有十七岁,前一阵子来天山分号历练事务,听闻元宵节要挂花灯,心念一动,便设计了一个。
没想到很受众人喜爱,欣喜之余,听闻柳霁的词句,甚觉经典,大为触动,在天山这个偏僻苦寒之地,竟有如此文彩出众之人,便生了细细了解之心。
朱元朗向柳霁描述了他这一路前来,所经历的种种趣事和各地的风俗人情,柳霁也将自己在天山上游荡时见过的奇闻轶事讲述于他。
二人年纪相仿,你来我往,言语投机,竟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时间也就不知不觉地滑了过去。
待到下人第三次上来更换茶杯,奉上新茶时,柳霁一看沙漏,赫然戌时已过,已到亥时,她连忙起身告辞。
朱元朗似乎意犹未尽,真挚的挽留道:“柳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不知你家住何处?要不我派人给你家人送个信,你今晚就在寒舍住下,我们秉烛夜谈,把酒言欢,若是倦了,不妨抵足而眠,如何?”
柳霁下了一大跳,这如何使得?这万万使不得!
当下起身婉拒道:“谢朱兄厚爱,只是我明日就要回天山,到师傅那里去了,今晚还要稍作准备,和父母辞别为好。”
朱元朗闻言,不再强留,当下派人套马车,送柳霁回去。
柳霁没有拒绝,出了百草厅大门,辞别朱元朗,上了马车,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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