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眸,像是黑暗中的曜石,云溪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中这样的剧毒,还能保持这样的风仪和定力,这是一种超乎寻常的意志力,换了一般人,早就被折磨死了!
一切思绪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在云溪的脑海中闪过。,
云溪抬起头,盯着君寒炫慢慢的开口问道:“你的祖父是不是死于南蛮,就是南疆地带。遗体运回京都时,是不是已经面部全非了?”
君寒炫的脸色立即凝重起来,“只听父亲提过,祖父是中毒身亡,运回京都时,路上走了四十九天,由于毒的侵蚀,埋葬时,腐烂的成了一堆白骨了。那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毒药,跟去的军医说:此毒来自于西域,是数年前西域一位制毒大师耗费十年心血研制,无人能解,已经绝迹多年了,不知怎么会在南疆出现。”
云溪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寒意,旋即恢复了悠然神色,那抹寒意却被君寒炫看在眼里,他知道,云溪动怒了。
死人做符。这个念头把云溪自己吓了一跳,死人做符必定有血缘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静王爷就有可能是老王爷非常憎恨之人?除非,静王爷不是老王爷的亲生儿子!不可能?云溪有些疑惑。
“你身上出现奇特的图案,是否你祖父埋葬后出现的”云溪眸光变幻,
“听母亲说过,我出生时,只是身体冰冷,祖父二十年前去世后,便出现我如今的情况。溪儿,你猜到了什么?”
君寒炫看着深思的云溪。
“你祖父和你父亲关系如何那?”云溪问道:
“感情很深,小时候父亲常常讲祖父英勇事迹,祖父用过的东西,父亲一直当珍宝收藏着。”
“你的身体里被布下了尸灵术,尸灵术是是黑巫术中最为黑暗的术法,听说分为两个支派——死灵术和尸灵术。
死灵术是召唤和支配灵魂,尸灵术是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自己做引,让儿孙承受折磨。
死者去世后留在世上的残念,心怀怨念而死的,死后恶念留存世间,阴气成煞,恨意发泄在子孙身上。被人利用施法。
“埋葬的老王爷没有理由,害自己的子孙呀!”那又怎么解释现在这令人费解的一幕?
一时静寂,无人说话。
她在思索的时候,君寒炫的脸色也很阴沉,很显然,云溪能想得到的,他也想得到,神情有着从未有过的沉默。
云溪知道他心中的风起云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两人对坐着。
过了许久,云溪才发现时间攸忽而过。
”看着他深湛的眼眸,岂能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看着君寒炫,她不由的动了恻隐之心,动用了灵力。每次动用灵力过后,便很疲惫。很少用灵力去探寻未知的事。几个画面闪过,她不由的的皱了皱眉头。云溪拿出卦盘,她转动着盘面,将占卜时的天干地支、月将、时辰,
接着开始起卦推演。
“咦?”过了一会儿,待结果出来,然后看向君寒炫“根据卦象,你君家墓地被人动了手脚,青龙白虎环抱有情,名堂开阔。乍一看,绝佳的风水宝地!再一看,却是大凶之地!按下葬之地,青龙方为凶,绝地,主家无长寿之嫡子。白虎方为吉,对宫艮砂却为凶,同样是绝地!埋葬在墓地之中。”云溪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身穿战服的静老王爷看着另一个身穿便服的静老王爷,像一个人,又不像。还有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静王爷夫妻不是那妖孽的亲生父母。云溪有些苦恼。无法说出口。
云溪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她太过懂他,纵然他比谁都明白,事实终究是事实,但无论是谁,心中都会有不为人知的柔软,静王爷爱戴父亲,以父亲为榜样。这份如海深情,早已经渗透到血液,静王爷没有那么容易接受自己有可能不是他最爱戴的父亲的儿子。
像妖孽这样孤高的男子,贪慕的并不是静王府世子的权势和地位,云溪相信,凭他的能力,凭他文韬武略的才干和运筹帷幄的果决,用不了多久,他一样可以挣得今天的地位,因为他注定就是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男人。他怕的是亲人受伤。
云溪见他的脸色绷得紧紧的,知道他水波外表下,现在必定翻滚着狂风巨浪。君寒炫忽然伸手紧紧抱着云溪,低醇的声音有着不属于他的脆弱,“溪儿,此事不提好吗?”云溪一怔,吃惊地看着他,他的眼神那样深邃,那样宁静,甚至蕴含着从未有过的苦楚。
一夜之间,发现自己有可能不是最爱戴的人的儿子,那种巨大的冲击和颠覆,旁人根本难以想象。
虽然君寒炫明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掩盖不住的,但面对这样的事,谁都需要一个接受的时间,坚毅如他也不例外。他不希望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遭受此磨难。他宁愿自己来承受痛苦。另一种,他又无法接受自己不是最爱父母的儿子。
和他贴得这样近,云溪意外地发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栗,像他这样沉稳冷静的人,竟然会有这样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刻?
他比谁都清楚云溪告知他胸前的阵的由来。他王爷的血脉已然存疑,他明明心如明镜,却不愿去探究那所谓的真相。
可见妖孽这样难过,云溪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一向是静王府的骄傲,静王爷对他寄予厚望,爱重有加,静王妃爱他如生命。虽然他病魔缠身多年,父母和兄弟的爱一点都不少。
静王妃对他更是捧在手心里的疼,安王府的一草一木都是静王妃的心血,妖孽怎能接受这样一对爱他至深的父母,有可能不是他父母的真相?,或者让父亲知道自己不是祖父的儿子,让父亲痛苦那!
妖孽到底是不是静王爷的亲生儿子?如果不是的话,他到底是谁的儿子?和王府有什么渊源仇恨那?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妖孽难过,心理也跟着发酸。
君寒炫神情怅然,能瞒多久是多久吧,这样的真相,他宁可不去触碰。天真的想着。
从君寒炫的口中得知,每当圆月时,君寒炫都和死神相搏。今日离每月的圆月还有五日。
云溪催促身体还在恢复之中的君寒炫。去给静王妃夫妻去请安。这是母亲千嘱咐万嘱咐的事,第一天的新嫁娘,一定早起去请安,那样公婆才觉得儿媳是个贤惠的儿媳,公婆才会喜爱。
云溪出嫁时,祖母给了两个陪嫁丫鬟,从小跟和祁姑姑长大的原因吧,推辞了,觉得祁姑姑一个足够了。
让祁姑姑打扮好自己后,跟君寒炫去静王爷府内去请安。
静王妃一夜无眠,高兴的是炫儿终于有救了,还有四个儿子,终于有一个娶妻了。很早顶着熊猫眼坐在内厅,激动不已的等待君寒炫夫妻到来。静王妃见到云溪时,婆媳一见如故,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高兴莫过于君寒城,终于解脱母亲大人的魔爪了,饭后,静王妃便拉着云溪的手去内室,说些悄悄话。静王妃拿出自己多年珍藏的珠宝让云溪挑选。云溪何尝不知静王妃的心意,她是想弥补自己儿子的残缺。被云溪推辞接受这些珠宝,本身云溪对珠宝,首饰没有太多的喜爱。最后还是被静王妃硬塞了几件,说那是婆婆给儿媳的见面礼。云溪只好收下,云溪有意无意的问起妖孽相公出生前后的情况,给云溪的感觉,静王爷夫妻应该是君寒炫的父母。离圆月还有五日,不知道为什么,她心痛那妖孽。
云溪让身边的下人退下。云溪对婆婆真诚的说道:“相公可以救。只是相公他身上被布下了尸灵术。此符一定是血脉相连,相近之人,下符者必须是本身尸身,怨气很重之人。我听相公讲:静王府只有公公一支血脉,而祖父也是没有兄弟姐妹,我猜测相公他是不是不是君家儿孙。我是说被人互换的可能。”
“炫儿是我十月怀胎所生,生下来时胸口有一枣子般大小的红痣。错不了。”静王妃肯定的讲。
云溪神色疲惫,眸间却有一丝沉痛,不知如何解释。
沉吟良久,最终对了静王妃说了一席话。
静王府听得目瞪口呆,惊痛不已,当即叫来王爷商量。
云溪早已想好怎么向静王爷说起这件事,可是此刻却觉得万分难以启齿,声音也异样的紧涩!
王爷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也没逼他,只是书房的气息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君寒炫看了眼云溪,有些责备之意。靠在椅背上,尊贵,淡漠,疏离,可是修长如玉的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书房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云溪蓦然觉得呼吸困难,怔怔地看着静王爷和君寒炫沉痛的眼眸!
云山师尊打破这沉默“安王妃,你说如何破解在安王爷身上的符。”
“要想解除安王爷的尸灵术。”云溪看了看君寒炫。“我要确定安王爷是否是静王府的世子,要滴血认亲。是的话,要打开君家墓地。秘密肯定藏在在静老王爷的尸体上”
云溪的声音很轻,轻得如同三月醉人的春风,可是听在众人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