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塘与众人押着那两个倭人回到丐帮斜谷时,天色已近晚间,丐帮弟子在范、衣、宿四位长老带领下,一路护送华山派焦继业至清帮总舵,然而丐帮弟子不愿在锦衣玉食的庄园中过活,便又回至斜谷之中。
三位长老见帮主等人已回,帮命人点起火把,满谷中如星星洞火,蜿蜒如巨蛇伏谷,南塘路上轻审那被俘的两名倭人,那两个贼倭竟然都懂汉话,而且职务不低,南塘心中已有计较,先命人锁了二人在一个草庐之类,俞虚江又命几名好手看好。
于落樵、李贽和洪普三友等洪普门人原与丐帮各位长老是旧识,便相约一起去饮酒叙旧去了,南塘自和俞虚江、元毒客去审那二人,只听谷口一声马嘶,元毒客笑道,“小丫头已经到了”。
南塘自然明白他说的是元儿,可是来的并非元儿一人,另有一个魁梧大汉随后进谷,南塘一见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王猛,他和元毒客、南塘曾在乾清宫大退倭人杀手,护驾有功,此时已升职加俸。
南塘只是一客套,王猛知南塘是皇上和太后都看中之人,又是公主的未来东床,倒是以职下敬上的礼数,俞虚江微微一笑,南塘是四品虚职,此人如此作为,可见也是久在朝中历练惯了的。
五人进了那草庐中,那草庐原来结的是为了放些怕水的杂物的,如今拘了人,把四周用草垛一围,这炎炎夏日,虽近晚间也是如同蒸锅,五人一进去便觉热气扑面,那两个倭人早已汗如雨下,衣衫全湿。
“你等也都是机灵的,早早说出你们同党下落,好免些皮肉之苦”,俞虚江说道。
那二人相互对望一眼,竟然双目一闭,闭口不言,这倒是让俞虚江很是意外,在西山时二人吓得如同腿上灌了铅似的,现在倒是当起英雄来了,南塘更意外的是俞大帮主的口才,只见他口吐莲花,从人生哲学讲到民族之义,从父母亲人讲到自身前途,王猛早吃不住这如蒸笼的草庐到外面凉快去了,南塘几次劝元儿出草庐,元儿只是不理。
俞虚江只说了一顿饭的功夫,那二人竟似铁汁浇了口似的,半个字也没说,草庐的门却打开了,南塘等四人吓了一跳,不知这王猛在这大夏天从哪儿找的一筐黑炭并一个火炉进来。
众人只觉头顶发昏热浪扑脸,这一把火加的,直接把四人逼得退出了草庐之外,从门外只见王猛点燃炉火又大大加了半筐火炭,再见王猛出来见他一身衣衫已经贴在了身上,显出虬结的肌肉来,可见草庐中温度。
四人由着王猛关上草庐草门,只从外面留了一孔观望,五人自到山风凉快处歇息,又过了一顿饭时间,远远听见草庐内倭人大叫“来人,快来人”。
五人相视一笑,走近草庐向内一看,一个人分人张口大叫,另一个倭人已经脑袋耷拉一旁,想是已经虚脱了。
王猛进内提出火炉,那倭人见有人进内叫道,“快放了我,我全都说与你们”。
俞虚江看了一眼南塘,见他微微点头,便伸时解开二人身上绳索,空手把二人提了出来,扔在草庐之外,那醒着的倭人盯着元毒客手中的茶碗,喉头起伏,元毒客医家心情颇是仁慈,便把倒了一碗凉茶递了给他,那倭人感激地看了一眼元毒客,一口气干了茶水。
俞虚江这才道,“如今可愿意说了”,那倭人却把头别向一边,俞虚江心中微怒,对南塘道,“这厮好没信誉,出尔反尔,让他在这蒸笼里再待上一夜,明日再放在烈日下蒸烤,看他说是不说”。
南塘心中也有不忍,然而倭人狠毒,下毒手攻华山派、飞鹰帮,又灭了灵达帮全帮帮众,心中一硬,以毒攻毒也不冤枉了他们。
元儿却不知何时取出了一只紫蟾,那紫蟾自身性寒却喜热毒,见元儿又丢了一只小青蛇在地上,那青蛇一见紫蟾便拼命寻处避,元儿轻敲腰鼓,青蛇得令便往那倭人身上拼命游走钻入,早进了那倭人裤腿,紫蟾也不落后,跟着也钻入倭人裤管之中。
倭人大惊,青蛇还算常见,何时见过通身发紫的怪物,吓得连忙起身想要抖落,没想那紫蟾和青蛇仿佛长在了他身上似的,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忙向元儿求饶,元儿笑道,“如今可愿意说了”。
“我说我说,收了这两个毒物我便说”。
元儿轻声一呼,紫蟾却是从倭人袖中钻了出来,不一刻青蛇也爬了出来,这边想跑却被紫蟾赶上,一口咬在七寸处,几口便成了紫蟾腹中美餐,倭人没想这小小紫蟾竟然吞下了一条小青蛇,如今圆滚滚的肚皮懒洋洋地回到元儿身旁。
“不要浪费时间了,快些说吧”,俞虚江说道。
“我们并无固定藏身之所,江湖上处处有我们的人”,倭人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井上”
“你如此嘴硬,是苦头还没吃够吗?”俞虚江指着紫蟾说道,“你们大举来灵达帮,围飞鹰帮,连华山派也敢动,不日前扬州东林门旧舵也是你们干的吧”。
那倭人似还有犹豫,突见元毒客又递了一只紫蟾给元儿,忙说道,“我等兵分三路,两路由宫本和千叶大人统领,一路由花房大人统领,如今我们这一路已经被你们破了”
“他们藏身何处,下一步有何计划”。
“千叶大人一路攻少林派,花房大人藏于京郊,所在何处我也不知”,井上说道。
此时只见那个虚脱的倭人微微转醒,听到井上所言后,突然双眼圆睁,一掌直击井上后脑,那井上没想到被自己人突然背后袭击,又是后脑要害,抖了抖腿便咽了气,南塘等人也是未曾注意。
那虚脱的倭人杀了井上后,竟然一掌又回劈在自己头顶,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着,元毒客连忙上前救治,哪儿还来得及,这倭人天灵盖早已碎了,就是华佗在世也难救治。
那边于落樵等众人听到这边惨呼,忙奔了过来,南塘以实相告,众人心中难免为这不知何名姓的倭人感慨,毕竟也是一条人命,死得如此惨烈。
俞虚江自命人收了二人尸体埋葬,井上所言必然不假,此时不抓紧计较,恐怕各门各派仍有损失。
要知后事,请看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