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或者说“汜水关”。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它作为洛阳东边门户和重要的关隘,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确实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唐朝之后,为避讳唐高祖祖父“李虎”的名字,而改称“武牢关”。如今它就横在十八路诸侯面前,袁绍带人日夜攻杀,这虎牢关却始终是牢不可破。
那日关下,关羽关云长一刀斩了华雄之后,主将李肃便坚守不出,同时派人飞马驰报董卓,说明当前战况之紧急,请董卓速速发兵来救。
董卓听到这一消息,召集手下谋士李儒、义子吕布等人商议对策。李儒为董卓献策道:“袁绍的叔叔袁槐就在朝中,任太傅一职,万一他们里应外合,相国的处境就危险了。”
“有道理!本想这就派人去屠了袁槐的全家老友!”董卓说道。
“如此甚好,”李儒接着说道,“免除了后顾之忧的话,相国就可以亲自出马,率大军前往虎牢关迎击敌军。”
董卓点头称善,当即先着吕布带人杀奔袁槐府上,随后点齐二十万兵马,李傕、郭汜统领五万、吕布统领五万、自己统领十万,一齐杀奔虎牢关。
在董卓亲率的西凉军浩浩荡荡的杀奔虎牢关之时,孟德则带着曹仁和几名军士,驾着两辆马车来到刘备的营门造访。
“备只是公孙将军帐下的马弓手,小小的平原县令,不知曹将军为何屈尊来此?”刘备领着曹操进入营中,随口问道。
“玄德何必自谦?你手下有云长、翼德这种猛将,你本人又是当朝汉室的宗亲,在我看来,你的地位比这些诸侯可高多了。”孟德笑着夸赞道。
“曹将军谬赞了,来请随我入帐。”刘备带着曹操进入自己的大帐,说是大帐,其实甚是狭窄,只有袁绍大帐的一半大小,不过内部陈设甚是整齐,看得出刘备是个严于律己之人。
刘备请曹操与自己相对而坐,对曹操说:“此间甚是简陋,请曹将军不要嫌弃啊。”
孟德微微一笑,对刘备说道:“有句话不知道玄德公听没听过……”
“曹将军请讲。”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孟德说道,这本是后世《陋室铭》的前两句,孟德为了和刘备套近乎,只好直接抄了,心中连称“惭愧”。
“曹将军好文采啊,虽是短短十六个字,但其意味深长啊。”刘备听出来孟德是在夸赞自己,心里很是高兴,又问道:“那日,我看到曹将军在阵中与我二弟交谈,还推荐他去迎战华雄,你二人莫非早就相识?”
孟德心道:“华夏武圣嘛,谁不认识?”可是这话当然不能说给刘备听,于是推说自己是从公孙瓒口中得知的。
刘备心中狐疑,公孙瓒闲着没事和曹操说这些干嘛?正与再问,孟德突然说道:“对了!我今日来是给你们送礼来的。”说完回头冲帐外喊,“子孝,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对了,端一坛子酒来,我与玄德痛饮几杯。”
曹仁应了一声,让军士们卸下车上的酒肉,自己端着一坛子酒进入帐内。
孟德看到拿酒曹仁进来,忽然想到关、张二人,于是又对刘备说:“玄德公,不如让你的两位弟弟也过来吧,我们五人一起痛饮,如何?”
“既然曹将军有如此美意,还请稍候片刻,我这就去领他们过来。”刘备站起身来,出帐去寻关羽、张飞二人。
曹仁见刘备出去,一脸不满的对孟德说:“大哥!你何必对他们如此礼遇?那关羽虽说斩了华雄,可是他的武艺未必便强过了我……”曹仁本要吹嘘,见曹操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脸上一红,改口道:“就算我不是他的对手,元让肯定不比他弱!你要是因为这个才对他们青睐有加,我可得劝你两句!”
“子孝啊……”孟德看曹仁说完了话,出言解释道:“你想想,他刘备区区一个县令,手下甲士不足五百,此番诸侯会盟,若不是公孙瓒带着他,他连来的资格都没有啊!”
“那你还……”曹仁又要询问,孟德一抬手制止了他,接着说道:“但是……他手下却依然有两员猛将。关羽的武勇不在你和元让之下吧?如此高傲之人愿意屈居刘备之下,你说刘备身上有没有过人之处?”
“这……”曹仁想了想说,“大哥这么说来,此人的确是不简单,可是我还是看不出来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也看不出来。”孟德咧嘴一笑说,“所以才过来和他聊聊啊,多多了解的话,或许就明白了。”
曹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刘备带着关羽和张飞走了进来,向孟德介绍道:“曹将军,这是我二弟关羽关云长,也就是前日你推荐之人。”然后向左边一指,“这边是我三弟张飞张翼德。”
孟德冲关、张二人招招手,让他二人过来坐下,然后给二人倒酒。
张飞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见曹操对自己如此礼遇,他反而有些坐不住了:“那个……曹操啊?你找俺来,到底有什么事啊?”
“呃……我对三位仰慕已久,这次来是和几位亲近亲近。”
“不对!俺听人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无缘无故送酒肉给我们,肯定没安好心。”张飞抱着膀子,一脸怀疑的说道。
孟德一脸无奈的笑道:“你说说,我这来送点东西就变成居心不良了?实话实说吧,昨日我去向袁绍给你们讨封赏,结果那袁术却从中作梗,说你们身份低微,给你们封赏的话会让各路诸侯脸上无光。”孟德说到这,脸上的不屑之情愈发明显,“什么河北名门!什么四世三公!鼠目寸光!我懒得和他们计较,就自己来给你们送点东西。”
张飞听罢,“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对着曹操一抱拳,红着脸说道:“曹将军,你是个君子,张飞这里给你赔罪了!”
“哈哈……”孟德大笑道,“张将军请起!来,喝了这杯酒,就算与曹某赔罪了。”
张飞端酒一饮而尽,随后坐在刘备身旁。
“曹将军,你……”刘备正要说话,忽听得营门外马蹄声响,一人在营外大喊道:“主公!主公!曼城有要事禀报!”
唉……孟德叹息一声,自己这帮手下还是这么喜欢隔着老远喊自己,起身出帐观瞧,只见李典已经进了营门,正大踏步向自己走来,人还没走近,李典便大声说道:“主公!董卓亲率大军,驻扎进虎牢关了。吕布屯兵关前,已然安营扎寨了!”
孟德听后大惊,想回头去向刘备辞别,却发现刘备就站在自己身后,想来是跟自己一同出来的。
刘备也听见了李典的话,微一沉吟说道:“曹将军,事不宜迟,我现在就与你一同去阵前观瞧!”说完又回头对关、张说道:“二弟三弟!我们与曹将军同往!”
“多谢三位,既然如此,先随我回营点齐兵马!”
且说孟德与刘、关、张三人来到阵前之时,袁绍等诸侯也赶到了,此时此刻吕布正单枪匹马的在两军阵前叫阵,众人看那吕布,只见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是那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嘶风赤兔马。
孟德看罢,倒吸一口凉气,对刘备说道:“昔日我在洛阳,与吕布有过接触,当时也只是觉得此人英武不凡;可此时他身穿战铠,立于两军阵前,可是比那时威风太多了!唉,难怪人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一旁的张飞听了这番话,心道:“方才这曹操给我们送酒送肉,说是因为我二哥斩了华雄……如此想来我还算是沾了我二哥的光?不行……我得叫他知道知道张三爷的厉害!”一念及此,对刘备和曹操说:“什么吕布?不过是个卖主求荣的小人,俺这就去了解了他!”说完拍马上前。
可是想出战的又何止张飞一人?吕布名声在外,若是能在诸侯面前战胜他,定然可以扬名立万,早有人抢在张飞前面冲了出去,孟德定睛看去,见是上党太守张杨的部将穆顺。于是拦住张飞说:“翼德莫急!我们先看看这吕布到底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