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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离别无声处,偶感人命微

秋风消落,冬雨冰寒,春光融融,夏蝉鸣鸣,转眼间时光便过去一年了。

这期间,子贤每日必到杨柳陌为小舞守墓,而凤栖也一直无声无息的跟在子贤的数丈之外,既不去打扰他也不让他离开自己的感知范围。这一年来,子贤不是独自一个人喝闷酒,就是坐在竹林里发呆。

待到一年期满,子贤便准备遵从父亲的意愿,隐姓埋名守着母亲去到一个人际繁华的地方,好好陪母亲生活下去。至于小舞的仇,他只能先埋藏在心底,暗中找到进入鬼域的方法,也许就能找到杀小舞的仇人了,这段时间他也好好的感受了一下体内的金光,有所触动,但却不知如何释放出来,看来只有找寻到释放金光的方法,才能释放出金光的力量,然后才能为小舞报仇,但是在此之前他一定要好好伪装成正常的样子,不让母亲再次担心了,她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打击了。子贤看着小舞的墓碑,手握杨柳陌的一颗柳树暗暗用力,等到指甲中都渗出了鲜血,他才松开,默默地走到墓旁,紧紧拥抱了一下墓碑,倏尔站起身来,毅然离去。

回到家中,他遣散了那些从小陪着自己一直长大的仆人们,尽量多的给了他们银两,看着这个空空落落的院子,他仿佛经历着许许多多美好的回忆,可是他却又将头一摇,似乎想要忘却这些回忆一般,越是美好的回忆,现在想来就越是伤心,他这样想着,还是忘掉的好,随即提起包袱快步走向大门。

他锁上子府的大门,转过身来看向门口,马车旁边自己的娘亲,和那一身浅紫色衣衫的凤栖正在等待着他的到来,在柔和的清晨阳光中,他轻轻开口说道“走吧”。

说罢,将行李放入车内,与凤栖一起扶母亲上了马车后,与凤栖一人一骑,向着洛阳城方向行进而去。去洛阳城有他的考虑,其一洛阳为全国最为繁荣之地,人流量大,有可能找到释放体内金光的方法,其二他也想在那里的繁华冲淡母亲及自己的伤心,而凤栖执言说不可违抗母亲之命,必要随其而往,对于她的执着,子贤早已体会过了便不再多说。两骑一车就这样在朝露中,渐渐离开苏州城,而那紧闭着大门的子府仿佛也在宣布着一件事,苏州再无子府。

少林寺山顶,一个身体强魄的少年和尚站在藏经阁楼台之上,此刻他正紧闭双目,迎着朝霞练习着少林功夫,如果仔细观察,将会发现他的身体微微发着红光,如同那红彤彤的太阳的颜色。这人便是金刚,较之一年之前他的体魄已然强壮了不少,此时他正修习的是少林上乘内功罗汉伏魔功,优以吸收朝霞为主,至今他已修炼至第三层境界,待到太阳完全升起,颜色由红转金时,他才停止修炼,睁开紧闭的双目,一道金光从他眼中若隐若现的发出,盯着太阳口中轻言一声:“也不知子贤现在如何了。”说罢小叹一息,便紧盯着太阳口中念起了心法口诀。

蜀山之巅,一白衣少年临风而立,手中长剑随着他那偏偏起舞的动作,在空中虎虎生威,道道凌厉的剑影在空中成型,倏尔又消逝无踪。他的剑越来越快,以至于快到与他心意相通的地步,他闭上眼睛,心意所到之处,剑意毕紧随而至,他脑中闪过一丝明悟,在浩荡的天地之间,一道白光突然冲天而起,直冲云霄,他突觉身心一阵舒畅之感传来,全身上下暖洋洋的。睁开双目但见自己的身躯在半空漂浮,沐浴在白色的圣光的之中,天幕中风云变幻不定,不一会,刚才还晴空万里的碧空,瞬间变乌云密布,闪电齐鸣。云霄大殿之上,众长老正与掌门商量事宜,忽觉后山方向白光通天,顿时满脸惊异之色,那后山如今除了南宫柳风兄妹只有吴昊能在此修炼,莫非他又有所突破。

“时至今日吴昊竟以短短一年时间修炼至三重大圆满之境,看来我蜀山复兴有望了。”蜀山掌门望着那天际的白光心中不免激动起来。

再说那子贤一行,翻山越岭,一路走走停停,在驿站换换马车,不出几日便已行出南方境外。

这一日,天气姣好,白云朵朵,子贤头戴流云帽遮挡住盘起雪白的银发,一骑当先的在前面行进中,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一个小镇,但他却感觉道十分奇怪,此时已是晌午十分,家家户户本应点起炊烟做着午饭,而此时非但看不到一丝炊烟,就连道路上也看不到一个人影。他心中奇怪,且前去看看,随令车夫停下马车在此等候,他驾着黑马向村中行去,凤栖也察觉到了不对之处随紧随他而去。

到达镇中,一股恶臭传来,子贤紧皱眉头警觉的放慢马匹的速度,在静谧的午后,只有马蹄在哒哒哒敲击地面的声响,到达一个巷口,向里望去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缓缓走近,只见这些尸体全无伤口,皮肤显青色,嘴唇干的发白,这是瘟疫吧,子贤想着,望向凤栖,只见凤栖脸色已微微有些难看,她自小便在华山长大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自是胸中有些烦闷之感。子贤调转马头又看了几条巷子发现都是同样的情况,看来镇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这个镇已宛然成了一座空镇了。叹息一声,他和凤栖双双驾着马匹离开镇子,在镇边,他看到草丛里,一个面色铁青的夫人怀抱着一个孩童俨然已经死去,那孩童也是面色铁青眼窝紧陷,已断了生气。

原来生命在大自然面前竟如此脆弱,子贤又想起小舞,又想起父亲,但随即一摇头驱马走向马车,告诉车夫绕开镇子前行,一行人便再次上路。

随着马车的行进,日光逐渐倾斜。人的生命,如同那秋后的百花,盛开之后匆匆凋零,正如诗中所道“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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