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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子解放了

大千世界里,我就像一粒尘埃,那么飘忽不定,那么可有可无,但我倾其所有给你温暖,因为你就是我遇到的最好存在。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想认识你,即使伤痕累累,我依然感谢你来过我的世界。

引子

“他跟我表白了,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哦……”茫然得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只觉得心一沉,又“哦”了一声,辜一鸣匆忙挂了电话。

鼻子一酸,他执意把原因归咎于冷空气。原本只是想打开窗透透气,但是扑面而来、瞬间将他包裹的湿冷空气却让他打了个寒噤,他抖着手点了一根烟,淡蓝色的氤氲带他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以后每一年的正月十五,辜一鸣都想到这一年的正月十五,这个明月当空、万家灯火的正月十五;这个到处洋溢着团聚的喜悦、充斥着烟火味道的正月十五。心酸、痛苦、震惊、遗憾……慢慢变成生命纹路,纠缠着、延伸着,引领着他活出另一个自己。

第一章老子解放了

聒噪的蝉声本应该是炎炎夏日的标配,但城市里很难听到了。“况且、况且”本应该是火车独有的嗓音,但火车不断做整形手术,终于成了安静的美男子。辜一鸣坐在封闭的车厢内,吹着冷风,根本没注意火车和铁轨的碰撞,不知道是在思考过去还是在憧憬未来。在火车上的这一夜睡得特别不踏实,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撩拨着他的心。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从翻不了身的狭窄床铺上跳下来,明明是陌生的风景,心情却莫名地亮起来,冲到洗脸盆边胡乱地抹了把脸,却精心梳了一个偏分头,把贴着额头的细碎刘海都梳上来,少了几分少年气,多了几许硬朗。

二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终于来到南方的城市。

这里的人皮肤黝黑,身材不高,辜一鸣这一米八五的大个儿杵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尽管他拖着一个巨大的箱子,但凭着手长腿长的优势,还是顺利打到车。哼哧哈哧地把箱子扔到后备箱,用手背擦了把汗,顺势甩甩手,汗珠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滴到马路上,似乎瞬间就蒸发不见了,他害怕了这骄阳的荼毒,敏捷地弯腰钻进开着冷气的车里。

“师傅,去A大。”

师傅一听他说普通话的口音,就用“怎么大老远跑到这里读书”这样的话题跟他攀谈起来。

辜一鸣说喜欢到处跑,一向不擅长说谎的他,说完这句话就不搭腔了,呆呆地看着窗外。尽管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却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氛围,路旁的棕榈树在不断倒退,他打了个哈欠,靠着车窗睡着了。

是司机叫他起来的,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了传说中的校门,被围绕在纠缠不清的热带树丛中,别有一番幽静的味道。他迅速推开车门,一阵热浪袭来,刺眼的太阳光让他睁不开眼睛,只能用手挡着。

奔向后备箱、不费吹灰之力拿下笨重的箱子时候,辜一鸣只觉得浑身的细胞都重生了一样,忍不住大喊一声:“老子解放了!”

本来这身高够打眼了,这一喊引来更多侧目,辜一鸣装作没事儿人一样,面带微笑地大步朝校门口走去。学校并不在市中心,一棵棵老得须发零落的大榕树,如同一圈紧密的围篱,把学校这一片隔离成城市中的孤岛,但是他就是喜欢这种被放逐的感觉,孤独却高傲着。

正是开学的日子,路上熙熙攘攘,辜一鸣一时有点找不着北。突然,两个胆大的姑娘举着写着“土木工程学院”的导引牌跑到辜一鸣的身边,脸上挂着学姐特有的热情,问他是不是土木的。辜一鸣一向对女生客气温和,但是一听到“土木”两个字,感觉全身的血液咻地冲上脑门,太阳穴跳起来,耳朵一直嗡嗡作响,他无比烦躁地说了声“不是”,便加快了脚步,留下两个姑娘在风中凌乱。

也许真的是跟新闻有缘分,辜一鸣随意地走来走去,竟然转到了文法学院门口。虽然略嫌弃A大是个理工学校,但对于A大文法学院开设了新闻学专业这一点,辜一鸣心里还是心存感激的。

眼尖的几个女生看到了辜一鸣的驻足,赶紧跑过来簇拥着他,热情地带他过去报道。她们文法学院是A大唯一一个跟文科相关的学院,在狼多肉少的A大,每个过往的男生都恨不得多朝她们学院看几眼,这个学院的妹子也习惯了这样的优厚待遇、习惯了男生们火热的眼神。不过,看到辜一鸣这样颜值秒杀众人的男生,她们还是忍不住凑过来,也顾不上女孩子的矜持,不由分说地要去抢辜一鸣的箱子。

辜一鸣对女生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时代,理科班的女大部分都长得像毕加索笔下的抽象画,更何况是他们火箭班的女生。那些女生简直就是女汉子,恨不得没日没夜地学习,顶着油腻腻的头发,一边听讲一边用笔戳着自己的头,经常为了一道题跟男生们争得脸红脖子粗。此刻,突然有软妹子主动要求帮他拖箱子,辜一鸣感觉整个人都要飘到了云端。不过,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他还是委婉地谢绝了这些学姐们的好意。

交了学费,领了饭卡、水卡、电话卡,辜一鸣拖着箱子正准备走,一个绑着丸子头的女孩儿窜到他面前:“我叫杨苏若,我也是大一新生,不过我是本地人,对A大特别熟悉,我带你去寝室吧!”说完冲他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辜一鸣很绅士地回了一个微笑:“名字真好听!送我就不用了,有地图么?”

杨苏若尴尬地转过身拿了张地图,递到辜一鸣的手上。他笑着说了声谢谢,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群中。突然,辜一鸣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停下了脚步,插上新电话卡,打了个电话。

急切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一鸣,一切顺利吗?”

“妈,我都快18岁了,你就放宽心吧,我已经办完报名的手续了。”

“那你赶紧去办一张银行卡,把账号告诉妈妈,让你坐火车去学校真是委屈了,你爸……”

“妈,算了,不说这个”,辜一鸣粗暴地打断了妈妈的话,又怕妈妈担心,“嘿嘿”傻笑两声,“我知道照顾自己,爱你,挂了啊。”

辜一鸣看看地图,又瞅瞅路牌,辗转二十多分钟才找到寝室,这种探索的快感让他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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