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还是这么漂亮!“我抱了抱她,觉得堂姐比之前胖了很多,幸好漂亮的脸蛋没走样。
“嘴抹了蜜了。真不像你啊。“
“那是,这个世界上我只承认你比我好看。“
“怎么,不打算大操大办了吗?毕竟是结婚啊“
“呵呵,又不是第一次,什么没见识过。“堂姐提起第一次结婚竟然已心平气和了。
“瞧你这话说的,文言可是第一次呢“我打趣道。
“你姐说怎样就怎样!“文言朝我们走过来。
“好好先生,够气魄!“我上来就给他胸前一拳。
“娶鸡随鸡,娶狗随狗。”文言淡淡地说,眼睛看着潸然泪下的韩沐。
“哎呀,肉麻死了。你们继续打情骂俏吧,我去吃东西了。”我打了个冷颤,悄悄走到了一个角落里,因为屈江来了,在我们的正对面。我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气氛绝不是想象中那么的尴尬,毕竟青春曾共同拥有过,爱情曾共同折磨过,岁月曾共同蹉跎过。现在,不就一笑泯恩仇了吗,虽然截至今天,距离屈江和韩沐结婚只有3年,离婚只有4个月。
韩沐和文言的结合,没有任何形式,甚至没有婚礼,只是请了几个好友吃了顿饭,有闪婚加裸婚的意思。大家都很佩服他们一切从简的勇气,毕竟物价房价都比工资涨的快多了,指着那点少的可怜的工资去买房买车买尿布,简直就是开玩笑。
这样,他们结婚的聚餐很快就在大家的难分难舍中落幕了。我也踉踉跄跄地正欲离开,却被堂姐拦住了。
“潇儿,喝这么多就别走了。今晚陪姐姐睡好吗?“
“洞房花烛夜,不好,不好!“我从桌子上噼里啪啦地掉到地上,又被文言背到他们的婚房里。
“那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到隔壁再开个房间。有什么事就叫我。“文言调好了洗澡水,轻轻地关上门。
“不能走,你回来!你和姐姐结婚了,好开心呀!不能走!不能走!“
“潇儿,来,去洗个澡”姐姐把我扶进洗澡间,没想到淋了淋水却清醒了许多。
“姐,我要回家了。你和姐夫好好甜蜜吧。”我穿戴好准备溜之大吉,总不能把别人的新婚之夜给搅了吧。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别走了,陪姐姐一晚吧。”
“可是,这是你们的新婚之夜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呢”我还是不顾姐姐的拉扯,一个劲儿地往外走。
“就是你不在,我们也不能……不能那个。“堂姐一把抓住我,害羞地说。
“啊?什么啊?”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我怀孕了。”
“啊?这个该死的文言!”
“不是他,这孩子不是他的。”
“是屈江的?那你们为什么离婚啊?”
“呵呵,他不知道。在离婚前几天才发现的。既然我们感情不在了,又为何拿孩子牵绊他呢?”
“姐,那为什么选择文言呢?”
“因为,他爱我,就会爱我的孩子。我现在只想过相夫教子的生活,他能给我。我相信他会是一位合格的父亲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淡淡地笑了。
“姐,你怎么这么傻。什么苦都自己咽下!”我抱着姐姐不禁失声痛哭。
“其实,我现在很幸福。真的。姐之前对不起你,因为盲目和嫉妒,固执地非要跟屈江在一起。本来你们……”
“姐,本来你们就是一对。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不可能。我有喜欢的人。“我不想听姐姐的这些忏悔,因为这些让我想起曾经对她的伤害,更加觉得自己很可恨。
“姐,你一定要幸福哦!“我爬在她的胳膊上,流着泪进入了梦乡。
上班第一天,穿着李欣童为我大出血买的”千百惠”战袍,走在公司倍儿亮的地板上,感觉自己像美少女战士一样斗志昂扬.看着大家疲倦不堪的脸,我就知道,以后加班和黑眼圈是在所难免了.
“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好!”
我一个劲儿地向每一位走来的帅哥美女前辈们鞠躬问好,大家似乎对我的热情毫不感冒,有些女神甚至回眸冷笑
“瞧,真够傻气的.”
“哎呦,来了个清纯范儿的.我看也是有胸没大脑”
哼,完全错了,好不好我连胸都没有?看着姐姐们坦露的事业线,我不禁感慨是我低估了这个封闭省份人民的开放程度.
“韩潇,跟我来!”昨天那位带着我的美女姐姐这时救我于危难之际啊.
“这是你的办公桌,今天先熟悉一下环境和我们公司的业务.具体的工作,一会儿总经理会跟你详谈.”这位姐姐叫王慕晴,是高力的秘书.她帮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并示意我总经理办公室的位置.
“哦,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可以问你吗?”
“什么?”
“你们总经理还管我这么小的职员?”
“这个我不清楚,一般是不过问的.你最好小心点,我们总经理喜怒无常.”
“哦,我去了.愿主保佑我!”我做了个阿门的姿势奔赴总经理办公室.
嘭嘭嘭,一声高过一声.这是气势.我一边为自己打气一边莫名地紧张起来.
“请进!”
“您好,我是新来的文编,韩潇.”我立马上前,向这位埋头看文件的男子伸出手.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怎么是你?”难以想象,或许是冤家路窄,这位西装笔挺面带
狡黠的身居高位的男子就是小贺子-贺宇翔.
“怎么不能是我.坐下说嘛,好久不见,近来可好?”他不冷也不热地说着一些生活中的琐碎,我压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干了这行?实习的时候我就去美国学习了画画,对了,还修了管理的硕士,就是为了接手这家公司.你不知道吧,我爸,就是给你钱那位,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
“你,我……“我看着他越来越逼近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种场合以这样的对话重逢了。
“我想,我并不适合贵公司。“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想转身尽快离开这里。他左手用力地捏住我的右手腕,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身前。
“怎样?害怕了?以为我还会对你死缠烂打吗?我可以告诉你,我根本不稀罕你这样的女人!”他眼里的怒火正熊熊燃烧,是我眼眶里的眼泪浇不灭的火种。
“原来,你也会为我哭啊,我以为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是屈江,当然还有钱!“
“我真是由衷地可怜你!“我狠狠地别过头,甩开他的胳膊,跑出办公室。
“你要离开,就是心里有鬼,就是还爱我!“他咆哮地将一桌东西打飞满地。
这就是乐极生悲吧。Lucky日之后就是毁灭日?我不顾这个偌大办公室里人们的异样眼神和闲言碎语,怒气冲冲地奔出这个是非地。
从我收下贺云50万的那刻起,我就没有了话语权。没有钱,我能活,但是我爸会死。我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失去父亲,也不能伤害一位同样深爱着自己孩子的父亲的心。是我,没有自己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伟大。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为此买单.当然,为了兑现对贺云的承诺,我一分钟都不想待在有他们父子的地方,可是,如果我落逃了,不是就承认了喜欢贺宇翔吗?一夜无眠,我又想起了他为我准备的点亮夜空的烟花,划破心塘的歌曲,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我的生日第一次高调地被人记得.只是这一切就算发生在昨天,也是回不去的旧梦了.韩潇,醒醒吧,今日的贺宇翔已不是那日的少年,他对你只有恨了吧.
“滴答铃哒铃哒铃哒,寂寞的夜和谁说话.滴答铃哒铃哒铃哒,伤心的泪儿谁来擦……“凌晨3点,枕边的手机打破一场噩梦。屏幕显示”小贺子“,我条件反射般地按下拒听键。手机又继续响起来,直到第16个电话打进时我听到欣童翻来覆去的声音。
“喂“我跑到冷风直吹的阳台,哆哆嗦嗦地接起电话.
“喂,小脚韩,睡了吗?,没睡!来,陪我喝一杯!“电话那头声音时高时低,断断续续。
“大半夜怎么还喝酒,快点回家吧。“我语气也软下来。
“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没有,你想多了。只是朋友间的规劝而已。“我迅速地否定,心里莫名地担心起来,他是不是又喝到吐,喝到胃痛。
“嘘!听我读一段话好吗?“他停顿了一会,大声地读起来”俩个相爱的人,分手后不能做仇人,因为彼此相爱过。也不能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啪,玻璃瓶破碎的声音,让我的心停跳了一秒钟。
“你,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一直都拿我当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朋友?是不是?是不是!“贺宇翔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我听到电话那头玻璃瓶壮烈坚决的碎裂之声,一口口冷气窜进我的胃里,有点抽搐般得疼。之前嬉皮笑脸的他现在对我厉声相向,这难道不是自己预期的结果吗?虽然接受起来还是有点不知所措,但是,该做个了断了,不是吗?
“是。是你一直死皮赖脸缠着我,我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朝电话那头也吼了起来,接着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我知道了。韩编,明天把对本公司的意见和想法做份策划给我。”“贺宇翔冷漠的说完这句话,就挂掉了电话。而我却毫无防备地愣在那里,这个商场上以冷面著称的他,是我认识的“小贺子”吗?不得不承认,对他的这种陌生感让我心里越来越害怕,可能这次回来就是个错误,可是,除了这里,我还可以去哪?
“总经理,这是您要的策划。”我放下手里薄薄两页纸,正欲转身出门。
“等等,难道你是白痴吗?策划不需要封皮吗?重新做。十分钟后,一杯不加糖的咖啡,星巴克,要热的。”他职业性的训斥,和蛮不讲理的要求,ok,我忍。
距离公司最近的星巴克需要步行半个小时,为了在10分钟内买到滚烫的咖啡,上班第一天,工资还遥遥无期的时候,我就花掉了30块钱的打车费。心里自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贺宇翔的办公室门口,却看见一位身着艳丽的女子走了进去。是她!那天坐在他车里的瓷娃娃?我站在门口,听见里边传来的笑声,不知该不该进去。
“干吗呢?”
“啊?”我被身后突然出现的高力吓了一跳,咖啡一下子洒在我的手上。
“没事吧?来,快去洗手间冲冲。”高力过来拉住我,翻看手背的伤势。
贺宇翔听到门外的声响,咳了一声。“咖啡!“
“没事的,我一会儿再去。“我顺势推开半掩的门。
“贺总,您也太……“高力跟我一起走进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贺宇翔灾和这位身材火辣的瓷娃娃热吻,一副不顾他人难舍难分得样子真让旁人惊叹和恶心。贺宇翔看了我一眼,把头埋了埋,吻得更加投入。
“你们太不像话了啊!这里可是公司,有伤风化!“高力调侃起来。这时这位瓷娃娃也娇羞地伸回了舌头,冲我们尴尬地笑了笑。
“高力,是不是该回避下啊。“贺宇翔淡淡地说。
“司空见惯了。我还得现场学习呢“高力越来越来劲儿了。
我从他们身后绕过去将咖啡放在桌上,不去看任何人的表情。贺宇翔,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吗?当然,你爱干什么干什么,爱跟谁好跟谁好,不必时刻出现在眼前来恶心我吧。
“哎,韩萧,走吧,我去帮你敷点药吧。都烫红了。别碍着别人什么事了。”说着,高力就将我拉出去。贺宇翔看了看我通红的手背,终究什么都没说。
“疼吗?”高力一边细心地帮我敷药,一边亲切地问我。
“根本就不疼。不就烫一下吗,没那么娇贵。”
“连咱冷面贺总都说过,女孩子就是用来宠的。”
“是吗?”
“对了,小韩,你有男朋友没?”
“没有。”
“哦,挺好。”
“挺好?您这是故意挖苦我呢吧。我既没有刚才那个女孩的高挑也没有那么标致的容貌,没人认领,很正常啊。”
“哈哈,我就觉得你比她强啊。你不知道,她是富源集团的接班人,金诗月,回国没多久,人特别的娇气,还是个势利眼!”高力愤愤地对这位瓷娃娃挑三拣四起来。
“每个人都有闪光点,你也太苛刻了吧。你敢说没被人家的美貌吸引?”
“这个,还真有。你个小丫头片子,这么了解男人啊,是不是阅人无数?“他又没正形起来,真怀疑这个公司怎么选拔的人才,不过,老总就贺宇翔那样,这样说来倒是我对他的下属要求苛刻了。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我可没有你们公司的传统“
“你说话还真是毒舌,不能温柔点吗?“高力坐在沙发上,仰头大笑起来。
“要温柔,没有!“我生气地拔腿就走。
要温柔,没有。我也曾这样对某人说过,后来,就失去了他。现在,他不就沉浸在温柔乡吗?
因为刚上班,指着这点工资填个肚饱,并且不再拉低李欣童的伙食标准,我也只能在这个地方委曲求全,荒岛求生。每天被贺宇翔幺来喝去,还要忍受高力的贼眉鼠眼和同事们的流言蜚语。这工作,简直就是高强度高风险,不过,环境越是这样,我越是憋着一口气非要死撑。
“韩潇,违约是要付出代价的。”贺云坐在一个茶楼的雅间里,脸阴沉沉地。
“我没地可去。您是知道的,难道您非要逼我去死吗?”我坐在他的对面,怎么也淡定不了。
“既然你不守信用,就别怪我不客气。”
“您要干什么?你们有钱人就是爱那么轻易地操纵别人的命运,连您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不过,恭喜您,他现在跟您一样,冷酷无情。”
“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他双手颤抖,却还是不偏不倚地给了我响亮的一记耳光。
“这是利息。2年后,100万,一分不少。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贺云悠悠地走出茶楼,上了一俩黑色宝马车。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痛吗?不痛!
看来这份工作,暂时辞不了了。韩萧,撑住!
这边唱罢,手机又响了起来。
“潇儿?今天星期天,不上班吧?陪姐去逛街好吗?”姐姐的心情似乎很好,真是讽刺。我擦了擦眼中的水,笑着回道。
“好啊,咱老地方见吧。”挂掉电话,补补妆,风风火火地赶往目的地。
“姐,怎么想起来逛商场啊?”我一把搂住她的肩,把一切的不快都收起来。
“呵呵,他都快出来了,是不是该准备准备啊。”姐姐摸了摸特别显大的肚子,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莽撞。
“小家伙都这么大了,叫小姨,叫小姨。”我也轻轻摸摸堂姐的肚子,感觉这个小生命的跳动。
“哎呀,真是个傻小姨。胎儿这才7个月大,你就叫他说话。真有你的。”姐姐笑得合不拢嘴,我也汗颜自己的白痴行径,好一阵子都不敢说话。
不一会儿,尿不湿,婴儿服,鞋子,奶瓶,洗澡盆就把刚从财务部领的3000块花了个精光,郁闷的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了。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都沉迷于疯狂购物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文言也大包小包地站在了我们身边,还一个劲儿地帮堂姐煽扇子。这是不让老婆受半点苦的节奏啊,我也绝不会放过任何捉弄姐夫的机会,谁让我这么没正形呢。
“创可贴,你家儿子花光了我的钱,是不是报销下啊?”
“谁让你是他小姨呢。”
“你,小气鬼,抠死你!”
“好了,你俩还掐上了。男孩女孩还不知道呢,你们就儿子儿子地叫上啦。”姐姐不敢大幅活动,只能看着我俩打混儿干着急。
愉快地shopping后,我们就在附近的火锅店大吃了一顿,也算狠狠地宰了姐夫一回。可能是和文言喝过酒谈过心,也可能是上次在县城偶遇他见过我最不讲理的样子,我在内心很快就接受了这个默默守护了堂姐这么多年的小子作姐夫,就是一种没有谁比他更合适的感觉让他很快就在韩家的地位根深蒂固.姐姐就在姐夫的精心呵护下,幸福地回家待产。街道突然安静的像被按下了停止键,我听到的是一声哽咽,还有悬在空中的水花。今天真是有够精彩的,可为什么自己注定是个让人唏嘘的丑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