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会吗？”萧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风骏一愣。
“在我眼中，从来都没有圣人，包括你的那些兄弟。他们同样跟你我一样，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而凡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或许，他们可以一时头脑发热，为了所谓的理想、正以而抛开荣华，可在经历了各种磨难之后，心念总会动摇，欲念总会滋生……风大哥，你敢说你自己就不曾动摇过么？”
“你究竟想做什么？”风骏警惕地看着他。
“简单一句话，我要把你的那些兄弟，从圣人变成凡人。”萧川在怀中摸出二十两银子，塞进风骏手中，随意的说道，“做凡人多好，想吃吃，想喝喝，有钱拿还有美女泡，比石头一样的圣人强一百倍啊。”
拍拍风骏的肩膀，萧川伸了个懒腰，离开了房间。
风骏愣愣的看着萧川的背影，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他感觉，对方的话语中似乎别有它意。只是，他自己并没有能够理解。
这个人身上充满了市侩的气息，可是一举一动，却又标新立异，让人捉摸不透。他甚至有些疑惑，为何王老会选择依附于他。
一切都看不透！
这一夜，有很多人失眠，不过，失眠的原因却各不相同。家仆因为骤然得到一笔“横财”而失眠，王老因为那一抹灵感而失眠，风骏因为满心的疑惑而失眠，七名护卫却因为信念的动摇而失眠……
睡得最香的，只有萧川一人。他怀里抱着画轴，做了一个香艳的美梦。在梦中，一个大胸脯的美女从画中出来，一颦一笑都让他心惊肉跳，可是当他靠近的时候，对方却如水中的倒影一样，轻轻的融化开来……
第二天，萧川醒来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可耻的梦遗了。唉，多少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
好吧，这说明身体正在发育成熟，不是什么坏事。揉揉惺忪的眼睛，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脸上，又是阳光明媚。
“嘭！”
门被蛮横的推开，进来的是马陵。这家伙从来都不会敲门，日啊，赶紧盖上被子，免得被对方发现自己的秘密。
“有什么事？”
“少爷，我们是不是应该返程了？”
“的确该返程了。这船的租金一天就是五两，照这样花下去，想想真是心疼。让王老他们先回去吧！回去之后，马上联系曹州府的三座粮庄，大量收购粮米，继续运向开封府。至于你么，就留下来跟着我吧！”
“你不回去？”
“我留在这里，还有几件事需要去办。如果办成的话，利润或许不比贩粮少。好啦，你去安排吧！”
萧川挥挥手，把事情吩咐了下去。不多久之后，萧川又与王老商议了一下回到曹州府的打算，二人都没有提昨天的事情。以萧川猜测，恐怕王老还没有想透彻，所以也不便多问，但生意上的事情，王老却见识非凡，提出了许多让萧川都竖大拇指的主意。
接着，萧川又将胡汉三叫了进来，吩咐他在回去的路上，开始教其余家仆认字，先打下基础，当胡汉三教无可教时，自己再接手，那个时候，自己教起来也更加容易。
时间匆匆，吃过午饭，这艘商船缓缓起航，沿着来路返回。而萧川和马陵站在岸边，向王老招手告别。
直到商船消失在遥远的天边，萧川才缓缓收回目光，返身钻进一辆马车内。这辆马车是萧川让胡汉三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的，本着节约成本的原则，上面的布置非常简单，车厢勉强可以遮风挡雨。
“少爷，我们去什么地方？”马陵抓起马鞭，扭头问道。
“密县。”
萧川简单的回答道。
他心中有些激动。前世跟着几个懂玉的朋友玩弄玉器的时候，曾听人说过，虽然玉矿的产地分布各地，但真正出名的当属四大名玉。所谓“四大名玉”指的是和田玉、独山玉、绿松石以及岫玉。其中的独山玉又称密县玉，产地就在开封密县。如果能够找到独山玉玉矿，无疑将是一笔天大的财富。
马陵虽然不知萧川去密县做什么，却也识趣的没问，扬起马鞭在老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开始沿着通往东边的路跑去。
“对了，马陵，你是哪里人？听你的口音，似乎带着点河南味？”萧川懒洋洋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找一个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回少爷，小的家就在密县。由于是山区，地里产的庄稼少，一旦蝗虫爆发，一下子就都啃没了。家里的老母亲饿死了，也只能卷一张破凉席挖个坑埋掉。而我为了生存，便一路乞讨，一直到了曹州府被少爷您收留，才算安稳了下来。”马陵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唏嘘不已。
萧川摇摇头，大乱之世人不如狗。这种情况，与元末是何等的相似？而马陵的命运，又是朱元璋的一个翻版。
只是比朱元璋幸运的是，他遇到了自己。
当然，如果不遇到自己的话，他也成不了推翻明朝的朱元璋第二。因为明朝注定是要被李自成推翻的。
“这么巧，你家居然也在密县。那好，反正咱们也没什么地方落脚，就现去你家里吧。有一件事，我还要问你一下。”萧川目光一闪。
“什么事？”
“你家附近，是不是有一座山，名叫独山的？有没有人从山里挖出一些特别的东西，譬如说，玉矿？”
“少爷你真厉害，第一次来开封居然连我们那里的一座小山的情况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没错，我家就在独山脚下。独山玉是我们那里的特产，只是此玉一向被官府垄断，挖矿的地方布满官兵，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的。”
“什么，居然被人开采了？”
“是啊，只是那矿山产量极低，据说一年的时间也就只能挖出二三百块中等品质的玉石。而且，出玉的地方只是一座溶洞。所以如果你要上山，只要绕过那座溶洞的所在，很容易找到路口的。”
萧川闻言，有些吃惊。独山玉的产量在后世是很大的，怎么可能只有一座溶洞？这么说来，真正的产玉区域官府并未发现。可以肯定，这独山玉一定埋藏的很深，开采起来恐怕有点难度。
这里没有各种挖掘的机械，开采玉矿只能靠纯粹的人工，这倒是一个极大的难题。目前，萧川还没有想出解决的好办法，不过先去看看情况，总不会错的。观察过地形后，再想办法不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