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表妹覃花与倭人相勾结之事我是到了南京后才知,我深居宫闱,江湖之事全权交与她处理,圣上对我一无情义,我虽是恭妃之位,然而在宫中形同幽闭,哪里有那机遇与东洋倭人勾结的机会,此事你信与不信全在你,我虽为妇人别的事顾不了,为了常洛将来着想,也不会做这卖国求荣之事”,王恭妃脸色沉重地说了这番话,不由得诸人不信,如果她外通倭人,皇长子即使是坐上了太子之位,一旦东窗事发定为天下人所诟病。
“娘娘所言非虚”,画儿道,“娘娘这十年来第一次出宫,还是趁着皇上病重,禀了太后娘娘获准后才出的宫,覃花在江湖所作所为娘娘确实是无法全知,平时所下之令也是通过我和墨儿与覃花联系”
“恭妃娘娘,不是我不信任与你,国家大器是不能交与你这等有通敌卖国之嫌的人手中的”,冯保说道。
“冯内相,国家大器也不能交与你这阳奉阴违之人手中的吧,宫中尚有太后娘娘在,圣上虽然病重也不全是无药可医,太子之位到底是本宫的孩子常洛还是郑氏贱人的儿子还说不定呢。”
“娘娘,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放弃东宫之位,我可保皇长子一生平安,新皇登基后封他一个闲散王爷,一生无忧岂不是好,况且云梦公主尚在我手中,你母子十八娘未见,难道不想一叙天伦,难道你想见她一具冷冰冰的尸骨不成。”
“冯内相,我原敬你辅助圣上和张阁老勤勤勉勉,如今你自甘堕落,本宫虽未一介女流,也不与你这种人为伍,我已愧对女儿,不能再愧对儿子”,王恭妃咬着牙说道,“云梦公主,轩嫄我儿,为娘对你不住,情愿这后半生吃斋念佛,以赎我之罪过,你若在天有灵,佑你兄长登上皇位,他若不能登上皇位,定不能在郑氏母子手中活命啊”,说完泪如雨下,要知慈母之情,不似作伪,南塘见了心中感动,又担心元儿安危,虽然出身皇家,尚在襁褓之中便被人掳走,后来不知怎么又到了唐门,其苦不下于自己。
那冯保已经不再与王恭妃说话,转而向戚南塘道,“戚公子,你祖父为国抗倭,你不必会与这与倭人勾结之人沆瀣一气,快把韩同孝留给你那件中衣交与我,我这便毁了,省得这卖国求位之摄了大统,将举国交与倭人之手”
“冯先生,我是不能交与你的,张阁老保留下这道皇上亲书密诏必有深意,我交的话也要交与朝中重臣,上交内阁廷议”,戚南塘心中紧张,然而心意已决,不由得挺直脊梁,冯保带着石人五煞,自己这边只有三人,洪普大师尚在天游,今日之凶险实是超过平生任何时候,然而他心性沉静,越是凶险反而心中安静。
冯保见状,恼羞成怒向守在门外的五煞一招手示意,甘宽甘台二人执了无柄鬼头刀便向戚南塘斫来,一刀横削门面,一刀后削腰间,配合默契不差分毫,南塘见二人上来就是要命的招数,便使出了学了五年的西铭拳法,只不过这次是化拳为掌,以左掌无名指和小指夹住了甘台的刀,以右掌中指和无名指夹住了甘宽的刀片,他练习错脉心经意由心法,一出手竟被他化了五煞六煞这一招配合默契无比的攻式,摩妙和师字不禁被他吓了一身冷汗,连忙奔过相助。
牛从敬和方又双见二人上来,知道二人武功不低,连忙上前接住,牛从敬对摩妙,方又双对师字,四人棋逢敌手,一上场便诸般杀着,师字和摩妙知道今日事急,危险万分,早料理了对手早能腾出手来帮助戚南塘,而牛从敬和方又双在冯保面前不敢不出全力,师字取出随身金扇战方又双的无棱怪盒,兵器上不如对方,好在轻功见长,怪盒虽怪然而不能像一般武器那样斫砍伤人,摩妙甩出长袍一拧,用的是九节鞭法,和独角盾斗在一起,一眨眼的功夫已是几十个回合。
这边戚南塘独对甘台甘宽,二人的无柄鬼头刀今天似是遇到了天敌,戚南塘左右两手六只手指不管二人鬼头刀从哪个方向哪个角度攻入,都被戚南塘稳稳夹住,二人以二敌一二三十招不能胜敌,反而招招被制已是面上无光,面前这个小子在江湖上默默无闻,然而用两根小指便守得二人无计可施,又在师父面前,当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越打越急越急越乱,一开始时还只是二人攻南塘守,再打一阵,南塘竟然能攻能守。
姬五雷看四位师弟不能取胜,一观师父脸色不愉,也顾不得身份了,上前便向戚南塘攻去,南塘大惊,以一敌二已很勉强,这姬五雷乃石门六煞之首,武功心力修为远在甘台甘宽之上,正在想如何制敌,却见一白两黑三人接过,正是王恭妃主仆,王恭妃正面迎敌,手执两根峨嵋刺,身法轻盈,用的该是唐门的武功,而墨儿画儿一右一左转换忽攻,虽是以三敌一,然而姬五雷一柄铁伞忽开忽合仍是打得三人攻少防多。
总观四场相斗,摩妙和师字与牛从敬、方又双基本打个平手,不出四五百招是很难分出胜负,二煞以独门兵器占了优势,二友则靠身形灵巧有攻有防,南塘对甘台甘宽兄弟攻多防少,取胜也不远,然而像腾出手来去救王恭妃主仆三人短时间却是不能,冯保见状不满,再按奈不住,出手一掌便往南塘身上推去,那边王恭妃瞧见大急,连忙一个侧身绕过姬五雷,接住了这如千斤重的一掌,王恭妃哪是这当代怪客的对手,只见她一口鲜血喷出便神情委顿,她一离手姬五雷那边大占便宜,墨儿画儿两个宫女如何能敌得住这铁伞煞星,姬五雷一招闪过画儿掷出一块菩提子,铁伞忽长直刺墨儿,可怜一个女子竟被这铁伞当胸穿过,姬五雷铁伞一收墨儿仰天跌倒已然毙命。
墨儿忙向南塘身后绕过,扶起王恭妃,见她性命无碍才感放心,南塘不知王恭妃生死,念及她是元儿生母大急,双手接住甘台甘宽的无柄鬼头刀,用尽心力一拉一扯,兄弟二人拿捏不住竟被他夺走,南塘见状往梁上直掷出鬼头刀,一个扫叶腿往二人下盘扫去,二人没想到他频用一双肉拳六根肉指接招,这突然一个腿法不及防备,竟被他踢中小腿双双跌倒,冯保一手拎了甘台一手拎了甘宽,把二人向门外一掷,二人吃痛毫无招架之力跌了个仰八叉,冯保就势一脚往南塘胸口扫来,可怜南塘哪是他的对手,双手护胸连退五步才止住,好在这一脚之力也泄得大半,饶是如此心中血报如巨浪翻滚,自叹了声万幸。
冯保哪肯放手,双手猛向南塘再次袭来,南塘大惊,此时已退无可退,恰在此事,只见门外一道白影飞进破庙之中,径直向冯保后脑袭来,真是如影如魁,快捷无比。
要知来者是谁,请看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