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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冬季是休养生息的季节,有冬眠习性的动植物已经进入了梦乡。相比其他季节,人们也减少了出行和运动,这是个养身体和容易发胖的时节。

球场早已被大雪覆盖,许多户外的锻炼设施都被雪藏,除了每天早晨出去跑个十来分钟,沐风就没有其他的兴趣了。

学习生活依旧一成不变,只是走在路上看到大家都成了胖子,头发耳朵都裹在宽大的帽子里,有种童话里冰雪王国的感觉,好在虽然户外寒风凛冽,但室内依然温暖如春,给力的暖气让冬季不再令人畏惧。

休息日里,大家都习惯性地起得很晚,通常连早饭都不吃,一直躺到中午才舍得下床,刷牙洗脸,开始新的一天,放假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好!无规律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规律呢!

已经早上八点钟了,以往的沐风此时早已坐在教室里做习题了,而现在宿舍四人没有一人起床,宏伟还在睡,假期里,他的生物钟仿佛都一起休眠了。

大A、小A兄弟则在翻阅着手机,搜寻者有趣的内容,一个月的流量并不多,但两人总能get到有趣的信息,在一起进行激烈的讨论,大多数下两人的意见是统一的,但一旦有了不同的观点,就一定会展开唇枪舌战,双方据理力争,直到一人败下阵来,尽管他们争论的话题通常和自身都没有丝毫关系。

沐风躺在被窝里,捧着一本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学校的图书馆很大,在靠近女生宿舍的五层大楼中,藏书颇丰,每一层都储存着不同种类的书籍,文学、杂志、地理、军事、科技、外文书刊等应有尽有,还有供查阅资料的电子阅览室。

沐风很喜欢这里,每次进来就像到了藏宝库,东看看西看看,那么多有趣的书籍,不知先看哪一本好。

图书馆的第一层是沐风驻足时间最长的区域,这里收藏了古往今来众多的文学作品,每一本书,每一个故事都是那么的引人探索,而他现在读的一首诗,正是新月派代表诗人徐志摩的名作《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初读时,只感到一种轻柔的音乐美,像琴弦有节奏的在耳边弹奏,再读时,这优美的节奏竟像涟漪般荡漾开来,仿佛康桥下的水波荡进了心里,金柳、青荇、榆荫、浮藻,乘船漫溯,沐风看到了这一切,也看到了诗人对两年剑桥生活的慨叹,有学子寻梦的跫音,有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和惆怅,还有那对自由的理想浪漫主义的追求。

对于一个出生在封建社会末期的诗人来说,那样的社会环境既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封建思想与西方民主思潮的碰撞,带来的是精神上的火花和蜕变。

面对国家的落后和西方的先进,不甘于安守现状的他留学在外,游历美英间,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对包办婚姻深恶痛绝的他即使娶了最爱自己的女人——张幼仪,一个他从没有正看一眼,在怀孕生子期间他还逼其打胎和离婚,一个在实业与金融上均获益颇丰,离婚后仍照样服侍他的双亲,精心抚育二人的儿子,一个不断资助经济拮据的他,一个对他的爱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甚至不管他爱不爱她的女人。

他也没有停止去追逐自己理想中的爱情,在康桥,他结识了才女林徽因,林徽因洋溢的才华和新潮的思想疯狂地吸引了他,这段生于康桥的恋情成了他一生中最为留恋的时光之一。

爱情刺激了他的创作,也加剧了他对原配妻子的厌恶,或许,他厌恶的并不是贤淑忠贞的张幼仪,而是顽固落后的封建思想和时代的丑恶斗争;正如他爱的也并不是真正的林徽因,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自由的理想浪漫主义。

而徘徊于两者之间的他,既负了张幼仪,也没能够与林徽因相伴,或许只有与陆小曼的热恋和婚姻才是他一生中真正的爱情,没有嫌弃,没有幻想,冲破了封建束缚的自由结合,《爱眉小札》中浓烈炽热的文字,缠绵悱恻的深情,虽曾有过伤害,但也深深相爱。

他这一生中结缘的三个女人,负了谁,许了谁,都随最后的坠机事故而烟消云散。

他的一生,一直在走自己向往的道路,成功与否,幸福与否,只有他自己明了,或许,在他1926年所作的一首诗——《偶然》中就已有了答案: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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