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是血的红棕母狼倒在一处土坑中,原本漂亮的红棕色皮毛凌乱不堪,有几处地方已经皮开肉烂了。
红棕母狼的不远处躺着一具骷髅,似乎被肢解了,头和身体已经分离,右手已经不知去向,左手插在旁边的大树上,胸骨碎裂,眼珠子掉在地上。
“这只狼原来如此生猛?”我感觉背后有冷汗流下来,自己竟然不自量力要射杀红棕母狼,即便是真的射中了它,它也有足够的时间把我撕成碎片。
“它受伤了!”沙和尚也被怔住了,半天才缓过来。
我慢慢地靠向红棕母狼,想检查它的伤势。
沙和尚担心地说道:“你小心,别学东郭先生。”
不过他没有拦我,毕竟这只狼曾经救过我们,如今它受伤了,我可不能像安老头那样忘恩负义。虽然它是一只危险的狼,可我还是不忍心见死不救。
还好红棕母狼受到的全是皮外伤,因为流血过多,加之和骷髅人搏斗耗尽了体力,所以身体比较虚弱。红棕母狼见我靠近,眼神突然柔和了,也不在发出低吼声。我让沙和尚取些水来给红棕母狼清洗伤口,然后把安若兮给我的药品取出,把消炎药片碾成粉撒在伤口上
给红棕母狼的伤口做完简单的处理,又喂些水给它喝,见它慢慢的闭上眼睛似乎要休息,我和沙和尚折了些树枝把它藏好,这才回到树下。
“看来这次迷路和这只红棕狼没有关系。”沙和尚抹了一下光头说:“墓生,你说会不会还有一只狼呢?奇了他娘的怪了,狼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的,以前咋没见识过?”
“这一路上的危险,有哪个是我们见识过的?”我回想起这几天的经历,冷汗就流了下来,想到前面还有不知道多少未知的危险,心跳开始加速,脑袋嗡嗡作响。
沙和尚见我脸色难看,干笑了一声没再说话,他把捡来的树枝堆起,准备生火。
这时,安若兮搀扶着安老头慢慢地走了过来。安若兮一脸疲惫,安老头也已经累得半死不活了,若不是被孙女扶着,这会儿早摔倒在地了。
“哎呀,我说老爷子,有事叫我们一声,何必亲自过来。”沙和尚面无表情地客气了一番,把安老头羞得老脸通红。
安若兮瞪了沙和尚一眼说:“三爷爷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再挖苦他了。”
我倒是没见到这老家伙有悔意,这分明是安若兮的托词。看在美女的面子上,我倒是没有损他,但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安老头尴尬地靠着树坐下,休息了一会才道:“实在是愧对二位,没想到事情会到如此地步,看来日本人是着实不能相信。”
“你有什么好内疚的?”沙和尚冷哼了一声说:“我这一路都没见你有什么愧色,现在怎么就有愧了?‘汉奸’所为,还敢言愧!”
听到“汉奸”二字,安老头激动的差点从地上跳起来。此时,只见他两眼充血,面色惨白,刚要说话,却被一口痰呛得剧烈地咳嗽。这一声长咳,险些窒息,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嘴角还挂着少许血丝。
安若兮吓哭了,她边给安老头拍背边冲着沙和尚怒道:“你,你,你混蛋?我三爷爷不是汉奸,你这这么说,不仅是对三爷爷的侮辱,也是对我们整个家族的侮辱!”
沙和尚显然没有料到安老头有这么大的反应,被安若兮这么一骂,他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嘴动了几下,下面的话没说出来。
我急忙拿出水壶给稍缓过来的安老头喂水。安老头喝了一口水后,猛地吐出一口带血丝的浓痰,这才停止咳嗽,靠在树上休息。
安若兮抽泣着问安老头:“三爷爷,你好些了吗?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安老头摆摆手,又休息了一会才开口道:“我没事,刚刚只是呛住了,三爷爷身体好着呢,缓缓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安若兮又瞪了一眼沙和尚恶狠狠地说:“你才是汉奸,你们全家都是汉奸!我三爷爷要是有什么好歹,我拧下你那秃瓢当球来踢。”
沙和尚摸着光头嘿嘿笑道:“你若是能解气,就算现在踢上两脚,我也不说二话。”
见沙和尚认罪态度良好,安若兮气消了一半,又横了他一眼,不在理他。
“找我们有事吗?”我又给安老头喂了几口水,忙岔开话题。
安老头拿出手帕擦了把鼻涕,轻咳了两声,这才说道:“我刚刚细细回忆了一下,这座山中密林昏黑如晦,阴气森森,雾气沉沉,障气连连。树木看似杂乱却又井然有序,或疏或密又有规律可循。我们每走一段路就会被一排间隙很小的大树拦住直行的去路,我们被迫改道。而每改一次道,我们都会看见一块巨大的石头。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怀疑这整座山的树木全部像是人为栽种的,而且是按着阵法排列的。”
沙和尚觉得这安老头有些不着调,原本还想挖苦老家伙两句,突然对上了安若兮不太友善的眼神,他赶紧换了副嘴脸问道:“阵法?什么阵法?”
安老头有些自鸣得意,伸手顺了顺眉毛说:“九宫八卦阵!”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我们走过的地方正如安老头所说的那样。不过,整座山的树都是人工栽种并且按照一定的阵法来排列,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可是,这一路上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的还少吗?我宁愿相信这是实事,不然,没法解释走了一天半就走回起点这种怪异的现象。
我抬头看了看已经没入夜色的大山,感慨万千。这要多少人,多大的工作量才能完成啊?如果说这是太**人所谓,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首先,他没那么多人,其次,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如果安老头说的是真的,那么只能说明一点——我们接近的,或许真的是一处巨大的宝藏所在。狼群,骷髅人,阵法,这一切都是为了阻止外人进入,阻止外人揭开隐藏其中的真相。这真相现在或许没有意义了,但对于几百年前古人,可能意义重大。
我对此充满了好奇,有些迫不及待想解开迷团了。
沙和尚还是不相信,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如何解?”
安老头愣了一下,然后又咳了起来,这老家伙显然是懵了。
沙和尚撇着嘴说:“这么说来,你也破不掉这个阵法了?”
安老头神情沮丧地说:“据我分析,整座山是一个大阵,其中还分布着若干小阵,想破此阵,即使布阵高手,怕没有十天半月也难出此阵。咳——咳——也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对阵法不太在行!”
沙和尚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那你找我们做什么,我对这些狗屁阵法可是一点不懂。”
安老头尴尬吞了吞口水,转头看向我说:“听若兮说,小兄弟家几代都是考古专家,相信你家人对风水、机关阵法也有一定的研究,不知小兄弟可有涉猎?”
我明白了,原来这老家伙是为此而来。我估计他定是破不了这个阵法,又害怕日本人对他不利,因此跑到我这碰运气来。
我没有戳穿他,不过他问我也算是问着了,虽然我未必能破解“九宫八卦阵”的八门玄机,但理论上的东西还是能说出些道道来。看着安若兮满是期待的眼神,于是,我把从我爷爷那听来的阵法理论对安老头说了一遍。没想到这老家伙眼前一亮,似乎参透了其中的奥秘,兴奋的满脸通红。
这老东西果然有点道行。
但是,我还是要打击这老家伙一下:“我不认为这座山的阵法布局是‘九宫八卦阵’。”
安老头猛地收住了笑容,整个人僵住了。
“你有听过‘北斗七星阵’吗?”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走过的路,如果这座山真有是什么阵法的话,我反而觉得,它更像是“北斗七星阵”的布局。可惜,由于我的懒惰,我只认识此阵的布局,而根本没有——哪怕是一丁点关于破阵的记忆。
小霸王游戏机害死人啊!
安老头的面色突然又红润起来,两眼神光闪现:“‘北斗七星阵’?对啊,可不就是‘北斗七星阵’吗?我竟然被天下第一‘困阵’先入为主了,竟然忘记‘北斗七星阵’不仅是‘杀阵’,它本身也是一个微妙的‘困阵’!如此,便大有希望了。”
看样子,这老家伙比较熟悉“北斗七星阵”破解之术。
也是,做为天下第一“困阵”,其中玄机变化无穷,若不是对“奇门遁甲”之术有很深的造诣,想破解此阵,实在是难如登天。而“北斗七星阵”若是用在排兵布阵上,或许十分难解,但用在“困阵”之上,就要简单一些了。
见安老头低头沉思,我心中升起无比强烈的厌恶感。这老东西如此卖力地为日本人做事,到底所图为何?
“即便你能破解,但如此多的小阵,你准备破到什么时候?”我不得不再泼一盆冷水。
安老头又僵住不动了。
“狼,好大一只狼!”有人叫喊起来。
接着是枪声。
这下轮到我和沙和尚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