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见四煞各式武器带风横扫,招招狠毒,式式落向师父要害,方知今日遇到了强敌,心中虽知哈木婆婆武功了得,也不免担心,于是也跳入阵中。
长脸汉子见也先跳入阵中来,飞身上前以一对一,使剑挑向也先,也先见那剑尖极快的刺来,将半身后仰躲过长脸汉子的剑锋,使出一招“寒潭绝影”迎上。
刘昭躲在窗边,见阵中六人厮杀成一片,想起幼时也曾见父亲与来访前辈有过交手,但也是互相切磋而已,没有如此拼命,那见过这场景。
只听身旁有人道:“兄台可是不曾见过这阵势?”
刘昭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兄妹二人仍原坐吃菜饮酒,如无人一般,不禁诧异。
之前因饥饿只见得姑娘手中的红烧肘肉甚是诱人,再后又是四煞到来,无暇细观,这时才有功夫端详,见二人年龄与自己相佛,哥哥一脸诚实,妹妹生得面色白净,眼如墨玉眉似弯月,一弯小口酒窝相伴,甚是好看。
遂憨笑躬身施礼,道:“是了,在下自幼不曾习武,从没见过这样争斗。兄台倒是好心情,如此厮杀场景却能安心用餐。”
一旁姑娘听刘昭如此说,抿嘴笑道:“怕什么,这好酒好饭,有人舞剑恰好取乐!”
那公子浅笑道:“我这妹子,想来不懂事,兄台见笑了。”
刘昭见这女子说话有趣,神情可爱,道:“在下这般,那里敢取笑令妹,只是这楼上乱得慌,姑娘用餐,汤汁溅在身上有些不雅!”
姑娘点头道:“说的是,哥哥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吃去!”
公子见妹妹如此说,笑道:“你啊,一向喜欢热闹,今日咋偏又不看了?”转头见刘昭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笑道:“兄台可否一同去?”
刘昭巴不得逃离这地方,听得公子相约,忙抱拳道:“兄台若不嫌相扰,在下愿做陪!”回头看哈木婆婆、也先与四煞忙于厮杀,无人旁顾,心下暗自喜悦不已!
公子笑道:“兄台既不曾习武,想是轻功也没有习练过吧,在下带你一程如何?”
刘昭此时只想着早早离开此地,忙道:“有劳兄台了!”
那公子点头不语,抓起刘昭手臂,跳出窗外,脚尖轻点瓦沿,再一发力已到对面屋顶。
姑娘紧随其后,脚底不停,穿房过脊,飘然而去。
酒楼内六人争斗依然。
店小二倚在楼梯后哆嗦不停,脚下已湿了一片。
也先打斗间隙环视楼内却不见了刘昭,大惊道:“师父,那小子不见了!”
哈木婆婆听罢忙满屋看去,哪还有刘昭的影子,大怒道:“你们这群鬼东西,坏了老娘的正事,今日让你们四个恶鬼都上西天去!”
话音不落,内力发起,正身斜腕,一股强大的内力犹若流星般飞出,正是“龟山一指”。
四煞中戴斗笠的闪避不及兀自中力,浑身站立不住,向后跌倒,一口鲜血喷出。
三煞见状,忙停了手将那汉子扶住,使扇的汉子俯身用手试探,已然气绝。
粗汉子冲上前抱起尸体大喊道:“天良兄弟、天良兄弟……”哭上几声,仍是不见醒转,知已是西去,低头狠着声一字一顿道:“恶毒婆娘,你杀了我天亮兄弟,我天、地、鬼三煞总有一天会取了你老太婆的性命!”
看一眼二煞又道:“兄弟们,我们走!”遂抱起死尸,三人急速飞出窗外,两起三落已是远去。
也先见状欲要追去。
哈木婆婆冷声道:“不用追这群败兵之鬼,想他们也翻不起大浪,眼下先找到这江南的娃娃才是正事,看来这娃娃应是被刚才窗边吃饭的男女带走,我们分头去找,然后在西门汇合!”
也先答应一声,两人旋即从窗外跃出。
楼内,掌柜和一群官兵涌进,见店内已空无一人,满地是损坏的桌椅餐具,墙面尽是洒落的饭菜汤汁,掌柜看着情形皱了脸,张大嘴哭道:“老天啊,我的银子啊!”
甘肃镇城南门外,斜阳映余晖,万道云霞萧然垂落天际。
祁连山苍翠成墨黛,万仞西去,山顶皑皑白雪被耀得金碧辉煌。
一仄小道,几家野店,行人七八,俨然乡村野景。
刘昭一行三人沿着小道,慢悠悠走着,回忆刚才所遇,三人大笑不止。
刘昭忍住笑道:“这恶婆婆真是可恶,适才我三人饮酒地方已是偏僻的紧,她也能找得见!”
姑娘道:“多亏哥哥眼快发现的早,你才有时间躲避!”
刘昭看看姑娘笑道:“嗯,还有,要不是你拽来旁边牧羊人的羊皮袄给我,让我穿上混入羊群,我早被揪去了。”
三人说起这一幕嬉笑不止。
刘昭停住脚步躬身做礼道:“在下应该感谢小姐姐的救命之恩!”
姑娘听罢怒目圆睁,装怒道:“谁是你姐姐,我是有名字的!”
刘昭一愣,拿眼瞅那公子,
公子笑着吐吐舌头,姑娘又道:“我叫薇儿!”红了脸,扭头便走
刘昭不禁哑然!
那公子微笑道:“我兄妹复姓钟离,在下钟离子文,舍妹钟离薇儿,兄台贵姓?”
薇儿听得哥哥问话,便放慢了脚步,只听道:“在下刘昭,江南青田人。”
公子笑道:“刘公子原来是江南人,怪不得不像塞上人的相貌!”
刘昭道:“兄台是本地人氏了?”
钟离子文道:“原也不是,但我和妹妹自小在临松谷长大,也算是了。”看着刘昭衣服破烂不堪,又道:“刘兄弟,你怎么和那婆婆走到一起了?”
刘昭见问,便将北武当山自己失言破阵,再到甘肃镇一路上之事大概讲说一遍,惟略去祁连山闯入野雉窝一段。
钟离子文听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在想你不会武功之人却怎么与他们走到一起了!”
薇儿睁大了眼笑道:“难怪呢,这婆婆看起来就凶恶,能与北武当山结上梁子想必是有些能耐的,但武功肯定不如哥哥!”说完便走过来,拉住钟离子文的胳膊摇晃起来。
刘昭羡慕的看着钟离子文道“钟立兄轻功了得,想必武功也是极其厉害了?”
钟离子文笑而不语。
刘昭也不便再追问,抬头见那远处的祁连山顶,冰雪覆盖,被斜阳映得金碧辉煌,惊道:“六月三伏天,这山顶的冰雪怎么不化去。”
薇儿咯咯的笑道:“祁连山顶的雪常年不化的,你没见过吗?”
刘昭道:“自小不曾见过。此时一见才知李太白‘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是真话了!”
钟离子文听罢随吟道:“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吟罢,看着刘昭,两人相视一笑。