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出来市区,上了高速,奔着二广公路疾驰。
深秋的二广公路两侧就像是隔壁谈一样荒凉,鲜少有车经过,查默开着辆大排量的jeep右脚狠狠的把油门踩到尽头,汽车发动机发嘶吼,疯狂的奔驰在公路上,二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坐在后面的尚原拍了一下二黑的肩膀:“给我一根”二黑刚把烟递了过来,车一个转弯,乔大成大喊一声:“看见他们的车了”
......
车身外面很快就着满了火,火势迅速的蔓延,车里的温度一下子飙升起来,女人拼命的喊着...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查默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拉动车门锁,缓缓的推开了车门,一股热浪就这火苗就要往里面窜,女人赶忙滚成一团撞开了车门,滚到了地面上,她在地上缩成一团拼命地向后面退,查默用尽力气一点点的从二黑和尚原中间爬了出来,他伸出双手,但是身体却被压的很近,火越烧越大,这时候那个惊魂未定的女子蹭开了手上的绳子慢慢的凑过来,她颤抖着试探去碰了碰查默,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用力把查默的身体向外一拽,然后紧跟着就向后退开了,多亏他这么一拽,查默得以跑出来,他一点点挪动自己的身体到了远一点的地方,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后面的车越烧越旺,查默半睁着眼睛趴在地上向车的方向看,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汽油的味道、和被烧焦的衣服甚至是人的味道,他实在是没有能力去救这几个人了,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样消失在火海里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查默狠狠的把手指扣进地面的沙土里,但是现在他连动一下都觉得钻心的疼。
女子战战兢兢的来到查默面前,两只无辜的眼睛哭的红肿不堪,长发凌乱的扑在脸上,鞋子也丢了一只,她试探着低下身去碰了碰查默,手又马上缩了回去,查默没有力气讲话,只是静静的趴在地面上。
女子用手放在查默的鼻翼处,轻轻的试探了一下又一下,她确认查默还活着,但是此刻她犹豫在要不要救眼前这个人,她迟疑了很久,还是决定蹲了下来,他慢慢的把查默的身体翻了过来,查默痛苦的发出一声呻吟,她解开了查默的上衣,子弹打在了他的右侧胸大肌上部,子弹没有打穿还留在他的身体里,鲜血不停的向下流,女子着急忙慌得脱掉外套用里面还干净的白色衬衣紧紧的包住了查默的伤口。可是一望无际的荒草原野,想带着这么一个自己都站不起来的人走出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查默倒在女子的身边,他的手慢慢的扒住女子的手,女子疑惑的看着查默,查默用手指轻轻的动了动示意她低头过来,女子皱了皱眉毛把脑袋凑到了查默的嘴边,查默的声音很虚弱,良久才从他的口中蹦出几个字:“自己...走...走吧”
女子握住查默的手,慢慢的又松开了,她把查默的身体放平,把自己的外套搭在查默的身上,可就在她起身一刹那,她差点又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她半猫着腰,前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一只体型壮硕,浑身黑色夹杂着棕色斑点的蒙古獒犬,嘴巴略张开着发出低沉的吼声,它略匍匐着自己的身体,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个方向,女子有点慌,慢慢的向后退了几步,蒙古狗不紧不慢的向前一点点的逼近,她一转身没想到一步绊到了查默的身上,到底的一瞬间手掌压在了查默的胸口,查默痛苦的叫了一声,蒙古狗迅速的低身向他们猛冲过来,女子趴在地上用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惨叫,就在蒙古狗冲过来的一刻,忽然一声清脆的口哨声,蒙古狗带着一阵风和一股狗身特有的味道从女子身边掠过,女子胆战心惊的挪开手掌,慢慢扭头向后看去。
一个MGZ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靴子,皮质的长袍,宽阔的脸庞堆满络腮胡子,泛红的脸和颊和三角形的眼睛,胯下骑着一辆大号的四轮摩托车,悠闲的从后面突突的开过来,蒙古犬一跃跳上摩托车,蹲在男人的身边,他抽着烟从摩托车上下来,男人用生硬的普通话向女子打了个招呼,女子显然很精通蒙语,这让这个蒙古男人喜出望外,男人把女子搀扶起来彼此交流了一番,他低身看了看地上的查默然后又绕着被烧的不像样子的汽车转了转,摇摇头猛的抽了两口烟,他走了过去,两个人说了几句话,接着便慢慢的把查默搀扶起来放到摩托车上,女子也跟着坐上了摩托车,在突突的声音里,摩托车消失了踪影,天色也慢慢的淡了下来。
当查默挣扎从麻药中苏醒过来,他疲惫的睁开双眼,眼前到处都像是幻影,他使劲摇摇脑袋,没想到这一摇脑袋胸前的伤口剧痛瞬间袭来,他心想:“我草,老子竟然没死,真他妈命大透了”他慢慢的扭头看着四周,周围的木架上盖着毡布,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蒙古包。
查默觉得很口渴,他慢慢的伸出手去旁边的桌子上去摸水杯,胳膊一动伤口就开始挝心的疼,他碰到了水杯却怎么也不敢用力去拿。忽然外面一缕光照了进来,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竟然是那个女子,她换上了一套蒙古女装,看到查默苏醒了惊讶的张大嘴巴。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她高兴的上前问道。
查默警觉的看着她,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
“我叫阿茹娜”她抿住嘴唇,声音很清脆。
查默微微点点头:“我叫查默,你...嗯...这个...对了,这是你家?”查默低声断断续续半天才这样问道。
“不!这是外面的巴特儿阿爸的蒙古包,是他救了你啊,你忘了?”
查默若有所思:“那你...”
她探了探头:“我?怎么了?”
查默摆摆手:“没什么,能递给我口水喝吗?”
“当然可以”阿茹娜拿起水杯到查默身前,把水递到查默的嘴边。
可能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外面的中年蒙古男人,也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呀!”接着用生硬的普通话问道:“好了?”然后就是一堆查默听不懂的蒙语,查默只能低声一直说:“谢谢您,谢谢您”
阿茹娜知道查默不懂蒙语就拉着巴特儿的胳膊跟他说了几句,巴特儿会意的点点头然后示意查默好好休息便转身出去了。
阿茹娜拿过来一把椅子坐下:“这个阿爸汉语不太好,说惯了蒙语,但是是个热心肠的人,他不仅把我们救了过来,还帮你去旗县里找来了医生帮你取出来子弹”
查默点点头:“很感谢他”他思考了一会却忽然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额?”这个问题似乎一下子让没有准备阿茹娜不知所措:“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虽然,我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是我的朋友杀了所有人,还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干嘛要救我?更何况...”查默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着咬着嘴唇,不停搓着两只手的阿茹娜,等待着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