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的声音蓦然转轻,女子惊然抬头,却见洞口一道人影如鬼魅般倏忽而出。指尖灵力绽放如刀,带着磅礴的劲气冲她藏身的地方暴冲而来。
女子忙闪身躲避,灵力落在树干上,轰的一声,足有半米粗的参天巨树竟直接被轰成渣,只留一截光秃秃的树桩。
“来者何人?”那人身穿一袭黑色的锦衣长袍,衣领处赫然可见三道形如闪电的图纹,花白的头发用一支玉簪挽在头顶,面容清癯,鼻如鹰勾,薄唇中隐透着一抹黑紫。
“敢偷听,找死!”待看清水鎏依,那人眼中闪过狠戾,掌心灵力连连射出。一时间,地动山摇,天轰地鸣,周围巨树皆如狂风掠秋草般,纷纷倒地。
“雷尊主住手!”略带惊惶的男声疾呼紧随而来,雷尊主眸子一凝,虽及时卸去了力道,仍有一击猛击在水鎏依肩膀,她浑身一颤,喷出一口鲜血,颓然倒地。
“怎么?这小女娃是你的人?”雷尊主看了眼玄白羽煞白的脸色,惊疑的问道。
玄白羽的目光看向水鎏依,深吸了口气道:“是!是我让她留守这里以防外人闯入。不想惊扰了雷尊主,还请雷尊主恕罪。”说完,他不待雷尊主开口,转身朝跟在身后的初琌命令道:“还不快将她带下去。”
初琌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头:“是!”
“走吧!”初琌走至水鎏依身前,冲她伸出手。
水鎏依却是不握,强撑着站起身,含泪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玄白羽:“你想做什么?难道我……极涯海对你白门还不够好?”
“嗯?她究竟是谁?”雷尊主终于觉察出不对,刚要出手,初琌纤指一挥,原本布满其身上的灵虫顿时如灵蛇般翻腾流转起来,趁机钻入其身体,缚紧了他的四肢与灵脉。玄白羽借机携水鎏依飞走,随后初琌身影也是一闪,消失无踪。
雷尊主暴出一声怒吼,浑身灵力暴涨,灵液断裂而下,渗于泥土中。只是此刻哪里还有人影,雷尊主气极,狂声大吼:“啊啊……臭小子,敢戏弄本尊,本尊要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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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树影飞逝的画面过后,玄白羽那张戴着面具的脸终于再次出现在水晶中。
“依依,你的伤……”
水鎏依的声音清冷无比:“拿下面具!”
玄白羽一怔:“为何?”
水鎏依看着他,悲怆的笑了笑:“我想真真正正的看清你。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玄白羽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意:“依依,不要怪我,我有自己的苦衷。”
眼泪自脸颊流淌下来,水鎏依哽咽道:“什么苦衷非要你背弃极涯海不可么?难道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你说将来要帮我一起治理极涯海。你说要将极涯海发扬光大。如果你做这一切是想要尊主的位子,我可以给你!”
“不是!”玄白羽赫然站起身,神色蓦然变得冷厉。只是那双垂在身侧依旧紧握成拳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水鎏依缓缓仰头看向他:“那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玄白羽双目一阖:“不能。”
“好!”水鎏依点头,苦涩一笑:“你不说也罢,那我只问一句,你喜欢过我吗?”
玄白羽眸华一颤,仰头深吸了口气,却仍是淡漠的说了句:“没有,从来没有。”
“那以前那些话呢?都是骗我的?”
“对!都是骗你的。”玄白羽垂着眸,睫毛轻轻颤抖。
水鎏依咬了咬牙:“我不信!除非你把面具拿下来,亲口对我说。”
玄白羽身形不动,许久,微微回眸,讥讽一笑:“非要如此么?大小姐,你怎么变得……如此纠缠不清了?”
水鎏依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他似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在她面前缓缓蹲下,缓缓伸手拿下面具,然后,在她面前,缓缓绽出一个充满嘲讽的表情。“现在看清了吗?这张脸,这双眼睛,是不是很迷人?”
水鎏依不说话,眸子里的水雾却是更多了。
玄白羽静静的看她,潋滟的眸华在她脸上细细扫过,眉梢挑起,冷冷嗤笑了声:“想知道我为什么接近你吗?原因其实很简单,我只是好奇,那么高高在上,被人尊崇的大小姐会不会跟普通的女子一样,见了我就一脸痴迷。现在看来,女人啊!果然都是一样的肤浅虚伪。”
水鎏依仍是不说话,眼眸中的水雾反倒渐渐少了。
他微微一笑,轻佻的抬起她的下巴:“瞧瞧,这张脸,多么清纯美丽,可惜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戴上面具吗?就是因为我讨厌看到你现在这样,既痴迷又想强装不在乎的样子。”
水鎏依一咬牙,恨恨别过脸。
指尖一空,玄白羽轻笑了笑,站起身,复又戴上面具,居高临下看着她,眸光中丝毫不掩饰赤,裸,裸的轻视与鄙夷:“现在你明白了吧?我接近你,不过就为了证明我们尊贵的大小姐跟那些肤浅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罢了。你是玄水一族的人,我怎么会喜欢你呢?”
水鎏依仍是不死心:“那你刚才说的苦衷呢?”
玄白羽又是一笑,无可救药的看着她:“我说大小姐,莫非你真被情爱冲昏头了么?那些当然也是骗你的。我若真有苦衷,那也是无法毁了极涯海,为我天白族历代受辱的族人报仇。”
“报仇?”水鎏依的声音猛的一颤:“你在说什么?”
玄白羽挑眉:“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你们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玄白羽蓦的笑了,笑容讽刺之极,缓缓说道:“原来你真不知道。不过也难怪。你是大小姐嘛,天姥的心头肉,这么高贵的你,又怎知我的痛与恨?”
水鎏依别过脸:“你不用这样阴阳怪气的,这一点也不像你。”
“不像我?”玄白羽冷笑,俯下身,扳过她的脸,紧紧盯着她的睛睛,低声说道:“你又知哪个才是真的我?你究竟对我了解多少?你口口声说喜欢我,你喜欢我哪里?除了这身皮囊,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她,抬手又抚上她的脸,指尖从眉心沿鼻梁缓缓往下,一路滑过她的唇,然后就停在那里,用指腹反复摩擦,动作轻柔,声音也跟动作一样无限温柔,吐出的话却残忍无比:“其实我很羡慕你,可以这么单纯的爱一个人。我却不能。你知不知道?每当和你独处的时候,我要耗尽所有的忍耐,才能克制自己不动手杀了你。”
他说着,手已滑至水鎏依的脖子,五指猛的一握,水鎏依的呼吸声也跟着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