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不行走后,朱一海又安排人把兵部尚书熊汝霖叫了过来。
朱一海听王不行讲过,兵部尚书熊汝霖任同安知县的时候,击败过荷兰殖民者。所以,从这点来看,起码是个有气节,知兵的人。
半个时辰不到,熊汝霖就赶了过来。此时的熊汝霖,将近50岁,身子敦实,外表显老,不过很有精神头。
熊汝霖到后先是请安,朱一海摆摆手,就叫人上茶,借着屋子里暗黄的灯光,分别落座。
熊汝霖对于朱一海的客气还很是受用,不过自然不会表露出来,只是态度更为谦恭。
“王爷,不知叫下官过来有何吩咐?”
“哦,熊大人,布防的事安排得怎样了?”这是朱一海现在最关心的。
“回王爷,”熊汝霖的屁股又向前挪了挪才道,“方总兵已经前去布置了。相信有钱塘江阻隔,没有半个月的时间,鞑子绝不会南下的。有这点时间,我们也能从容布防。”
朱一海做了个深呼吸,才接着严肃问道:“熊大人,现在鞑子挟汪洋之势南下,我希望你告诉本王实话,我们有多少能战之兵,有多少能战之将,有几成战胜的把握?”看见熊汝霖要说话,朱一海摆摆手,紧接着说道,“《孙子兵法》上说,多算胜,少算不胜。我想知道最好的结果是怎样,最坏的结果是如何?敌人哪里比我们强,我们弱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办法能够弥补我们的弱点?怎样才能发挥我们的长处,去打击敌人的弱点?”
“王爷,”熊汝霖觉得浑身发热。这一个一个问题,好比御前奏对,不是随便开口就能回答好的。他整理了一下思绪。
“方总兵麾下虽然有10万兵,但是军饷武器皆不足。而且没有和鞑子战过,现在北方连连失利,军心士气多有不足。”
“要说到长处,这些兵都是本地人,熟悉地理,且江南河汊多,并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作战,这些都是我们可以利用之处。要说把握,如果指挥得当,至少有78成把握。”
“不过,鞑子的将领,博洛也可算是一员猛将,这一路打过来,罕逢对手。我们绝不能有轻视和懈怠。”
“方总兵这人如何?”
“这---”熊汝霖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不过也是点到即止,“此人颇有心计,权力欲极重,经常见风转舵。”
“王之仁呢?”朱一海有意考校他,另一方面,也想从侧面了解自己手下的大将为人。
“王之仁,此人跋扈。”熊汝霖说道此处就皱了皱眉。“王爷跟王总兵也相处了几天,想必比下官更能了解。”
朱一海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却继续问道:“朱大典呢?”
“金华的朱大典,此人贪财好色,不过也算是我大明的忠臣,自己出钱征募了乡兵,难得。”熊汝霖有些不屑,不过说到后来,语气里也有几分尊敬的意思。
“哦!”
熊汝霖虽然说得不多,朱一海心里也大致有了数。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才像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熊大人,你看我----本王自己现在练一些兵马可来得及?”
朱一海这样说,有两个打算,一是参照后世的练兵法,看能不能练出比当时的兵马更强的军队出来;另一个想法嘛,完全就是私心作崇了。万一前方抵挡不住,也有一班人马护着他跑路啊。后世太祖的历史就可以说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熊汝霖对朱一海的想法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脸色,似乎一个王爷养点私兵那是正常不过。何况现在形式上是王爷,实际上已经是皇帝了。
接下去,就是讨论兵从哪里来的问题。朱一海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想过了,方国安和王之仁都是手握重兵,你跟人家要多了,别说此时正是大战来临之际,即便不是,人家鸟不鸟他都是两说,所以朱一海很识趣地址打算从他们二人那里各选500人,另外从朱大典那里选取1000人。
从朱大典那里选人,朱一海更多的看中是他们的忠诚,毕竟他们是自发的参加反清大业的。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朱一海就叫熊汝霖立马去安排。他的要求就是,年龄在16岁以上,30岁以下,身体健康即可。最好是自愿的。临走前,朱一海让熊汝霖尽快搞一份浙江地图和钱塘江布防图出来。并且让他多派探马到钱塘江一带和杭州,一有消息,就尽快回报。
朱一海想起自己电脑里还有个离线地图可以用,但肯定跟古代地理有些不同,作为参考倒是不错。不过需要时间来整理。
现在是在跟鞑子的时间表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