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查默紧紧的追问着
阿茹娜摊开自己的双手:“我...”
“阿茹娜?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吧?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和周迟是什么关系?你?能不能给我个理由”
“哎...”阿茹娜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不想说谎,我不是真的很在意你的命是活还是死,我救你只是希望你能继续帮我找到荒漠雏鹰”
查默点点头:“嗯,我猜也差不多,那么,你跟周迟是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坦诚的告诉我?”
阿茹娜的左手轻轻的揉了揉眼睛:“嗯...先说说你吧”
查默吸了一口气:“杀人的乔大成是我的朋友,他最近很需要钱,被他杀的那两个都是我从小长大的兄弟,呵...他之前找到我,让我帮忙打探周迟的下落,就为了那块破东西,我一时起了贪心,带上我的两个兄弟,跟乔大成商量着找到那块东西卖出去的钱一人一份,他答应了,没想到这孙子使了这么一个狠招。”查默狠狠的咒骂一句:“******,老子眼睁睁的看着我两个兄弟被他烧了”他咬了咬牙齿吱吱作响:“连自己都差点被他弄死,王八蛋”
阿茹娜轻轻“哦”了一声,她略微有些迟疑:“我...家里在边境做贸易,周迟找到宝贝后一直在找买家,恰好我爸在跟包格做生意的时候,包格聊起了这个事情,荒漠雏鹰的价值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们联系好,在********交货,然后我们一起拿到二连,境外已经找好了买主,就差见到这最后一步了,可现在一切都完蛋了,我只能找理由先退掉了这笔卖卖,我们付了五百万的定金,就在车上,被烧光了...”她苦笑一下:“那么多钱,都没了”
“所以,你要把那东西找回来?”
阿茹娜点点头,然后又拼命摇摇头:“不!我不一定非要得到它,但是如果我们一起能找回来,东西归你,我帮你联系买家,只要把定金钱退给我就可以...”她呆呆的眨着眼睛看着查默,怯怯的问:“可以吗?”
良久,查默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阿茹娜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就像是温暖的春天的一样美。
查默当然会同意阿娜的意见,一来他要感谢阿茹娜的救命之恩,另外一方面他也下决心一定要找到乔大成替二黑和尚原报仇,但是他需要仔细的想想到底该怎么去复仇,哪怕是等他伤好了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回家,他明白二黑和尚原的家人要是知道两个人都已经被杀了,那肯定要活剥了自己,更何况乔大成以为他死了,所以一定要悄无声息的回去才行。
在巴特儿的蒙古包里休息了几天天之后,查默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基本好了起来,阿茹娜很担心荒漠雏鹰的事情,所以当查默已经完全能够活动之后两个人商量着趁早回去找到乔大成。
临行前,巴特儿热情的款待了查默一次,查默把身上仅有的一点现金、手表和项链都拿出来留给巴特儿,蒙古的汉子说什么都推辞不要东西,在阿茹娜好说歹说的劝说下,巴特儿才留下了查默的手表和项链,把现金又还给了查默,巴特儿骑着摩托车把两个人送到了旗县里,查默去药店买了些消炎和抗感染的药,但是由于身份证丢了,没办法坐火车两人只好搭了十几个小时的汽车,才在凌晨回到了东北。
阿茹娜找到一个宾馆先住下,查默怕回家会吵醒妻子于是就自己先回到店里过夜,第二天早早的独自返回了家里,他买了一件帽衫,扣住脑袋,带着口罩悄悄的打开房门。
“老婆?”他里里外外找了很久,却发现妻子并不在家,两个人结婚很多年了虽然一直都没有小孩,但是两个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厨房没有可吃的,像是好几天都没有人住过一样,他摇摇头打电话给妻子,电话响了很久却也没有人接听。在卧室里转了一圈,查默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床上的的被褥零散皱褶着,床单的一角像是被用脚噔过一样,妻子平时是个很细心的人,很爱干净,不会就这样把床弄得这么乱,他敏感的凑到被褥上去闻了闻,一股残存的香水味道扑鼻而来,妻子这两年都很少喷这么浓的香水,查默皱了皱眉毛,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但是这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查默攥起拳头狠狠的在窗台上砸了一拳,这一拳虽然没用多大的力气,但是瞬间感觉伤口一阵刺痛,他退掉上衣,打开缠绕的纱布,伤口本来已经愈合了,但是刚才就是这么一个寸劲,刀口的末端又开始崩开流下了血和脓水,查默叹了口气,去翻家里的药箱,找来消毒水消消毒,擦干血水,然后抹上药膏,再重新铺上纱布。他想找些消炎药吃,可是翻来找去还是没有,于是他拉开了第二个抽屉,他的头嗡的一下子,抽屉里竟然有半板紧急避孕药放在里面,天杀的!他清楚的记得家里原本没有这个东西的,而且还是被吃过的,热血一下子冲到了他的头顶,他狠狠的抿住嘴唇,“砰”的推上了抽屉,查默拿起电话一直在打老婆的手机但是无论如何对方都不肯接听,他极度愤懑的在屋子里踱来走去,忽然一脚下去蹬碎了卧室的木门,又狠狠的一脚在电视柜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他想了很久,在家里保险柜里翻出来几年前他收的一把老式64手枪,枪里还夹着几颗子弹,这是一个老头压在他这里的,几年过去了一直都没来赎回去,他拿着手枪比划了两下射击的姿势,然后把枪别在腰间,在口袋里塞上两把弹簧刀。查默走出了家门,他现在最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乔大成,不管现在妻子怎么样,他都尽量不要去想,家里的事情回头再解决,为兄弟讨个公道才是大事。
可能是由于过于郁闷,出门时候他也忘记带上口罩,查默低着头不停的往前走,楼下宽敞的空地上很多小孩子在追逐玩闹,忽然一个熟悉的同音喊住了他。
“查叔叔!”他猛地一回头,一双小手上来抱住他的大腿,一张被冻得泛红的小脸蛋咧着嘴抬头看着他:“还真是你啊?”
查默的心嘎登一下,整个世界就像塌下去一般,这是二黑的儿子,才五岁,他从小看着他长大,查默轻轻的用手掐了掐小孩儿的脸蛋:“冻得的冰凉!穿这么少,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小鬼”说着话的同时,泪水就不停的向往涌,他回想起和二黑尚原一起上学时候的画面,想起几个人逃了晚自习坐在外面的街边撸着串子,喝着扎啤的画面,想起了一起打过的架。想起了一起埋头苦读的岁月,也想起了跟二黑一起在这个小区买房子、一起装修、一起娶媳妇儿的种种瞬间都汇集到脑海里。
“我爸哩?好多天都没看到他了”孩子蹦蹦跳跳的稚气的问道。
查默鼻子一酸,摸着孩子的头:“你爸还在外地,再过几天就回家了,千万不要告诉你妈妈你看见叔叔,因为...你告诉你妈妈了,她又要约我打麻将,叔叔兜里可没有钱了”
“嗯”孩子天真的点点头:“好”
查默看着孩子远去的背影,此刻的他多想回到几天前的那个下午,多想当初自己没有那么贪心,可是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