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一抹眼角的老泪起身道:”我的事也讲完了,至于那位道长,当日只留下了黄老仙的称号,如今却实在不知他身在何处。仔细算来,距今离相见之日也有三十余载了,子贤公子儿时既然见过,又获赠锦囊,说不定这锦囊自有玄机也说不定啊,若有可能的话,老朽倒是想恳求公子一事。”说罢,那老先生便要向跪下。
子贤慌忙拦住,说道:“先生这是为何?晚辈受前辈教诲已是心中感激,您这样做却是折煞子贤了,有什么事慢慢说,子贤一定尽力答应您”
老先生缓缓坐到椅子上叹息道:”老夫只是担心柳弗,虽然我这边一切安好,可却不知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如何,只求公子有能力之日,帮老夫到那边望她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
子贤心中满是理解,轻轻拍拍老先生的手道:”老先生放心,若他日子贤有此能力,定会替老先生前去一趟。“
老先生充满谢意的点点头:“多谢少侠了。”
迎着夕阳的余晖,子贤默默地漫步在洛阳的街道上。
两旁已不是家乡的柳树了,而是高大的杨树,眼前偶尔飘下几片心墨绿的心形树叶。
望着天边红彤彤的夕阳,他口中自言自语道“若是十八岁之日,我能否从锦囊中得到答案呢。而那道人所说的黄泉又在何地?”
不知不觉中,时光又消逝了两年。
这两年来子贤每日勤读圣贤书,研习文学,亦常常去往奇闻阁与佟先生探讨文学,两人对当日之事再未提及,子贤在与佟先生的探讨之中,人开始渐渐活泼开朗起来,也学会了将悲伤隐藏与快乐之中,只为让身边的人不受自己情绪的影响。
并且在此期间,他的文学造诣也越来越高,常常能就一个问题就能与佟老彻夜不眠,促膝长谈,两人竟仿似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灵儿在这两年来,每日必到子贤家中玩耍。子贤见她此番年龄,却不与其他孩童一般到学堂读书,问她为何却不答话。子贤便自作主张的教她读书识字,灵儿倒也聪明灵慧,敏而好学,往往很快就能学会同龄孩子还难以理解的东西。
让子贤不住夸这孩子聪明,在学习之余,灵儿还常常与子贤母亲说笑,时间一长子贤母亲日觉这孩子亲切的很,一日不见便想得慌,于是与子贤商量,干脆把她认作自己干女儿。
子贤当然因为多了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妹妹而高兴。而灵儿也是乐意之至。于是灵儿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子贤的干妹妹。
凤栖每日除了陪贾母说话之外,也经常被灵儿拉着出去逛街。自小在华山长大的孩子哪里明白世间的繁花,在这两年也算是开了眼界,了解了民间各种习俗,从而也渐渐融入了这样的生活之中。
在南方长大的他们,第一次在这洛阳城中看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场雪,其实子贤和凤栖也都算是少年呢,第一次见到了雪花这种美好的晶白雪片,飘飘洒洒的从空中落下,他们的内心在灵儿的召唤下,仿似回到了童年时光。
一起在雪中奔跑着,追逐着,高兴的呐喊着。直到最后,跑的累了,喊得累了,他们才在茫茫的大雪中躺下。
当躺倒这厚厚的积雪之上时,子贤任由凉丝丝的雪花打在脸上,看着空中阴沉沉的雾色,心里竟觉得有些悲凉,在心里悄悄的说了句:”小舞,这北方的雪花你看到了吗?“
一丝雪花飘落到眼中,有泪滑出,躺在旁边的灵儿奇怪的看着子贤说:”大哥哥,你怎么哭了。“
子贤一摸,确实有泪流出,便回道:”是雪花打湿了。“
”哦“灵儿有些不解的说。为什么我的眼睛里进了雪花,不会有水呢?她这样想着。
看到子贤戴着的厚厚的帽子,她想到了帽子下像雪一样白的头发。其实相处的久了,有些事就会自然而然的被发现了,就像子贤的白发。
“大哥哥,你的头发是怎么变白的呢,为什么你们大家都不告诉我呢?”
子贤转过头,看着灵儿那被白雪映得更加明亮的大眼睛,对着她笑笑道:”有些事等你长大了就都明白了。“
”哦“灵儿无奈的回道。心里却想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传说在很久以前,凶禽猛兽很多,四处伤害人和牲畜,人们就组织起来去打它们,有一只神鸟困为迷路而降落人间,却意外的被不知情的猎人给射死了。天帝知道后十分震怒,立即传旨,下令让天兵于正月十五日到人间放火,把人间的人畜财产通通烧死。天帝的女儿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百姓无辜受难,就冒着生命的危险,偷偷驾着祥云来到人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人们。众人听说了这个消息,有如头上响了一个焦雷。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好久,才有个老人家想出个法子,他说:“在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日这三天,每户人家都在家里张灯结彩、点响爆竹、燃放烟火。这样一来,天帝就会以为人们都被烧死了”。
大家听了都点头称是,便分头准备去了。到了正月十五这天晚上,天帝往下一看,发觉人间一片红光,响声震天,连续三个夜晚都是如此,以为是大火燃烧的火焰,心中大快。人们就这样保住了自己的生命及财产。为了纪念这次成功,从此每到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都悬挂灯笼,放烟火来纪念这个日子。
这日正是元宵佳节到来之日,洛阳城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夜晚来临,大街小巷红光漫透,人们吃过晚饭便都门来赏花灯。
子贤吃过晚饭之后,正在书房认真练习写字。只听得外面鞭炮不断,庭院时常被高空的烟火照出刹那的光彩,心中却也不觉烦躁,静心练字,又练习了一会儿,却听灵儿那清脆的声音传来。
”大哥哥,凤栖姐姐,干娘,我们一起出去赏花灯吧。“
凤栖搀扶着子贤母亲,从屋中走出,子贤母亲微笑着看着灵儿道:”灵儿去叫你大哥哥吧。“
灵儿立马高兴地跑进书房,把子贤拉了出来。
“好啦,好啦灵儿我去还不行吗。”子贤无奈的说道。
于是,子贤一行人在亮如白昼的元宵夜,一起在洛阳城中走走停停赏起花灯来。
待走到一个湖边,他们看到湖边的空地上摆着许许多多的摊位,还有许多被人围满着的杂耍之人,有的再耍着火棍,有的在玩着火圈,耳边不时传来阵阵的叫好之声。子贤等人也正想过去看个热闹,却被跟前一个挂着花灯猜灯谜的商贩叫住。
”公子小姐还有老妇人,可有兴趣来猜个灯谜呀,答对的话会有奖励的哦“那商贩说道,然后指向身后挂满礼物的红色木架。
”好耶“灵儿听完后,仿佛对那些礼物极感兴趣的说道。
子贤母亲看小丫头兴致如此之高,便微笑着道:“就让灵儿试试吧,看看灵儿学问是不是学的非常棒了。”
子贤假装正经的对灵儿说:“那灵儿可不要给师傅丢人哦,小心回去挨手板。”
灵儿对着子贤做个鬼脸:“才不相信你会打我呢。”
凤栖在一旁也是默笑不语。
灵儿在老板的指引下去下一个小灯笼,线面挂着一个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生根不落地,有叶不开花,街上有人卖,园里不种它。(打一植物)”
众人一看便猜出了谜底,就唯独灵儿敲着小脑瓜想了片刻才突然眼睛一亮道:“是豆芽对不对。”
“答对喽小姑娘真聪明,想要什么奖励说吧。“老板对着灵儿夸赞连连。
灵儿也是喜开颜笑,指着挂架上的一个木偶娃娃道:”我想要那个木偶。“老板随即便将木偶摘下,交到灵儿手里,灵儿顿时高兴地似要跳起来。
老板不失适宜的对着另外三人说道:”即是有缘公子小姐还有老夫人也来猜一下吧。“
旁边灵儿也怂恿道:”是呀,大哥哥,凤栖姐姐,干娘,你们也猜一下吧。“
众人相视一笑,子贤道:“相遇便是缘分,猜一下也未尝不可。”看母亲和凤栖都点头。他又说道:“那娘先来吧。”
子贤母亲笑笑“好吧,我也来像你们年轻人一样玩一次。”说罢走到摊前,向摊主取得一个灯笼。
只见上面纸条上写着:“一叶扁舟盆上行(打一字)”
子贤母亲回道:“是个盘字吧。”
那老板笑笑答是,子贤母亲随让灵儿又挑了件礼物。
之后凤栖也猜了灯谜,她的是“墨绿树冠如浓云,晦暗树下好乘凉(打一植物)”谜底也很好猜是槐树。于是灵儿又多了一件礼物。
这次该子贤去猜了,老板又为他拿了一个灯笼,只见上面写着“雄性好斗黑褐色,杂食穴居危害大(打一昆虫)”自小玩着蟋蟀长大的他自然是熟悉无比,刚想说出谜底,却突然发现在这道大字旁边另有列小字,只见上面写着“取蓝色玉佩”。
子贤心中一阵迷茫,可能是谁随便写的吧,也没在意,随后便将谜底说了出来。他也让灵儿去选礼物,灵儿却指着木架上一块蓝色的玉佩说“这个”然后老板取下来递到她手里,她转身便栓到子贤手腕上,说道:“这个玉佩大哥哥带着一定很好看,大哥哥以后一定要随身携带哦。”
子贤无奈,只好收下,但却有些疑惑纸条上的小字,难道是巧合吗。
见灵儿高兴的拉着大家往前走去,子贤便不再想,也紧随而去。
而此时,那老板疑惑的看着木架,挠着头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个玉佩。”
在他不远处,一个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少女,望着子贤消失的方向轻叹一口气,随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