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R的,我弄死你!”沙和尚跳起身向树林中跑,手中的工兵铲划过一片石头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当我们跑向土坑时,正好看见红棕母狼正逃向密林深处。疤脸的一个手下正在土坑前叫喊着,手中的枪正瞄准逃跑的红棕母狼射击。
沙和尚手中的工兵铲箭一般飞了出去,把那家伙手中的枪砸出几米远。与此同时,沙和尚也飞身而去,把那家伙扑倒在地,两拳就把那家伙打得晕死过去。
沙和尚起身捡起工兵铲,回头冲着地上的家伙吐了一口浓痰骂道:“狗R的,亏得你枪法烂,你若真得杀了那只狼,老子今天便打死你陪葬。”
闻声赶来的疤脸等人见此情景,竟然没人敢说话,只是发了一会呆。好一会,才有两个人来架起倒地的同伴。
疤脸也没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挥手示意手下回去。
天色已暗,我看不清红棕母狼是否被击中,情急之下喊了一声:“你受伤了吗?”
林中竟然传出一声狼嚎,听声音中气虽不足,但穿透力极强。
沙和尚哈哈大笑道:“听得出,它并没有被枪打中,而且体力恢复的极好。墓生,看来这只红棕狼极具人性,还能听懂人语。”
我苦笑道:“可我始终不明白,它为什么不惜一切带价要杀我们,现在反而又要救我们。”
沙和尚舞了几下工兵铲说:“管它呢,该明白时自然明白,不明白时无需明白,别徒增烦恼了。只要它不伤害我们就好,有个狼朋友,晚上睡觉也踏实些,不是吗?”
“也是,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我又向林中看了几眼,叹了口气跟着沙和尚往回走。
回到树旁时,安若兮和安老头已经离开。我们生起火,又吃了些东西,然后铺开睡袋准备睡觉。这一天太累了,反正也不需要我们巡夜,所以我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细长脖子并没有催着赶路,看来他也是累了,这会儿还没睡醒。
我和沙和尚又睡了一个回笼觉,临近中午时才被叫醒上路。
安老头果然按着“北斗七星阵”的阵法来破阵,他说破阵很简单,就是从第一颗星依次走到最后一颗星,阵便破了。
我对天上的“北斗七星”相当了解,但对这个“北斗七星阵”着实不懂。起初我还以为安老头真得把阵给破掉了,不曾想,我们按着他的路线走,回到起点得速度更快,只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细长脖子气得掏出枪在向天上打了六枪,才安静下来。他冲着安老头叫喊道:“不想出办法,你地孙女,先死!”说完把枪指向安若兮。
我一下火了,若不是被沙和尚拉住,手中的工兵铲早已飞出去了。松井由纪察觉到我的异动,手中的枪指向了我。
此时,安老头急忙把安若兮护在身后,点头哈腰地说道:“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细长脖子开始对于安老头的能力有所怀疑了,他不再理会安老头,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我和沙和尚:“你们地,能破阵法,宝藏任你们取。”
日本人善承诺,但从来不重承诺。
正所谓狗改不了吃Shi——天性使然!
细长脖子的话听上去很诱人,但是,这种忽悠人的鬼话我是不信,当然,沙和尚也不会信。我估计,细长脖子自己都不信。
我和沙和尚同时摇头,把细长脖子气得直骂街。
远处的疤脸看上去很着急,不时地和手下说着什么,但最终还是耐心地等着,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我们再一次进入森林。这一次,安老头似乎找到了一些窍门,通过松井由纪几次爬到树上观察,确定我们正在向森林深处前进。
就这么又走了一个下午,天黑后宿营,第二天接着走。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虽然没有回到起点,但还是兜了一大圈,回到了之前的夜宿营地。
看着营地不远处满地的粪便,细长脖子连发火都忘了。他无力地跪在地上,嘴里唠叨着我们听不懂得话,看样子好像在向什么人请罪。
即便我想拖时间,但这无休止的死循环也差点让我崩溃,我现在也没了其它想法,只想尽忙走出这个鬼地方,要不然迟早得疯掉。沙和尚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刚开始还在喋喋不休讲废话,后面便双眼无神,沉默寡言了。
“嗷!”
红棕母狼的叫声并没有引起这支倒霉的寻宝多大反应。疤脸的手下也没有对出现在不远处的这只狼开枪,不知是被沙和尚怔住了,还是精神萎靡了,一个个两眼发直,垂头丧气。
红棕母狼接着又叫了几声,我才注意到它怪异的举动。
只见它站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我,见我望向它,于是它把头点向一个方位叫一声,然后又看看我,再一次转向那个方位叫一声。如此反复,直到第七次,我才回过神来。
“跟着红棕狼走,它可以带我们出去。”我的声音太大,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细长脖子看怪物似得看了我一会,然后才去看那只红棕母狼,他像是才发现前面有狼一样,大叫道:“狼,有狼,快干掉它。”
所有人有枪的人全部拉枪栓,子弹上堂,枪口对准了红棕母狼。我一看,急了,大叫道:“全他娘的放下枪,这只狼可以带我们离开,我听得懂狼语。”
我情急之下说出得话把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全都看怪物似得看着我。
松井由纪惊讶地问道:“你听得懂狼语?”
我不置可否地道:“你忘了前几天山中迷路了?”
细长脖子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想冲向我,刚走两步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去:“你地说,狼,带我们,出山?”
“你不相信?”其实我也不怎么相信。
红长脖子兴奋地说:“信,大大地信!”
“既如此,那走吧。”我转身冲着满脸惊讶的安若兮笑了笑,然后向红棕母狼走去。
红棕母狼见我走过去,它叫了一声跳下石头,然后走在了前面。细长脖子急忙命人跟上我们,队型还是,我和沙和尚在前,疤脸一伙在中间,日本人在最后。
疤脸这一路总是和手下在小声商量着什么,这引起了日本人的高度戒备。其间发生了一些口角争执,那个和疤脸不对付的日本人多次出言辱骂疤脸一伙,不过疤脸这边骂得更狠一些。最后,由于双方精神高度紧张,因为一方握枪姿势不利对方,双方差点就开战了,若不是所有人体力都严重透支,一旦开战,必然两败俱伤,估计早已经打起来了。
原本还维持着和平的局面被打破了,双方开始紧握着枪支互相防备起来。
我让安若兮扶着安老头和我们一起走在前面,并且和疤脸他们拉开一定的距离,提防疤脸和日本人打起来后,我们因为离得太近而被流弹击中。
按照红棕母狼的路线,我们好像游走在小阵法边缘处,虽然绕了些路,但走起来要轻松很多。我发现一件很奇妙的事,就是按照这个线路走,竟然没有看见过一块大石头。
后来我问我爷爷才知道,此阵法并不是“九宫八卦阵”和“北斗七星阵”,而是另一种叫做“五行阵”的阵法。“五行阵”排列简单,但内含五行相生相克变化之理,破之不易。
我们在林中休息了一夜,其间我又帮红棕母狼上了一次药,并喂了它清水和大量猪肉罐头(对于狼向导,细长脖子比较慷慨)。直到第二天下午,我们终于被红棕母狼领出这片大山。
走出森林之后,印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之地,一条大河从中间流过,河水虽深,但清澈见底,有成群的鱼在水中游动。
我和沙和尚全身被汗水侵湿,已经累得都快走不动了,看到有水,我们根本没做任何停留,衣服也没脱直接跳了下去。一丝凉意包围全身,说不出的安逸。我们找一处浅滩,睡在水中,再也不想动一下。
等我想起红棕母狼时,已经不见了它的踪影。我累得实在不行了,没去找它,现在只想在水中多泡一会,心想,等下次遇到它时,在表达谢意吧。
安若兮架住安老头刚走出树林就倒在了地上,安老头直接晕了过去。细长脖子瘫坐在地,他一边让人救安老头,一边观察远远避开的疤脸一伙。估计此时他的肠子都悔青了,花重金雇佣的人竟然成了他们最大的敌人,而且自己有可能死在这些人手上。
松井由纪也累的路都走不稳了,但她还是组织几个日本人挡在细长脖子前面,做好随时和疤脸伙血拼的准备。
安若兮见安老头清醒过来,才放下心来,她给安老头喂了些水后坐在地上休息。她有些责怪我们走得太快的意思,看我的眼神全是抱怨。
我赶紧转过头不敢看她,和她对眼神我心虚。
疤脸一伙一直背着装备,一出树林就全累趴在地,他们把装备包挡在自己身前,防止日本人偷袭。
双方都知道开战再所难免,只差第一个开枪的人。所以他们都在等,等恢复体力,等那个最佳的时机。
我和沙和尚反而放松下来,他们在那对峙,我们懒得理会,从水中出来后,沙和尚在稍远处挖坑生火,然后洗衣服做饭,显得十分悠闲。
安若兮也加入了我们苦中作乐的行列,她现在已经公完全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在这之前,她或许是一个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天使,是一个锦衣玉食的豪门千金,但经过这么多天苦难的奔波和生死的经历,她变得坚强了,也坚韧了。不过,做为一个首次经历这么大苦难的女孩,她还是会在我们身上找安全感。
火堆上飘起的诱人的烤鱼香味掩盖了我身上的臭味,我们迫不及待地抓起只有七成熟的鱼吃了起来。
日本人贪婪的目光不时地被吸引过来,见我们吃的正香,他们终于忍不住了。一个日本人过来抢走了我们的烤鱼,并用枪指着我们,叫我们到河里去多捉些鱼来烤。没办法,我和沙和尚只得下水去捉鱼,安若兮留下来烤鱼。
可能这里的鱼从来没有见到过万恶的人类,它们并不怕我们,我和沙和尚很快就抓了很多鱼。很快,日本人就吃上了鲜嫩可口的鱼肉,把对面的疤脸一伙看得口水直流。不过,他们没人敢去抓鱼,生怕双方开战,成为活靶子。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天空中突然响起几声闷雷,接着下起了瓢泼的大雨来。这场雨下得突然,而且很急,让我们猝不及防。
由于帐篷等工具全由疤脸他们背着,日本人这边很快就淋成了落汤鸡。细长脖子让一个手下去疤脸那边要帐篷,那名手下小心翼翼走了过去,不一会,只听那家伙用日语大声叫喊道:“他们不见了,全都不见了,装备留在这。”
疤脸他们不见了?我一愣,心想难道他们不想和日本人硬拼,乘着天黑悄悄溜了?难不成疤脸改变了策略,他们准备躲藏起来打游击战。这帮匪兵常年驻扎在山里,丛林战是他们的强项,这也是日本人最怕的结果。
细长脖子紧张起来,他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呆了,于是命令手下把重要的工具、食物和水带上重新装包带上,准备连夜向目的地进发。
安老头说按羊皮卷轴上的标示,太**人的洞府就在河对面的方士山,但具体的位置和洞口的朝向并没有说明,只要找到山前成北斗七星排列的七座深潭并破解其中的机关,就可以在其所对映的山面找到洞府隐蔽的巨型石门。
我听后就觉得有点悬了,六百多年前的七个深潭,现在还在吗?且不说几百年来地形地貌发生改变,就是常年的雨水冲刷、泥石的填充,这七座深潭想保存下来也很难。
安老头说,死掉的那个向导年青的时候到过方士山,曾亲眼看过那七座深潭。如果三十年前还在的话,那现在肯定还在,而且,这七座深潭必然藏着什么秘密。
由于天太黑了,而且下着大雨,只靠强光探灯寻找七座深潭是不可能的。方士山上有很多山洞,细长脖子决定今天晚上要想办法找到山洞过夜,天亮之后在去寻找那七座深潭。
就在我们收拾好装备准备过河时,从河对面突然传来了惨叫声和密集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