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吵闹声,街上的人纷纷让路,定眼一看一群衙役赶了过来,便也不逞英雄牵着马去了旁边让路,心想这么兴师动众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心里提了一些兴趣。
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因为那些衙役是奔着他而来,这不现在把他围在了边上。
众人皆穿着朝廷统一款式的制服,一身黑色服装,再加上每一个衙役脸上带着紧张严肃的神情,空气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马儿都被惊吓嘶鸣,旁边的路人却已跑干净,害怕遭受无妄之灾。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此刻紧张氛围下的玉偕显得格外气定神闲,还有闲心用手轻抚马儿头上的鬃毛,轻声说着一些细语,见马儿不再乱踏蹄子,玉偕才向前走上一步。
只是玉偕向前走一步,周遭的衙役便向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玉偕是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玉偕有些好笑,便只好停了脚步,他怕再向前那些衙役会紧张地立即拔刀吧,万一出现流血事故就不好了,他现在还不想明着和这个朝廷对着干。
“各位衙役大哥,不知小的犯了什么事,竟劳烦各位大哥如此兴师动众。”
“就是他!”
突然一丝熟悉的声音传来,就见衙役纷纷让路,瞬间空出了一条小道。
是一行五人,其中有三个熟人,正是玉偕昨晚见到的那三个大汉,此刻他们正对一中年男子卑躬屈膝,不过那一副装扮,打着绷带,却像受伤的士兵,此刻看着玉偕,张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奸笑着。
那中年男子看模样是一县令,却和其他县令不一样,更像一个武官,方正的脸上勾勒出几道粗线条,眸子中透露出不怒而威,看向玉偕的目光露出精芒,接触到那道目光,玉偕瞬间就判断出这是一个修士,光论修为比自己还强一分的修士。而中年男子旁边站着一人,看模样玉偕猜测是县丞。
那三人的出现立即让玉偕明白这次事故是他们三人引来的。
难道是那三人背后还有修士的关系?玉偕心里推测,就看见那个三爷指着自己。
“大人,就是他,昨晚和一个黑衣人在城南的破庙里密谋,所谈之事竟然就是前几天刺杀常州那位大人物。小的兄弟三人听到后立即想回到城中报信,只是被他们发现,那黑衣人追杀了我们一路,我们兄弟三人皆受了重伤,才保全一条性命,立刻通知了大人,请大人速速将这罪犯捉拿归案,查其同谋。”
那毋容置疑的语气甚至让玉偕都信了昨晚他是不是和那雨衣老人密谋了不得了的事被他们兄弟三人发现。
只是想了想,没有啊!
对于这种诬陷可以说是很幼稚的手段,因为找到当事人一对质,很容易就发现其中的漏洞,既然那三人敢这样做必定有所倚仗,大概扫了一下对面几人此刻的神情,玉偕就找出了他们的倚仗,不是那另一层身份是修士的方脸县令。
玉偕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次施礼。
“请大人明断,小人只是去建安求学的一学子,哪里遇见什么黑衣人,不过这三人小的确实认识。”
玉偕抬起头打量这县令的反应,却发现这大人也正在看着自己,玉偕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就只好低下头。
旁边那个三爷正要出声反驳却被那县令挥手制止。
方脸县令一脸好奇问:“少年郎你说说,你是如何识得这三人?”
“回禀大人,昨晚这三人见我一人在破庙休息,对我的马起了歹念,想杀了吃了,可是我毕竟是一学子,哪里会容忍他们强抢我的马,就把他们教训了一顿,没想到他们现在却来官府污蔑我了。”
玉偕并没有提燕不语,至于那雨衣老人也闭口不提,用真诚的语气述说,因为半真半假,更容易让人相信,而且说到学子的时候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果然,那来到这里就一直不发声的县丞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一学子哪里打得过三个大汉?我看你是信口开河,大人,我看还是直接将此等……”
玉偕抬起头,逼迫的目光看向县丞,一下子就把县丞吓得把话给咽下去了。
“学子求学不是去其他书院,我求的是……苍黄学院!”
苍黄学院四个大字一出,全场除了那县令,所有人皆呼吸急促。
苍黄学院,那可是大苍英才的聚集地,从那里出来的学子,哪一个不是做到一方大员?或者是成为军方将领,再不济也是一传说中的修炼之人,哪里是他们能接触到的?以他们的地位,能见到一个苍黄学院的学子都可以成为以后的谈资,所以蓝翔玉偕的眼神变得不同,虽然玉偕只是一个去参加苍黄学院测试的学子,并不是苍黄学院正式的学生。
此刻那三爷的目光如同苦瓜一般,老大和老二也不例外。
早该想到啊!
一个普通的求学学子怎么那么厉害?
原本他们想的是那黑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案底,他们和这江阴县的县丞认识,以前私底下进行过一些交易,所以便想着借这县丞的权力来报复那三人。
原本那县丞是立即就点头答应了,因为在这江阴县,县令也不管事,做甩手掌柜,所有的公务都是他一个人处理,所以胆子也大了,想着先把那几人收押,随便按一些罪名,以后那兄弟三人还不更用心为自己办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来了三年却从未插手公务的县令这次竟然插手了,只好硬着头皮和那三兄弟编了一个缘由,于是就有了如今的场面。
“少年郎是不是姓玉,单名一个偕字?”
在众人还在惊异这少年身份的时候,这方脸县令发话了,虽然是询问,但带着肯定的语气,玉偕立即心中生疑,警惕了起来,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但还是回答道,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小的正是玉偕,不知大人从何而知?”
“呵呵,这说来也是缘分,我们待会再聊,我先收拾一下他们。”
方脸男子刚才还带着笑意和玉偕说话,转过身去立即就变成了一脸寒霜。神情转换之快让玉偕佩服,果然不是寻常之辈。
“马有德,我念你处理公务有份能耐,又熟悉江阴的风土人情,所以什么事我不是任你处理?做一些小动作,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今却明目张胆干出这种勾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上司?还有没有王法?”
“小的知错!”
一般县丞听此肯定直接跪地求饶,而这个马有德也确实口中说着自己知错,却明目张胆对那三兄弟使了眼色,三兄弟本来心里惶恐,把那县丞当成自己最后的保命符,看见县丞的眼神,立即会意,也顾不了三七二十一,这江阴是只知县丞不知县令的啊。
只是他们没有看见方脸县令眼中的那丝嘲讽,否则就不会出手。
不出所料,玉偕也没有出手,静静观看。
只是轻轻一拂袖,那方脸县令就将三人击倒,旁边的衙役见状赶紧也急忙表现出手,虽然说出手慢了点。
这方脸县令的实力在玉偕心中再次提了个高度,不是稍强于自己,是远强于自己。
同时心里疑惑这方脸县令如何认识他的,难道是他们?
收拾好残局,玉偕与方脸县令便走边聊,衙役都已经退去,因为方脸县令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不少人见这方脸男子穿着县令的服饰纷纷称奇。
“恩师正是五龙大人,与恩师书信之中提及到公子,又想按照行程公子也是进了常州境内,所以想来见上一面。”
五龙正是帮助玉偕得到一个参加苍黄学院测试的名额,因为玉偕昏迷了两年,错过了苍黄学院报名的时间,所以妹妹才会借着一点功劳请求正好在北丘的五龙,利用职权帮助了玉偕。
想到妹妹玉偕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怎么自己也要进入苍黄学院!才不会辜负妹妹的一番苦心!
“那大人又如何得知我就是那玉偕的呢?万一真的是一贼人呢?”
方脸县令的解释明显有漏洞,与徒弟书信中提及自己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不可信,怕是阴符的暗件中知道自己的吧?对于自己出现在阴符的视线中玉偕并不意外,早出现和晚出现并没有什么两样,而且料他们也查不出什么。
索性就很不客气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玉公子就别问了,能说给你听的我一定会说。”
放了县令打了一个马虎眼,用比较强硬的语气结束了这个话题。
玉偕也不是不识趣之人,知晓自己再问下去势必会引起这方脸县令的不快,而且估计自己猜对了一半,那一半不在自己身上。
要么是燕不语要么就是那雨衣老人,和自己关系不大,又何必再问?
就听见那方脸县令叹气道:“与恩师一别已过三载,恩师教诲犹在耳边,只是对恩师牵挂的很,虽书信联系,但是还是没有见过,不知恩师身体可还好?”
“五龙大人精气充沛,老当益壮,身体可比我这种年轻人要好得多了。”
玉偕把五龙真实的情况告诉了方脸县令,五龙是一个短发老头,头发短而直,头发都像刺,根根竖立,且不灰白,一点不像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听此方脸县令松了口气:“那就好,虽然从书信中得知恩师身体健壮,但还是不如亲耳听到你说的。”
在江阴耽搁了一会,与这县令谈了一席话,多是客套话,最后这县令拜托玉偕稍一物件带去建安城,帮他交给苍黄学院的一位师者,玉偕答应了,然后与县令告别,至于那兄弟三人与县丞,只能在牢里呆着了。
方脸县令一个人回到房中,拿出笔墨,写了份密信,只见末尾写着:西五台玉茕之兄玉偕,已入境。见其精气饱满,已入境多时矣,提议由丁上提为丙上。
思索了一下又被他提笔划去,改为了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