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南塘只觉头脑深沉,只觉有呼呼的热气喘在脸上,睁眼一看,正是自己骑过来的那匹枣红马,昨日酒喝地过多,真是他平身少有一次放浪形骸,起身一甘,日出东北微露,天尚未大亮,远处青山如黛,尚未全明,火堆已经熄灭,虽在夏日,然而夜间山风较烈,也不觉着天热。
再看昨夜来此相聚的众人,现在只有元毒客还在酣睡,其余人等已不知行踪,要不是眼见的火堆、酒坛,真如一场梦。
元毒客听见响动,也已醒来,见南塘发蒙才说道,“你的师兄师姐们各自去忙各自事情去了,三日后便是武林大会之期,洪普一派此次是要你坐上盟主之位的。”
南塘哪有不明白的,却又隐隐约约觉着之后尚有诸多千难万险之事要加之于身,说道,“武林大会各路英雄相必已经到了,就不知道三皇子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
“如不出所料,他定是要搅搅这事的,好在不管是阳明、玉斗还是洪普,都会愿意你做这盟主之位,又有皇上旨意”,元毒客说道。
“这武林大会,本有为灭掉藏身大明的倭人奸细之意,再是支援朝鲜,就是不知那帮倭人会不会作祟”。
“昨日和申阁老也谈到此事,恐怕他们在武林大会之前就会动手,目前已经发现了许多踪迹,东林门、清帮、阳明派等弟子相互传递消息,一旦有所异动,相互救援。”
“实际上不怕蛇不出动,只是要掌握这蛇何时出动”,二人相视一笑,已明各自心意,于是上得马来,往京城方向而去。
可是多日来并未见到倭人有所大动静,众人皆担心这次倭人奸细们不会出动,申时行、井槐等人商议如若倭人不出动,也是为朝鲜战事尽一份力,天下武林人士也是不可小觑的一支队伍,目前朝鲜正缺兵源,总兵李如松已经三次告急,皇帝思量后并未出兵,也未允准努尔哈赤的建州女真兵马前往援救。
这日申时行、叶向高和元毒客、戚南塘、张知行等人正在叶府议事,突然清帮弟子来报,十大门派中的华山派的人马已经到了近郊,井槐连忙命人前往迎接至清帮总舵,戚南塘和张知行愿意前往迎接,这次华山派由井槐亲往相请,帮主焦继业领着门下各大弟子也给面子,亲来赴会,华山派乃西北第一大帮派,手下高手不少,因此不能轻视。
井槐一思量,便领着南塘和知行及门下弟子亲往迎接,哪知刚出城门,一队弟子来报,焦老帮主遇袭,正往丐帮所居的斜谷中退却,三人一听不妙,也不好打听详细情形,便一路驰马而来。
这丐帮所居之处乃在清帮总舵和京城中间,华山派不往清帮总舵而去,避而到谷中,想必对手不弱,待到了斜谷并未见倭人敌手,丐帮范长老领着十数个弟子守在谷口,见来的是井槐,忙让了进去,井槐进谷一看,焦继业脸色苍白,白须凌乱,衣角血迹尚未干。
井槐忙上前按住,一问才知道,在去清帮总舵路上,果然有倭人伏兵,领头的武艺高强,剑术诡异,华山派的三个大弟子都死在他的剑下,幸亏丐帮接到消息,四大长老全出才得保全。
南塘和倭人头目宫本接过手,连李贽在他手下都讨不了好,腿子确实不弱,华山派损失不小,只好由丐帮先行照看,命弟子继续去探听其他各路人马消息。
不到一盏茶功夫,又有弟子来报,河南飞鹰帮遇袭,帮主战死,全军覆没,井槐和焦继业、俞虚江一听尽皆大惊,飞鹰帮虽然是地方小帮会,然而尽被人一朝全部灭杀。
井槐忙命张知行前往叶府禀报,这边才和俞虚江、戚南塘道,“我等当真小看了这些倭人,本想待武林大会之期到时,诱他们出动,没想到他们将计就计,竟然预先设伏,还不知其他帮会情形如何”。
南塘一思果然,说道,“如今各路江湖人物零散而来,正是敌人趁虚之时,如果待武林大会一开,各路人马齐集一处,对方更不容易下手,前次未曾料到这一关节,也是大意了,如今只好化被动挨打为主动出击了”。
俞虚江也点头称是,井槐说道,“如何出击法,你可有主意”。
“首先急信各路人马,四路并作两路、两路并作一路,共同来此”,南塘说道,“然而好手有限,不能分散,倭人武艺高强,如果分散开来,反倒是着了他们的道了,不如集数名好手,选中一路人马让其单行,由这路好手暗中相护,一旦对手出击,正好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此甚好”,井槐说道,俞虚江也觉可行,俞虚江说道,“倭子敢袭十大门派的华山派,也定敢袭其他门派,不如让十大门派中的一派为诱饵,十大门派根基较好,会同一路高手好风险更小”
井槐说道,“十大门派中,除武当、少林、唐门,其余门派皆已经到了京城,武当来的是见素道长,少林来的是圆通大师,唐门是掌门唐济疾亲来,武当和少林历来唇齿相依,这次也是一起进京,不如就让唐门作这个诱饵怎样”
俞虚江也称很好,自愿待华山派伤势包扎好了,带着丐帮和华山派一齐进清帮总舵。
刚刚商议完,又有清帮弟子来报,说是河北灵达帮在西山附近遇袭,幸亏前玉斗总掌门司徒恭遇上了,正和对手厮杀。
井槐听到司徒恭来了,先是一惊,便迎着南塘亲往迎接,南塘取出东林门招唤弟子的信号放出,不一刻只见前面几匹骏马,南塘一见大喜,原来来的是程老夫人于落樵和东林门顾潜成,还有是洪普三友一并来到,一问才知已经得了清帮信号,约齐了两路好手,因时间较紧,这一路人马虽未齐,先行赶到。
西山所隔不远,众人各骑快马,远远望见倭人围了一圈,驰马走近一看,中间司徒恭正和那个叫宫本的倭人斗在一起,身后灵达帮的帮众或死或伤,损失惨重。
要知后事,请看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