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了开往云洞岩的公交车,他立刻抢了两个靠司机座位的前排位置,先吩咐我坐下休息,然后他一手搭在他座位上的椅背,站着问司机:“师傅,请教一下,有到云洞岩风景区吧?”
司机还算比较热情,回过头递上微笑:“去的,去的。”
严词看出这司机态度还不错,于是又问:“报站吗?”
也许是从窗外跑进来的街道嘈杂声干扰了司机的听觉,他并没听到严词的问话。严词看他没有回答,他讪讪地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用温柔一笑安慰他鼓励他,他应该懂得我的心意。他在我身边坐下后,向车上望了望,然后默默地转过头,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一掠而过的景物。当公交车开出市区,驶向324国道的时候,他偶尔眼睛猛地眨动,颇有兴趣地扭头望着被公交车抛在后面的景物。
“现在到哪个站了?”他焦急地自言自语,也像是在问我。
也许是他的焦急反而令我感到只要有他在,我就不用操心,所以我并没有特别留意到了哪个站。
“我不知道到哪里了,要不我问问司机吧。”我说。
他从嘴边挤出一个轻轻地“嗯”。
我用闽南语问司机:“司机,请问还有多少站到云洞岩?”
司机拉动刹车闸,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司机一边半拉着眼皮看着后视镜,从后视镜里看到车里有人下车,他一边对我说:“还早着呢,到站了会告诉你们的。”
我回头看严词,他听司机这么一说,显得比较放心,无声地点头“哦”着。车子开动了,我双脚没站稳,身子小小地摇晃着,他伸出双手,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紧紧抓着我的一只手。当时,我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开心,甚至觉得他的双手已经直接触及我身上的肌肤,我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温暖,暖流遍及全身。
我无法掩饰我的喜悦,大概我所有的快乐和满足,都全部写在脸上,他注视着我半天,紧紧握着我的手,温柔地对着我笑。
一路上下车的人很少,车里大部分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他们叽叽喳喳,有时候像在斗嘴,有时候像在撒娇。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司机喊了一句,“云洞岩到了。”
严词腾地站起来,我身上的细胞似乎也全部被叫醒,跟着他站起来,他几乎喊着说:“云洞岩到了。”他带着询问的语气说这话,还不忘向司机身边靠了靠,司机抬起头,笑着指着窗外的某一处说:“到了,到了,那就是云洞岩嘛。”
循着司机指的方向,我们看到对面一面很大的石壁上题着一行诺大的字:“云洞岩”。
“谢谢啊,谢谢,谢谢......”我数不清严词到底对司机说了几声谢谢。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往车后面走。
我们下了车,待车子从我们眼前开走后,严词对我说:“这司机应该不是本地人。”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地问他。
“北方人都比较直爽,他看起来很像北方爷们。”他眼神里充满满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