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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京城叙旧(二)

到了晌午,刘晋元安排了丰盛的酒菜招呼纪无双等人。一时间,席上觥筹交错,众人谈笑风生,先前的不快一扫而光。

用过午饭,刘晋元道:“纪小兄弟,秦姑娘、忆如,你们难得有机会来京城,不如让内人带你们四处游览一番,不知意下如何?”秦可卿和李忆如两个姑娘家听了,顿时高兴地手舞足蹈。纪无双笑道:“我与刘大哥分开许久,有好多话要说,今天就不出去了。”姜婉儿道:“那好,我先带两位姑娘出去了。”李忆如兴奋道:“对了,这里是天子脚下,不知道我们能否有幸见到皇上一面?”刘晋元笑道:“圣上住在皇宫内城,寻常百姓难得见到圣上一面。不过,每逢盛大节日,圣上都要在朱雀门上,接受万民的朝拜。到那个时候,大家就可以一睹龙颜。”

李忆如和上官小仙随姜婉儿离去后,刘晋元将纪无双邀至书房。落了座,二人便打开话题,你一言我一句,将近来发生的事情述说了一番。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姜婉儿和秦可卿、李忆如三人游玩回来,见纪无双和刘晋元仍在交谈着,说到高兴处刘晋元哈哈大笑不止。姜婉儿不禁笑道:“相公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李忆如奇道:“表舅妈,当年你是怎样和表舅结识的呢?”姜婉儿脸色微红道:“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还提它干什么?”李忆如央求道:“表舅妈,您就说说嘛,听说您的身世也很离奇。”姜婉儿微笑道:“好啦,我让丫鬟们去准备晚饭,你和秦姑娘到我房间来,我一五一十说给你们听。”

姜婉儿将秦可卿和李忆如带到自己房间,落座后,姜婉儿向二人娓娓道来:“我的父亲是蜀山派第六代掌门灵隐子的弟子清晦,俗名姜正珩。六十多年前,爹爹奉师父之命下山降妖除魔,结识了我的母亲薇儿。一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爹爹不知何故,数次放过母亲。母亲因感激而对爹爹暗生情愫,为了见爹爹一面,竟然冒着生命危险硬闯蜀山。蜀山掌门灵隐子得知此事,将母亲捉住,关押到锁妖塔内。爹爹向灵隐子求情,灵隐子勃然大怒,罚爹爹面壁思过。爹爹情急之下,背叛师门,逃入锁妖塔里找寻母亲。灵隐子派十几名弟子入塔捉拿爹爹,却因塔内妖怪众多,十几名弟子竟无一生还。爹爹虽然最终和母亲生活在于一起,却因此事而整日郁郁寡欢,时常自责,就在我十岁左右,爹爹忧伤过度,黯然辞世。娘亲觉得是自己害了爹爹,一年多后,亦撒手西去。”

李忆如叹息道:“没想到事情的经过竟是这样复杂。”秦可卿奇道:“大嫂,事情发生在六十多年前,如此说来,您的年纪应该有六十岁了,可为什么现在看上去仍像是二三十岁的样子?”姜婉儿笑道:“我身上有妖族的血统,就算再过六七十年,也仍然是现在这副样子。”秦可卿哗了一声,道:“大嫂,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吗?”姜婉儿点头道:“可以这样说。”

李忆如道:“表舅妈,您在遇见爹爹前,一直是在锁妖塔中吗?”姜婉儿点头道:“是的。”李忆如道:“听爹爹说,里面的妖怪穷凶极恶,几十年来您是如何渡过的?”姜婉儿叹息道:“蜀山派立派百十年来,关押在锁妖塔内的妖怪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妖怪们为了争夺权力和地位,天天自相残杀,为了生存,我陪尽笑脸,极尽阿谀逢迎之能事,才得以苟全性命。三十多年前,一个自封天鬼皇的妖怪慑服群妖,成为群妖的首领,锁妖塔内才暂时相安无事。”

姜婉儿呷了一口茶,继续道:“十六年后,忆如的父亲李逍遥李大侠和月如姑娘闯入锁妖塔,打败镇狱明王,救下赵灵儿,并毁掉支撑锁妖塔的七根盘龙剑柱,彻底将锁妖塔给毁掉。从锁妖塔逃出来后,我举目无亲,无处可去。两年后,我一路流浪到京城,偶遇晋元。他见我可怜,遂将我收留在府中,老爷夫人见我手脚勤快,照顾晋元又尽心尽力,遂让晋元娶我为妻。”说到这,姜婉儿的目光中满含柔情蜜意,看得出她对刘晋元用情至深。李忆如笑道:“您和表舅可真称得上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

姜婉儿和李忆如、秦可卿又闲聊了些家长里短,见外面天色暗了下来,遂招呼二人前往偏厅用膳。晚饭用毕,大家都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姜婉儿约上李忆如和秦可卿外出游玩,纪无双则呆在书房内研习《蜀山符法精要》,两个多时辰过去,刘晋元下朝回府。到了书房,刘晋元将官帽摘下,重重摔到桌子上。纪无双抬起头,见刘晋元脸有愠色,不禁问道:“刘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刘晋元长叹一口气,苦笑道:“唉,朝廷孱弱,就连番邦蛮夷也嘲笑我****无人。”纪无双听了一头雾水,遂小心翼翼道:“刘大哥,你能说得明白些吗?”刘晋元点头道:“今日上朝,有契丹使臣上书,言大唐人才济济,所以给朝廷出了三道题目。三日之内,大唐若有能人解开三道题目,则契丹永为大唐的藩属。”纪无双道:“那要是答不出呢?”刘晋元道:“如若大唐没有人能解开三道题目,说明大唐无人,契丹将不再接受朝廷的册封,自立为国,朝廷还必须割让幽云十六州给契丹。”纪无双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好苛刻的条件。”

刘晋元苦笑道:“谁说不是呢。皇上本可以严辞拒绝,可李丞相却一个劲地劝说皇上接受挑战,皇上一时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纪无双摇头道:“契丹使臣乃是有备而来,他的题目必定刁钻无比。”刘晋元叹道:“贤弟高见。”纪无双道:“刘大哥,那结果如何呢?”刘晋元摇头道:“今天是第一天,契丹使臣出了一道题目,可是朝堂之上不下四十位官员,竟然没有一人能解开。”纪无双吃惊道:“刘大哥,究竟是什么题目这么难呀?”刘晋元道:“契丹使臣拿来一枚金球和一根银丝,金球两端各有一个圆孔,中间相通,让我们用银丝穿过,可任凭我们怎么穿,就是穿不过去。”

纪无双道:“难道其中有弊?”刘晋元摇头道:“我们一开始也有此怀疑,于是契丹使臣从一端倒入少许水,轻摇之后,另一端便流出水来,看来中间确实相通,只不过内中通道曲折万千,极其繁杂。”纪无双点头道:“这些契丹人果非易与之辈。”见刘晋元脸色愈发难看,纪无双道:“刘大哥,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刘晋元道:“皇上已经张出皇榜,诏告天下,若有谁能解开三道题目,一挫契丹的锐气,赏黄金千两,封万户侯。”

二人正聊着,姜婉儿等人游玩归来。得知前述情况后,姜婉儿微笑道:“夫君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纪公子年少聪慧,必能帮上夫君的忙,夫君又何必舍近求远?”刘晋元哈哈笑道:“是极,我怎么把纪贤弟给忘了呢?”纪无双羞涩道:“刘大哥,大嫂,你们少夸我啦。似这等题目,我也未必能解得开。”

刘晋元呵呵笑道:“纪贤弟,你就别谦虚啦。明日一早,你就随我进宫一趟,挫挫契丹人的锐气。”纪无双无可奈何道:“那我就尽力而为了。”纪无双答应帮忙,刘晋元顿时感觉轻松许多。他笑道:“走,纪贤弟,陪为兄喝几杯去。”说罢刘晋元拉起纪无双的手就往外走。姜婉儿嗔道:“你们想去哪里呀?”刘晋元笑道:“这些天把纪贤弟给闷坏了,难得我有空,就陪他出去走走。你放心,我不会把纪贤弟给教坏了。”姜婉儿点头道:“你们早去早回。”

刘晋元带着纪无双来到常乐坊,找了一间比较雅致的酒楼。上了二楼雅间,店小二端来一壶美酒,送上几碟下酒小菜。纪无双和刘晋元两杯酒下了肚,又扯开话题说了起来.。纪无双道:“刘大哥,现在朝政如何?”刘晋元叹息道:“自从有了惠美人后,皇上有时一连几个月不理朝政。现如今,朝中大权尽为丞相李进忠把持。李进忠一向嫉贤妒能,担任丞相一来更是变本加厉,不少有为的官员因不肯和他同流合污,贬的贬,降的降,现在朝堂之上的官员,大都是庸庸碌碌之辈,真正有才能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纪无双脸色黯淡下来,轻叹道:“国之将亡,必有奸佞。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大唐?”刘晋元听了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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