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着赚钱的朱一海在城外搞了一间实验室。实验室的环境,器具,非得朱一海亲自动手不可。从士兵中挑了几个徒弟——使力气的事情自然要让别人干。又从汽车上东拆拆西拆拆,才总算弄出一间17世纪的实验室,当然,也是这世界唯一的实验室。可是,即便再简单,也够烦心的。比如要提炼******和氯化钠,后世可能是极简单的事情,朱一海搞了一天一夜,也没见成效。
回去,散散心。
于是,朱一海便带着一帮徒弟和侍卫回到城里。一路上想着军费的事情,便打算去看看神灯展览收入几何。
走到神灯展览的院子外,朱一海看见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心想着效果不错,看来今天有点收入了。于是让侍卫们不要大张旗鼓,不要影响了观众的心情,一行人低调的走了进去。
一大群人进门,张宝以为客人来了,兴冲冲的跑出来,见是王爷,脸一下子拉到了下巴。
“看来收入不咋的。”朱一海一见张宝的模样心里就有了数。
“收入几何?”朱一海笑着问,心想着不要打击了员工的积极性,毕竟是第一次嘛。
张宝拇指和食指,做了个圈的手势——这是朱一海教他们数学时候教的。
“几个圈?”朱一海仍然笑着问。
张宝先比了一个圈,然后连忙摇头,做了个一的手势。
“一个圈?”朱一海笑容更甚。
张宝脑袋僵硬的点点头。
“一个圈,一个圈,你大爷啊。”朱一海咬着牙齿,手指点着张宝的脑袋怒气冲冲。
朱一海很想把他******割了,不过确实不关******什么事。
“关门。过两天再来。”朱一海回头就走。看见那些军装长一块短一块的军人,上去一人两脚。
不踢不消气。
小院关门的两天里,世界多了很多传说。
有人说,世界上真有神灯。神灯的模样有棱有角,长相跟张飞差不多,不过脸拉得更长,眼睛更大,额头凸起,下巴四方。从巨大的瞳孔里,射出七彩光芒。
另一个传说,是关于王文军的。说此人自从见了神灯后就变傻了。被神灯慑服了神智。后来虽然有所恢复,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王文军自此逢人便说要信佛,当天还去剃了光头,说要出家。
第三天,大清早便有人在各条街吆喝:到沿河街去看神灯。神灯保佑大明不亡。
一拨一拨的人赶到了沿河街。对很多人来说,神灯神不神不重要,大明不亡太重要。
这一天,小院门口既有穿戴整齐的军人,还有青衣小帽的所谓服务员。
幸亏有军人执勤,让人们排队,否则被挤到河里去算你运气好。什么是运气不好呢?自然是被踩死啊。
S型的队伍排了几公里,可见观众之多。
这次跟两天前不同。这次还没见到神灯,就可以听到从天空传来的神一样的说话声。
声音哪里来的?据说是小院门前,两棵高大柳树上黑色的箱子里传出来的。但这明明是明朝女人的声音嘛。
箱子能发出声音?那里面到底是何方神圣?子不语怪力乱神。如果没有神仙?那如何解释?还有比这更神奇的事情吗?在大明朝活了一百岁也绝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但是有一个小秀才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神仙。他是这世界上少数的,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他叫令狐冲,此刻有些猥琐的躲在队列中间。
所谓大隐隐于市。找不到娘子,发誓要与朱一海为敌的令狐冲跑到了绍兴府的朋友家藏了起来。两天前关于神灯的传说流传开来时,他便注意到了——他时刻在寻找揭露朱一海真面目的机会。
他做了很多准备。他给自己化了妆,看上去像一个有病的老头。毕竟老人的话更容易取得人们的信任。他还在怀中藏了很多揭露朱一海假王爷面目的传单,一旦他看出神灯是如何欺骗人们的,他当场就会指出其中的虚假,并将怀里的传单,像天女散花那样撒得满地都是。他甚至预想了很多次那个场景:他取出传单,双手将它们抛向空中。这时一阵风吹起,一片片犹如雪花般的传单便满世界飘洒。这些传单不会落到地上,路边的人,随手空中一抓,传单便会落到他们手里。然后,他们认真地读着。读者们会惊讶于他的文采,更惊讶于事实真相如此残酷——原来,这个口口声声反清复明的王爷竟然是假的,竟然是个淫贼——他对朱一海具体如何成为淫贼的理由未写,他想保护他的未婚妻——那位有着天使般柔和性格,还有着曼妙胴体的女人。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他像王文军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灯泡看了很久——看得眼睛发痛,看得眼睛想流泪。他也没看出来那究竟是如何作假的。更想不明白那箱子是如何发出声音的。他唯一肯定的事情是,这里没有神仙,一定是某种他不知道的原因造成的。
他看见人们把一包包的银钱扔进了捐款箱,包括他自己也扔了。因为据说那些是给军队的军费。他不想鞑子打过来,但是,他和朱一海的仇恨还没有完结。朱一海在他心里除了淫贼的身份,还有一个奸商的身份。后一个身份,在他心里更加确定。
这个大奸大恶的人啊,我一定会让人们看到你的真面目。令狐冲上香的时候如此祈祷。
就在令狐冲后面不远,一位打扮成村姑的姑娘和人们一样,惊奇于神灯的神奇。但她没有像令狐冲那样一心想琢磨个究竟。看过神灯,走进上香的屋子,他捐了款,然后买一柱香点燃。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被官兵抓走的未婚夫早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