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喝让尖叫戛然而止,却有了更多的抽泣声。
“哭什么哭,再哭都和她下场一样!”
傅溢狠狠的瞪了一眼所有的人,然后快走两步,一脚踩在了还趴在地上哭泣的女孩脸上。
“去,把她的脸扒下来,洗干净。”
“不,我不要,不要,不——”
两个护士把那个女孩带走了,傅溢突然露出了微笑。
“你们。”
突然被傅溢点到,所有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我也是,我怕死,很怕。
“我不喜欢有人吵,尤其是哭,所以,不要让我听到哭声,明白吗?”
傅溢明明是在笑着,却让人像在冬天一样,几个抽泣的人强忍住冲动,捂着嘴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惊恐的盯着傅溢,眼都不敢眨。
傅溢的心情似乎不错,不知道是因为大家都听话的不哭了,还是因为他即将得到一张新的人皮。
“知道了。”一个细小的声音打破了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包括傅溢。
那是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女孩,她定定地看着傅溢,我注意到她的脸上没有眼泪,眼睛里也没有,她刚刚没有哭。
“很好,就她了。”
傅溢的心情似乎更好了,亲昵地拍了拍她的头,然后带着她一起走了,我不记得当时是看着傅溢将她带走是是什么心情了,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了,只记得,那个女孩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陆陆续续总是有人被带走,有时候是傅溢来,有时候是那些医生来,很少有时候是护士来。被带走的人有的再也没有回来过,而回来的,无一例外脸上都缠满了纱布。
那个时候,我只记住了一个感觉,恐惧。
后来,有时并不是一个人一个人被带走了,有时候是两个人两个人被带走,我被带走的时候,就是和另一个人一起。
当时我很庆幸,有个人和我一起,让我不至于在路上就恐惧得几乎要死掉,但是后来,我多么希望当时是只有我一个人被带走。
我亲眼看着那个和我一起被带走的女孩被傅溢挖了眼睛,就因为那个女孩瞪了他一眼。被挖去眼睛的恐惧让那个女孩大哭,然后,我又亲眼看着傅溢将手术刀插在那个女孩的身上,亲眼看着那个女孩断气。
“啧,失误了,应该把脸剥下来的,这下有伤痕了,算了。”
我清楚的记得傅溢当时说的话,因为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我以为他会把我的脸剥掉。
他没有,那一天,我是缠着满脸纱布回去的,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先我们来的人会变成那样不人不鬼的样子,也许,我也会变成那样。
医院里的温度是不变的,让我连凭借自己身上的衣服来判断季节都做不到,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待了多久,只觉得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不会去关注是不是又来了新的女孩,如果不是我的身体没有变老,我会觉得我在那里待了一辈子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