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眼睛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马尼拉也极爱游戏。而且她的声音……我们虽然多数是QQ或微信聊天,但是也通过话,我却完全没想过……这么说是她将我骗到这里……
是的,她知道我没有工作,也知道我很爱游戏,那个蹩脚的网页是她做的……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么做?那天……那天晚上我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我再次望向她的眼睛,终于发觉她眼神里的悔恨和自责,她以为自己会害死我所以……那就说得通了,也许那晚的表白让她动心了,因为她也是单身玩家,我们一起在网上联机时还蛮开心,算有共同话题。然后她想帮我找工作,也想找机会和我接触,互相了解。然后我们到了这里,然后……她是故意调成联机模式?
所以她不吃惊我进来找她,她知道是我……只是没想到这个中级难度会这么……变态。她的计划都被破坏了……笨蛋。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真相只有活着出去才会知道。
“你听着,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在那之前,给我好好活着。”
我说完转身离开房间,直奔楼梯走去。马尼拉……等着我!
窗外的天空很蓝,这在现实中比较少见。我曾经无数次梦见自己飞上天空……我是个孤独的傻叉,除了个子略高和长相略帅之外,我一无是处。对了,我还比较擅长游戏。而现在……一无是处的我也有人喜欢了,就算死一万次也不会让她受伤害。
我恶狠狠地想着:敢欺负我的人,还好电脑没有痛感和恐惧,算他们走运。
我的大脑此刻飞速运转,有时我的记忆很好,而现在就是那个时刻。说明书里的地图此刻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我记得住一切细节,虽然没有详细的任务描述,但是我记得那些画面。有人在草丛里的弹药箱拿武器,没错,那是一个提示。
我不知道敌人离这里还有多远,我得赶快行动。之前在二楼时向窗外看过,在这排建筑前面是齐胸深的一片草原,弹药箱肯定就在其中,而且草丛是很好的掩护。
肾上腺素刺激着我,我猫腰前进,翻越木质围栏,钻进了草丛。为了不被发现,我始终压低身形前进。这里的草又高又密,很快就会失去方向感。我不时抬头张望,通过那些双层建筑来确认自己的位置。
我在记忆的图片中弹药箱的大概位置徘徊了一会,却一无所获。但我确定就是这附近,我手心被汗水弄得湿漉漉的,再不快点找到武器,她就危险了!
我加快了移动速度,突然脚下一绊,我摔在草丛里。我赶紧翻身爬起来,定睛一看,我大喜。终于找到了,弹药箱果然在这儿,酷——!
这是一个大木箱子,盖子上有个爆炸的图案。我打开一看,乖乖~~我从没在现实中见过这么多武器。而且……好先进!
配有红外线瞄准器和消音器的自动步枪,热视仪,烟雾弹,手雷,防弹背心等等。我开始武装自己,没多一会儿就穿戴好了。自动步枪一把,防弹背心一件,战术头盔一个,烟雾弹三个,手雷三个,弹夹两个,地雷一个。
哦,对了。我伸手从身旁揪了一根草棍儿叼在嘴里……OK,我现在已经武装到牙齿,GO!GO!GO!
我装好消音器,试了试枪,声音果然很小。还好我对这种枪有点认识,之前的军事杂志和枪迷杂志没白看。我打开头盔上的热视仪,眼前出现一片灰色和红点儿。红点当然就是敌人了,我慢慢接近那排建筑以及敌人。
一个烟雾弹飞了过去,敌人大叫着朝这边胡乱开了几枪,接着,一个敌人在烟雾中倒了下去,然后是另一个……还有二十七个,我心里数着。
我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和恐惧,手有点颤抖,于是只好暂停开枪。玩过那么多射击游戏都比不上这个,太真实了!消灭对手的兴奋与害怕死亡的恐惧,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
敌人发现了我的位置,我在热视仪的帮助下看到他们开始散开,并向我这边靠拢。我伏在草丛里慢慢后退,然后趁机又干掉一个。
敌人开始往草丛里扫射,我不幸中了两枪,该死的。一枪打在防弹衣上,一枪擦过右臂,我看着袖子里透出的殷红,痛感慢慢袭来。法克,擦伤都这么疼?
我不敢再开枪,而是设好了地雷然后后退到安全距离。现在建筑在我右边,透过热视仪我能看见马尼拉的位置。心中不禁又暖了一下。等等……还有三个红点儿在往她的方向接近,该死,他们没有聚在一起,还有人在搜寻。
如果继续下去,她很可能被找到。她已经不能再承受死亡了,我必须加快速度。
“轰——”
随着爆炸声,两个敌人被炸飞。他们踩到了地雷,我蹲在草丛里用热视仪看得很清楚,两个倒下的人一动不动了。而其他人一边骂一边又往草丛里扫射,不过这次伤不到我了。我又看了一眼右边,三个人开始逐个搜查每间房子。
我溜到栅栏处,往草丛与建筑之间的空地上扔了剩下的两颗烟雾弹。几秒后,空地上满是白色的烟雾,敌人也注意到了这边,大部分朝这里聚集,只有少数几个继续搜索草原。我想他们很快就看到那个箱子了,里面还有一把枪和几个弹夹,不过我不熟悉那把枪,就没拿。
我快速翻越栅栏,朝马尼拉的建筑冲去。跑了一半又觉得不妥,于是进了旁边的房子,我得把敌人引开。
十几个人分散着朝这边围过来,我见他们进了烟雾,于是扔了两颗手雷进去。惨叫和爆炸声后,又倒下三个人。应该还有二十一个,我计算着。
敌人疯狂地扫射后,又加快了包围速度。这些家伙果然是电脑,没有什么人性。不过我又想到一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我决定一试。
我跑上二楼,用热视仪看到楼下的敌人包围了这两座房子,看来他们不确定我们到底在哪间房子里。不过那三个进房子搜捕的敌人现在都到外面来了。
我迅速起身,用枪头轻轻撩开窗帘,从破损的窗子边朝楼下的敌人射击。一个敌人被爆了头,他们疯狂朝二楼扫射,我蹲在窗边低头躲避四散飞舞的碎玻璃和窗沿碎屑,同时将最后一颗手雷扔了下去。由于他们站得比较密集,两个敌人被手雷炸死了。还有一个受了伤,倒在地上起不来。
接下来,我的预测成真了。一个人将地上嚎叫着的同伴搀起来,慢慢离开这里。看来程序设定了他们会照顾受伤的同伴,那么只要打伤他们会比杀死他们更有效地缓解自己的危机。
可惜我已经没多少火力了,地雷、手雷、烟雾弹都用完了。我正在盘算着下一步计划,突然从热视仪中看见他们的动作,那是投掷的动作!糟了——是手雷!
我没等手雷扔进来就转身开始跑,接着手雷破窗而入,在客厅里炸开。我正飞扑进走廊,结果被冲击波击飞在墙上,又狠狠摔在地上,差点吐血!头盔和枪都掉在了一边。
我听见上楼梯的脚步声,赶紧挣扎着拿起掉在一边的枪。翻身把枪口对准门口,此刻神经高度紧绷。当看见枪头和一只脚进入视野后,我确定敌人就在左边,直接对着门左边的墙开枪,子弹透过了墙壁,只见一股血雾喷出,一个敌人应声倒地。
我忍着浑身的疼痛,站起来向走廊另一边跌跌撞撞地跑去。耳朵还在耳鸣,几乎听不见声音。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缓慢的枪声,我只觉得脚下一软,向右倒进旁边的门里。我侧躺在地上,这间屋子居然是婴儿房,一张破旧的小床横在中间,天花板垂下来一个落满灰尘的风铃在床上方。
我觉得头昏沉沉的,眼前好像慢镜头。右腿似乎被击中了,但好像不是很疼,更多的是麻木。我听见自己的心跳缓慢而有力。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要死了?不就是撞墙加上腿被击中而已吗,生命有这么脆弱吗?我努力想爬起来,结果嗓子眼一甜,一口血喷出来。我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鲜血!
不对啊,我根本使不上劲儿,到底怎么了?我使劲低头看自己的身体,天啊,身上都是血,我到底中了几枪!?
我依然侧躺在地上,保持着摔进来时的姿势,一动不能动。耳边传来接近的脚步声,妈的,就到这儿了吗?我要死了?
三个敌人持枪走进来,他们愤怒地看着我,同时举起了枪。我看见黑洞洞的枪口!该死的……我不甘心,恐惧、懊悔、不甘、愤怒等等感情交织在一起。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我一死,他们马上就会找到她!她再死一次大脑就会严重受损,我们……我们本该拥有的一切都……
我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快要爆出来,我快爆炸了!我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眼前的敌人就被爆头,接着后面两个也纷纷被击中后倒下。玻璃碎片随着窗外飞身进来的人而飞散,来人一个空翻落在我面前,我只看见她的紧身皮裤下线条优美的屁股以及手中的双枪。
门外的敌人还没进来,她对着墙壁双枪连射,几声哀嚎与倒地声后,四周静了下来。她转身看了地上的我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房间。
是她……米迦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