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使节府的这几天,总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传来的吊丧之音。
秦逸代表夏州使节前去邱都皇族灵址守灵已有两日。
这一大早的,画知就开始收拾起行装来。夏晓漫倚在府门口望着远处,这秦逸怎么还不回来啊,难不成是出事了?
“公主,您杵在这门口都快一个时辰了。”收完了行装的画知走到了夏晓漫的旁边,随着她的视线向远处看去。“您这心里想的啊,全都写在脸上了。”画知嬉笑着搂住夏晓漫的胳膊。
“你这丫头,天天闹腾个不行。”夏晓漫笑着摸了摸画知的头。
俩人回身进了府门,在这被阳光洒的有些温热的石板路上慢慢逛着,树叶和花草被榨出的味道弥散在这空气之中,馋着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呼吸着这缕缕清香。
偶尔出现在俩人眼前的黑甲士兵也是恭敬的退让一旁抱拳行礼。夏晓漫幻想着旁边的丫头就是洛小艾,俩人漫步在这异国的景色里。现在应该是暑假了吧,也不知道那里变成什么样了,爸妈,小艾会不会想我呢。夏晓漫不禁想的有些入了神。
这时,府外的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公主,应该是秦将军他们回来了。”画知拉着夏晓漫转身往府门小跑而去。果然是秦逸和他的几个亲信。
“云墨,画知,你们的行装都收拾好了没?”秦逸搂着一个长长的琴匣对俩人问道。
“早就收好啦。我们公主一大早就杵在这大门口等你呢。”画知笑着应道。
秦逸嘿嘿的笑着,细细的汗珠滑过有些微红的面颊。
“喏,这是二皇子送给你的古琴。”秦逸把手里的琴匣递给夏晓漫。夏晓漫打开这雕琢精细的匣子,不禁感叹到这古琴的做工之细。
“看你那入迷的样子,我送你东西时都没见你这么高兴。”秦逸有些吃醋的语气让画知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将军,您送的名剑多的在我们那公主府里都可以修一个藏剑阁去放了。就算公主再怎么喜欢舞剑,毕竟也是一个女孩子呀,哪有一直送女孩子兵刃之物的。”
“你这丫头。帮起云墨来倒是很勤快。”秦逸怪了一句。不过这句话反倒是勾起了自己一丝丝的回忆。
夏历21年的时候,秦逸刚满十六,那年夏州北部边境屡遭吴州白木军进犯,殿上谋臣竟要劝夏主割地让吴以示交好。年轻气盛的秦逸提枪闯殿,求夏主派五千精兵交于自己前去破敌。
第一次带兵出征的秦逸离开夏都之前问夏云墨想要什么礼物,正在练剑的云墨仰着头,扑闪着大眼睛。“嗯。。我要。。我要吴州主帅的宝剑。我这个剑不好用。”
秦逸当即取下发带起誓,只要是与他对战的敌将,腰间的佩剑都会收予过来赠给云墨。
带领五千精兵的秦逸从平纪城而出,一路势如破竹,短短半月便将敌军逼到了夏州边境蒲城。
吴州主帅夫子慈手持擎天勾玉刀,一身白甲骑在一高头白驹之上。身后数万兵士将领皆是白衣白甲,远望过去如同一片雪山山崩翻倒而下的激流之雪。
只有五千精兵的夏州军如同是即将被这崩山之雪掩盖的孤城。
秦逸跨着他那头虎睛黑龙驹,将那把已经出鞘的墨龙画天横于身后。身旁的副将扔出一个被装的鼓鼓的大粗布袋子,落在地上时发出重物落地的声响。
对峙的夫子慈不解,高声问道,“此乃何物!”
秦逸轻蔑一笑,抱拳答道。“是被我斩杀的吴将所佩之剑,今日只需收取你腰间的那把,便可让我那云墨公主开心了。”
“可笑!”被激怒的夫子慈扯了一下马缰,横刀纵马就朝着秦逸袭来。
秦逸大吼一声,“助威!”。
五千黑甲军士振臂高呼,“疾风!疾风!”
黑龙驹如闪电之势朝着夫子慈奔去,秦逸抡了一圈墨龙画天,单手持着枪杆,一路而来的吼声震的夫子慈不免有些胆怯。就在交锋的一瞬间,夫子慈被秦逸那星烁般的炽目之光吓得心口一紧,随即被那杆出海蛟龙一般的长枪捅于马下。
见到自己主帅一回合便被秦逸挑于马下,白甲军士一下全乱了阵脚,逃的降的不计其数。自那之后,吴州再不改出兵侵夏,整个五州都记住了这个夺人宝剑的疾风将军。
“诶,秦逸,你发什么呆呢?”夏晓漫伸手在秦逸面前晃了晃。
秦逸这才从回忆中醒了过来,尴尬的笑着。“你俩快准备好行装,我们要出发了。”
夏州出使而来的随行军士,几乎都在凌城之外驻扎,随行邱都的军士差不多只剩下数百亲信。百匹轻装快马,几辆随行的马车,数日之间便从邱都出发,行到了凌城。与凌城守将穆靖把酒道别之后,秦逸才带着车队回到了城外的兵营之中。
仅仅只在兵营逗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秦逸就命自己的副将率领这一万精兵先行进驻斜阳。其他随行之人,便由自己带领返回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