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背着吕淑娘走回了家,一路上是真的没有怪物出现了,但是到处是断壁残垣,到处是哭喊,和战乱一样,让人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
陆一在自家的倒塌的围墙边将吕淑娘放下,扶着她踱步进了院子,说是院子,但是叫它废墟的话更加的贴切吧。
吕淑娘让陆一从家中的废墟里翻出一把小板凳来,找了一处空地放下,轻拭了一下,便坐了下来。陆一不敢坐下,就一直盯着吕淑娘,生怕错过了她说的某些话,此刻陆一心中是紧张无比。
吕淑娘望了望四周的,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无助,人们东奔西走,生死呼应,这时也没有人来关注他们母子俩了。
吕淑娘回过头来,望了望长得比自己还高的孩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此时的夜风轻轻地吹过,整个铜山城便都弥漫着一股焦炭的味道,烧余下的灰烬漫天飘散,像是那冬月里的雪花,但是它的颜色比雪花要黑得多,因为那里有还未燃烧殆尽悲凉和痛苦。
吕淑娘面无表情,像是发愣了一样,缓缓地说道:“一儿,去把你爹的神龛找来。”
“欸。”陆一答应了一声,便回头去翻那被瓦片掩盖了的堂屋,没翻过一会儿,陆一便捧着一个两尺见方的一个神龛过来了,而这神龛已是被落下的瓦片砸坏了一扇小门,陆一用衣服揩拭了灰尘,双手递给了吕淑娘。
吕淑娘慢慢的接过神龛,轻抚了一会儿,突然间紧紧地抱着神龛嚎啕大哭,此刻的她没了斩杀怪物的凶狠,没了教导陆一的严苛,也没了生活中的坚韧,现在的吕淑娘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的哭泣,惘然失情的大哭。
吕淑娘边哭边骂道:“陆天彰啊,陆天彰,你个混蛋啊!啊啊啊!”
陆一刚听到吕淑娘哭起来,就全身就一震,这一下又听到了十九年来供在神龛中的无字灵位名字,心中更是吃惊。
陆一连忙劝说道:“母亲别哭了,儿子错了,有什么错了的您就罚我吧!”
吕淑娘抽泣了几下,很快止住了哭泣,说道:“一儿,这些陈年往事本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就想让你普普通通的过下去,不要再扯进这亘古的之谜中来啊。”
“什么?那个什么秘密和父亲有关!那灵皈寺的大和尚又怎么知道父亲的啊?”陆一惊讶的问道。
“是啊,这都有关系,得从我和你爹相识的那一次说起。”
陆一瞪大了眼睛把吕淑娘盯着,而吕淑娘紧紧的抱着神龛,眼中还包含着泪水,她缓缓的说道:
“这些我本来打算瞒着你的,若是你执意想知道,告诉你也没什么,但是其中的隐秘可能就此让你的想法改变。你确实想知道麽?”
“孩儿愿接受这一切!”
“我和你爹都并非一般百姓。我是道德门四位长老之一天四道人的关门弟子,而你爹陆天彰是人宗宗主徐文成徐上人的弟子。”
陆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母竟然有这样不得了的身世。
“天下共有五个大宗门,道德门,兜率宗,凡宗,人宗,重五门。天彰是人宗弟子,我是道德门的弟子,而铜山县里的灵皈寺是兜率宗的分支。”
“二十年前除了兜率宗的其他五大宗门准备召开平民弟子遴选的遴选比武大会,我和你爹在同一支巡逻队中,时间一长我们俩就好在一起了。”说着说着,吕淑娘又轻抚神龛。
“大会开到半决赛的时候,我的师傅天四道人半夜突然离去,当时我感觉情况不对,不放心他老人家,我便御剑跟了上去。这一去,离开会场五百多里地,就在铜山县南边的玄武山上。”
“师傅他早已经察觉到我在他身后,便将我叫出来,让我护在他的身后死角,我与他一同进了玄武山上的禹王宫!”
“禹王宫!那里不是很久以前就荒废了麽?”陆一惊讶的问道。
“是的,那里本来是王师兄驻守的殿宇。王师兄就是今天你的老师,王彦月。”
陆一惊讶的不知道还说些什么,吕淑娘深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王师兄是在给道德门看门的时候,天四道人私下收的弟子,其他人都不知道的。”
“这时的禹王宫里面已经被破坏了,一片狼藉,而王师兄就躺在血泊之中,后来我才晓得是有人暗中奇袭禹王宫,为了夺走镇山之宝‘禹王定水珠’,王师兄斩杀数人后,抓了一个活口,一问之下,才晓得他们是北荒的族人,奉命夺取‘定水珠’,若是北荒族人夺取失败,那么后面就会有其他人来接应他们,王师兄听了很是震惊,斩杀妖孽之后,立马将禹王宫布置法阵,以防突袭,结果在一声哨响之后,玄武山被数十高手围攻,王师兄感知不敌便立马用秘法失去三魂七魄中的非毒,让它离体,一念之间便传声与天四道人,师傅感知,感觉此事有些蹊跷,不敢惊动众人,便只身前往,到禹王宫的时候,定水珠已经被夺走,王师兄也倒下了。”
“我们立刻救下了奄奄一息的王师兄,后来没有半盏茶的时间,我们发现,这是个圈套,王师兄是他们的诱饵,目标是天四道人!等我们发现时早已经被数百名黑衣高手围困了!”
“师傅他叫我照顾好师兄,他一人出去迎敌,那时师傅一人敌四五百人,师傅勉强招架,但是他们人太多了,最后他也快支持不住,我想这些人的目标是师傅,便撇下师兄,冲出去帮他了,但是以我的道行,哪里敌得过百人,而师傅他也顾不过来,我就很快就败下了,就在那些法器打向我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冲出来替我受下了所以伤害。”
“那,那人是谁?”陆一不禁的发问。
吕淑娘抓紧了神龛,说道:“那就是你爹——陆天彰。”
“啊!”陆一听了惊得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