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抓紧了!我这就……把你提溜上来!”我眯着眼睛。刚从黑暗的洞穴里出来,对外面的阳光暂时还不适应。
我费了很大的劲儿,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但是我的手臂伸得直直的,想弯曲都弯曲不了。
我感觉到我身子下的土开始向下陷,它撑不住我们二人的体重了。我一边使着劲儿,死死握着温蒂正在滑落的手,一边看到温蒂的脚下是一条汹涌的大河。
我心里在想,我们这是到哪里了,是不是在地层里转糊涂了。
洞沿上的碎石跟我们一起掉了下去,在下落的过程中,我拉住了温蒂,把她抱在怀里。
我们一直在空中翻滚,滚落的碎石打在我的头上。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温蒂不是有翅膀吗,快飞啊!
刚一想到,温蒂就伸展开了背后的翅膀,我也条件反射,把手从她的后背迅速拿开,但还是被她锋利的翅膀给削到了。在阳光下,她的银白色翅膀很亮。
在拍了几下翅膀之后,眼看就要撞到河面上了,我一个翻身,垫在温蒂的身下,准备来一次英雄救美。
扑腾一下,我们二人扎入了水里,也在同时,温蒂把翅膀收了回去。
我急忙说道:“赶紧飞啊!”还不赶紧飞,不然我们不知道又要被冲到哪里呢。
她拉着我的手,却迟迟不肯飞,搞什么嘛!
我已经被呛了好几下了,虽然我也会游泳,但是在这么急的水里,我就算是鱼也会晕头转向的。
“小心!”温蒂在水里给了我一脚,然后就是一块大石头落在了我和她的中间,一下子溅起了很高的水花,我们俩彻底失散了。
等我从水里冒出来的时候,温蒂消失在了汹涌的水面上。什么情况?这河的脾气真不像河,一个个浪头朝我打来,把我打得丧失了方向感。我喊着温蒂的名字,现在整个河里就我一个人。
我扎了一个猛子,水面以下浑浊不堪,什么也看不清楚。
终于,在我筋疲力竭之后,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个温暖的小床上。
“你醒了?”
温蒂坐在我的床边,一直看着我。她换上了一身蒙古族的衣服,脖子上还带着像白云一样的哈达。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我只记得温蒂消失后不久我也不省人事了,她是怎么把我救上来的,这一切都断片了。但我总感觉还有一段记忆,那一段我好像是醒着的,但是关于那一段的记忆却像一个模糊的镜面,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我的衣服呢?”我一掀被子,发现我浑身赤条条,衣服被人扒去了。
“我们到蒙古国了!”温蒂道。
一开始,我以为温蒂说的是内蒙古,然后转头一想,不好,搞不好她说的是外蒙古。但是又觉得不对,虽然西北油田的基地已经离蒙古国很近了,但我们走的路也不至于能到蒙古国吧。
“你也很疑惑吧,我们被别人从河里捞上来的时候,就已经踏上了蒙古国的领土了!真的不可思议!”温蒂站了起来,然后出去了。过了一会儿走了进来,把一件蒙古族的衣服摔在我的脸上。
“赶紧起来,都两天了!”
什么!我心里一惊,我晕过去两天了?我怎么感觉还是那天呢,“现在几点了?”
“中午十二点了!就这点能耐,还想当兵!”
说实话,我来并不是为了当兵的,当兵太苦了,还有生命危险。一开始我鼓着勇气告诉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寻找我心中的答案,找到球状闪电的秘密。但是现在,越来越乱了,比我想象的更加不可思议。
懦弱的我开始打退堂鼓了。我开始安慰自己,姐姐已经死了,不要再揪着不放了,也许我应该开始新的生活,离开这个诡异的大西北!
球状闪电是科学上的悬案,这些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够理解的。我还是过一种平凡安逸的生活比较好,懂得越多越烦恼,不行就打包回家。老子不干了,再不走可能小命就丢在这个大西北了!
我赶紧穿上衣服,“我想回家!”
“什么?”
“我要回家!”
“你随时都可以滚蛋!”
这时走进来一个小姑娘,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乌兰!她怎么在这里?
我问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温蒂和乌兰一脸冷霜,一起牵着手出去了。
我心里盘算着怎么回去,突然又想到大鹏,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腿,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不管大鹏是死是活都要把他带回去!死了也总得见到尸体吧,毕竟是光着屁股一块在孤儿院长大的兄弟。
乌兰冲了进来,“想走可以,把衣服还给我!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在村里借的!”
我走了出去,发现这是一个小村落,人数不多,不过人与人之间倒也亲切,偶尔有人从远处骑马回来。
“上面放着的是什么?”我指着远处的马说道,一个蒙古小哥潇洒地驾着马,在马屁股上放了一个乌黑的东西。
“狼呗,这都不知道!”
小乌兰在藐视我的无知,但我真希望这是我的无知!据我了解,蒙古这一带的狼群都是灰色的,很少有这么黑的狼,而且它的样子与我见到的狼太不一样了。
虽然我不是生物学家,但是我也算饱读各种杂书,关于一些生物进化史的书籍也是略有过目。我敢肯定这种“狼”根本不存在!
我对温蒂说道:“根本没有这种狼!这鬼东西是怎么碰到的?不行,我得上去问问!”
“有过!”
“有过?什么意思?”
“他们也曾在地球上存在过,跟狼是一个祖先,只不过在一万年前灭绝了!”温蒂好像早就知道了。然后她把头转过来对我认真的说道:“有一些东西要觉醒了。”
温蒂的脸上开始阴郁起来。
“你听谁说的?有点玄乎……”
“你觉得死去的人能回来吗?”温蒂认真地看着我,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个……我可真不知道。”如果人能死而复生那该多好啊。
“那你觉得灭绝的东西能活过来吗?”
“你是说……那种黑狼!”
“不光是它们,还有很多很久之前灭绝的。”
温蒂似乎是在提醒我一些东西,但是又不好直接告诉我,只是希望我自己去揣摩。我心想,也许她怕直接说出来把我吓到吧。
“听过那首《不离不弃》吗?”她又转了话题。真是搞不懂她想告诉我什么。
“这种歌多了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点不耐烦了。
“什么感觉?”
“歌呗,还能有什么感觉,矫情呗!我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不离不弃的感情可以抒发的。”
“你有没有想过“不离不弃”不再是一种安慰人的承诺。”
“那还会是什么?难道还要在地上画一个三角形,然后求解三角函数?或者用质能方程推导一个全新的万能方程式?”我讽刺道。
“死亡是可以求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